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事後,每每君寧路過琉璃的房,就不由自主加快腳步,連呼吸都屏的嚴嚴的。
琉璃就斜倚在門邊,涼嗖嗖看著君寧遠去的身影,不溫不火的念道:
「我雖不能護你,但我不會害你,你躲我做什麼。」
輕輕地,被風一吹就散。君寧身腳一頓,走得更快了。
君寧站在琉璃房外,出神地望著那扇門,心裡泛著不知名的滋味,那日,琉璃在這房前說的話,君寧不是沒有觸動。
那些被君寧快要忘記的,纏了自己無數日夜的噩夢,夜夜被利劍穿心,時間久了,君寧都開始神色恍惚了。
每次驚醒,渾身都像澆了水似的,君寧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扒開衣服,看自己的胸口是否在流血,腦子裡卻是一雙煙雨朦朧的美目。
漫天飛舞的銀雪,安靜而又神聖,可君寧卻是站在一片雪地裡,身上是單薄的裡衣,已經被雪打濕很多,但也無可奈何,因為自己的腳居然是被深深埋進雪裡,這夢太真實,真實的渾身發抖。
忽的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君寧循聲望去,卻被那團張揚的紅色刺得眼球生痛,看了這麼久的單調白,實在接受不了如此高調的色彩。
等君寧回過神的時候,那女子已經躍下馬,頭上的絨帽遮著大半的臉,忽的又馳來一匹馬,女子聽見聲音卻是衝著君寧直直跑了過來……雖知道自己不會受傷,可君寧還是怕地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卻意外發現一雙男女在自己面前爭執著……居然快進了!而且還是無聲的!
君寧無聊的觀察著前面人的衣服,從下到上,直到望進一雙細長溫潤的盼子,那一瞬,君寧像是走進一片連綿的煙雨中,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正出神間,耳邊卻像被人拿開了塞子,呼呼的風聲,劍出鞘的聲音,以及裂錦一般的聲音……
君寧不明所以的看著這頗為戲劇性的一幕,心口泛起一絲複雜的情愫,哀痛,愛慕,留戀,獨獨沒有恨。
衣服變得濡濕起來,君寧緩緩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胸上的劍,血汩汩順著劍身往外流著,白色的裡衣頃刻變得妖冶起來,難道是發現自己了,要滅口了?
君寧抬起頭,卻見那男子正不知所措的抱著女子,急切的叫著寧兒,最後慌亂的吻在女孩的唇上……氈帽掉在地上,傾城絕顏,卻蒼白死寂。
可每到這時,君寧就會驚醒,扶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自己這身體,她最清楚不過了,心口上就有一道猙獰的口子。
連著噩夢,還重複一個兇案場景,饒是君寧定力強悍,還是養出了純天然的煙熏。
看著鏡子裡的臉,這完全不科學啊,君寧夢裡的女子,和這身體差太遠了,她也想過或許是不同的人,可那種穿心的疼,滿滿的不甘,她是切身體會啊。
君寧曾委婉問過琉璃,臉能是假的不?琉璃那時就側臥在院裡那塊大石頭上,身下鋪著軟毯,悠閒地看著書,聽見君寧的問題,也只是隨意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