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寧是靠在石頭上醒來的,渾身都疼,伸出手,看到的是一個白滑細膩的手,十指細長均勻,指甲圓潤,重要的是,這不是她那雙因長期寫字而生出老繭的手。
來不及細想,全身一陣痛感襲來,估計要骨折了吧,為什麼頭也那麼痛,君寧扶了扶腦袋,濕漉漉的……果不其然,白淨的手上,紅白一片,煞是好看。但是很不對勁,她是摔下樓的沒錯啊,可她清楚記得之切她一路跌下來,都是用屁股做功的啊……關頭什麼事了?君寧迅速低頭,瞅著身上的紅衣,接著顫巍巍覆上衣服,冰涼滑膩的觸感,泛著微微的潮……
猛吸一口冷氣,頓時整個胸腔傳來一陣卡卡的聲音。君寧弓著腰,縱然身體疼痛難忍,但腦子卻是清明的很。不顧疼痛猛的把身子一仰,君寧對著老天把那個扔香蕉皮的混蛋的祖宗問候到遠古時期,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抹著眼淚,這年頭,她的高齡,真的過了玩這麼刺激的事了。
君寧緩過神,還是選擇接現實—借屍還魂,那她算是比人這種動物又高級點了?君寧看看周圍,太白了,跟高濃度骨湯似的很濃的霧氣,絲絲縷縷黏糊糊的,還很潮,粘的人好不舒服,且可視度不到一米。
處在一片迷茫中,君寧不敢亂動,前後都是一個樣的,很容易走進去就出不來了,不能貿然行動,君寧穩下心在原地坐下,靠著身後的石頭,靜靜觀察著眼前的霧。
不到一會兒,周圍的霧氣變得更濃了,這會連自己的身子都看不清楚了,君寧不由感到慶幸,還好自己賭對了。可不久,君寧就又失望了,什麼賭對了,她賭的是這霧過了某個點就會變淡的,可她看了這麼久,這霧就跟捉弄自己似的,不變濃但也不變淡。
處在這個沒有白天沒有黑夜,只有一片白的鬼地方,明明知道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著,卻沒有日夜交替,只能幹干看著那該死的霧,總會感覺時間好長,一瞬就像永恆,這和夜裡失眠頗有異曲同工只妙,都是一種煎熬,一種折磨。
雖然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可多半還沒到三天的吧?以前上網的時候,看過一段話,大概是說人只喝水還能支撐個一周,要是不喝水三天就over掉了,自己在這麼個地方,身上到處留著血,難道剛死一次不過癮,還要再死一次?
像是感應到君寧的呼喚似的,霧氣以一種肉眼能見的速度一點點消退,君寧驚奇的看著這景象,形容不出那種變化,就像有一個看不見的巨人在撕裂著這片片的霧。
也就是一會兒的事,霧消的乾乾淨淨,真是乾乾淨淨!君寧這才發現,自己倚的哪是什麼石頭,是高聳的巖壁,自己處的就是崖底!
而離自己不遠處,有幾個人躺在地上,等走進才看清,哪還能叫做人,分明是一具具白骨,君寧嗓子幹幹的,手心也津出汗了,一想到自己是和那什麼待了那麼久,心裡就陣陣害怕。
那些白骨大概有五六具,有幾具斷開了,身上的衣服很完整,統一的白衣,衣角繡著幾朵桃花,根本就沒有一點腐化的痕跡,甚至連頭髮都還在的,就想突然變成白骨……除了這些,感覺挺怪異的,總覺得少了什麼。君寧撿起一邊的劍,倒提著慢慢從那堆白骨穿過。君寧也不想,可是很有可能會找到些線索,她不得不冒險試試,對於這個陌生又危險的世界,她很不喜歡,古代女人的地位那麼卑微,若這個世界還算正常的話;還有對人命的輕賤,階級的尊卑……不親自生活在這,誰也說不出好不好。
忽的刮來一陣風,伴著嘶啦的聲音,君寧嚇的一驚,立在原地不敢動彈,又是一陣嘶嘶啦啦,聲音來自後邊,君寧抬起劍機械的轉過身,對著空氣一陣亂砍,卻瞥見旁邊那具骨架下壓著兩張紙,聲音就是風吹紙時發出的可能被捲著的緣故,聲音才是那樣。
君寧吁了口氣,君寧小心把紙抽出,捲開,紙上畫著的是一女子,把劍正反都湊到臉邊照一照,來回看了幾次,和畫裡的幾分相似,看來是一場惡鬥,一對多,還是掛了;第二張紙上畫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難道為的是這個?
君寧把紙捲起收好,拿著劍又翻了幾具,這次都用劍把衣服挑開,基本每人身上都帶著一個小筒子,君寧撿起一個收好,直到最後一具,都沒有發現鑰匙,但卻發現這些白骨在在胸部以上的骨頭都是黑色的……
沉默的站在一邊,一路過來,害怕擔心都是有的,可腦子清明的很,關於這具具詭異的骨架,從屍體變成白骨需要多久君寧不知道,可還不至於連紙,衣服風化的速度都比不上,甚至連劍都能當鏡子使了,真像是被什麼吃掉……
突地想起那陣霧,現在要還是認為是簡單的霧就太傻了……君寧攥緊手裡的劍,在再次起霧前必須要離開這。
君寧拿出火折子,把每具白骨點上,算是對死者的尊重,火一起君寧就離開了。
這一路走走停停,卻是連隻鳥都沒看見。這地方若有野獸還好,可靜的只有君寧自己的呼吸,君寧心裡很怕,想起那幾具白骨,就怕沒穿成言情卻穿成驚悚片了。只能咬咬牙,繼續走。
眼前開始出現一些樹,剛開始稀稀拉拉幾顆,到了後來,滿滿的都是樹,高高的,很有規律排列著,長得很奇怪,樹幹要比君寧見過的都長,皮跟牛奶似的,葉子長在半空裡,也是白的。最讓君寧感到害怕的是又開始起霧了,就像是從地下滲出的,由下而上的長著,在腳下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