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必須得答應,如果不應,這丫頭真的能買張飛機票隨後就跟著到了安哥拉。他不能為了兄弟失去妹妹,也不能讓皇甫易也跟著去冒那個險。
「好!」鄭重點頭,送去一聲承諾,「我不去!我跟易都不去!小美你答應我,要好好的。我最寶貝的妹妹,辛苦你了!」
……
從上海到瀋陽,宇息只用了兩個小時。他到時,喬季卡和孩子已經從手術室轉移到了重症監護病房。
危險期還沒過,西門美不能進到那裡面去探視,只能坐在那長長的走廊外面無聲地流淚。
她覺得自己活到二十四歲,從來都沒有哭得這麼凶過,從來都沒有試過流出這麼多的眼淚。但是現在,淚水像是壞掉的閘門,關都關不住。
宇息從大廳的另一邊走過來,才一轉彎,就看到一個一頭紅髮的女孩坐在地上,正用雙膝把頭埋住。那露在外的雙肩不時地抖動著,很明顯,是在哭泣。
他心裡一軟,腳下的步子就急了些。待到西門美面前,還不等他開口叫人,那丫頭就已經尋聲望來。只一眼,而後便猛地起身,一頭就撲進他的懷裡!
宇息被她撲得往後退了兩步,就想把人推開看看她這是怎麼了。可推人的手才剛放上她的雙臂,就覺得懷中女子竟是全身都在不停地哆嗦。
他心裡一緊,推人的動作就變成了把人抱在懷裡,然後輕聲開口,問她:
「小美,怎麼了?」
西門美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終於看到自己的家長一樣,死死地摟著宇息的脖子,就是不撒手。話也不說,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全身上下快要抖成一團,讓人看著十分揪心。
宇息也不急,他知道這麼多事都堆積在一起,再堅強的人也會崩潰。更何況是西門美!
這丫頭他從小看到大,雖然外表是一副大大咧咧瀟灑自在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她只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太嚴重的事,只是有一個太好、太優越的生存環境。所有的事情都有他們這四個人擋在前面,何時讓她受過半點委屈。
如今,她一個人陪著喬季卡住在瀋陽,照顧的不只是個孕婦,而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流產甚至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孕婦。而現在,百里夜又出了這樣的事……別說是西門,就是他,都有點快要力不從心了。
懷裡一直哭泣的人總算是稍微平緩下來,宇息也不催,就安靜地抱著她,然後輕輕去拍她的背。就像小時候這丫頭一撒嬌,他們幾個最習慣的哄勸一樣,呢喃地說:
「小美乖,不哭。」
她終於不哭了,終於是鬆開了宇息的脖子。兩人再一對視,他這才發現,西門美的眼睛已經腫得只剩下一條細縫。
他急皺眉,張口就道:
「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西門美搖搖頭,也不回答,只是說:
「息哥哥你終於來了,終於有人陪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電話突然響起,我哥再來告訴我說夜哥哥的事情已經查明,是真的死了。我也怕醫生突然把重症監護病房的門推開,然後告訴我裡面那兩母子一個也沒有保住!息哥哥你終於來了!有你在,是不是我就再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