宇息沒坐多一會兒就離開,喬季卡怔怔地拿著他幫她削好的蘋果,坐在床上,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今天的宇息很奇怪呢!她想,這個人一直就帶著幾分神秘有著幾分出塵。可是從來也沒有讓她看不懂到今天這個份兒上!今天的話,喬季卡一句也沒能聽明白!唯一記著的,就是他的父親明天要來看她,就在早上。至於什麼橫豎都要面對,她實在是不知道要面對的東西是什麼。
可忽就有一剎那,她回想起剛剛宇息看著她的眼神。他那雙向來都淡如止水的眼睛雖然在以前面對她的時候,偶爾會掀起層層漣漪。可宇息總是控制得極好,往往只一瞬念,便又會讓那漣漪平靜下來。她知他心事,卻不能不拒。可是今天,似乎那層漣漪已經換做了另外一種態度!有哀傷,有悲慟,有不捨,還有一種情緒,類似於解脫。
喬季卡明白,一直以來,宇息都把自己對她的那種感情視為罪孽。他會覺得褻瀆了她,也會覺得對不起百里夜。雖然他是君子他不會犯錯,但是心裡的錯終究還是錯,他便將自己長期關在一個由心牆築起的牢籠裡,自罰、同時也在尋找著一種救贖!
是那救贖來了麼?喬季卡突然就明白,好像他說的橫豎都要面對,應該是自己的那顆心!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接受了本不能也不願接受的東西,然後慢慢地讓那東西在心底生根,從而取代原本所有!
那該是生生的疼!就像她當年沒有辦法接受百里夜或是失蹤或是死亡的現實,但卻又不得不帶著喬朗一起努力去面對。
宇息,他是遇上了跟自己一樣的選擇嗎?
正想著,朗朗的聲音已經在門口響起,似十分哀怨。他說:
「有沒有搞錯!舅舅居然走了?他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再走呢?人家明明都說很想他了呀!」
百里夜拉著他的小手往屋裡走,見喬季卡擰著眉心,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樣,便是心中有數。於是開口問她:
「息跟你說了?」
喬季卡一愣,下意識就反問去:
「說什麼?」
百里夜再道:
「說他父親明天要過來看你!」
她洩氣:
「怎麼又是這句話?你們就不能讓我聽個明白嗎?他說的亂七八糟的一通,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還說什麼那梨花跟他的家庭還有我的身世都有關係,我……我的身世什麼時候跟他的家庭扯……扯到一起了?」
這話最開始說時還有些急切,可說到最後,竟又隱隱的有了點不著邊際的猜想。可隨即又甩了甩頭,覺得那樣的想法太大膽,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朗朗看著她一會兒擰眉一會兒搖頭,十分納悶。於是把還跟爸爸握在一起的小手搖了搖,說:
「我們家卡卡這是怎麼了?爸爸,你說她一會兒該不會又哭又笑吧!」
「你才又哭又笑!」喬季卡被兒子氣樂了,一伸手臂把小傢伙抱到自己腿上坐著,然後說:「你舅舅今天一直都在幫,嗯,明天……該叫什麼……」她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