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萬別做傻事!」我連忙心驚膽顫的阻止她:「你要是真殺掉他們,這事情可就沒完沒了,到時候徐琴肯定不能脫身!」
如果李翰的父母真死於趙曉畫皮之手,我相信絕對有人能夠看出來的,不管是這個城市裡隱藏的其他高人,或者諸如林紫霞一類為公辦事的人。
特別是林紫霞,姑且不論是不是她設的局,可既然她連那個連環殺人案的降頭師都能夠覺察出來,我相信趙曉還要動了手,她也同樣能夠看出來的。
到時候如果她對付趙曉,我該怎麼辦?
趙曉的本領毋庸置疑,加上那柄神秘的小油紙傘以及玄武,應該已經算是鬼類裡面的佼佼者了。
可林紫霞也不是吃素的,她作為驅鬼林家的正宗掌門人,雖說上次在朱英的手中吃了虧,可那是因為朱英同樣是倒斗朱家的傳人,如果單從抓鬼的本領上來說,我相信她絕對不弱。
不論是當初林櫟萱手中的那種術法槍,還是林紫霞設計製造的那些儀器,都可以看出,她對於如何控制鬼靈之物的本領,實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真的拿畫皮沒辦法?
我是不信的。
「可是……」趙曉還想要說話,被我一把拉走:「別那麼多的可是了,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就是,保證傷不到徐琴半分。」
「你說的是真的?」趙曉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我。
「難道我還騙你不成?」我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表示一切包在我身上。
「噗嗤,你這表情土到爆了。」趙曉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
我:……!這很土麼?
為了方便小區裡面的人買菜,在小區門口旁邊不遠處就有個蔬菜超市,我偶爾有心情的時候,也會來買點土豆番茄什麼的拿回家一鍋煮了吃。
這倒不是我亂煮,這種做法有個說法,在四川那邊叫「冒菜」,而在東北那邊,則被稱作「亂燉」。
這段時間,因為城管來的少了,小區門口偶爾也會有一輛輛小三輪車拉著各種各樣的菜來賣,今天正好撞上這麼個日子,小區門口已經人山人海的堵起來了。
我隨即拉著趙曉過去,鑽入了人山人海裡。
各色各樣的人,男女老少大爺大媽潮男靚女,都要吃飯。
所以在這裡,見到戴著大墨鏡穿著******的美女、或者穿著西服提著電腦包的公務男,可千萬不要驚訝。即便是偶爾彎腰抬腿間雪白畢露,綻放無盡的春光,那也抵不上前方大白菜降價的吆喝聲。
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它;
而今七字都變更,柴米油鹽醬醋茶。
這就是生活,再高貴的女神,也不可能不食人間煙火;再風~流的才子,也得為了生活去奔波。
趙曉對這樣的生活有些躲閃,不敢面對,一直默不作聲的縮在我的身後,緊緊抓著我的手。
她在害怕。
害怕這無比旺盛的人氣,隨處可見的喧囂。
鬼有鬼氣,人有人氣。
鬼氣旺的地方,人不敢去;同樣的,人氣旺的地方,鬼不敢來。
即便畫皮已經屬於少數幾個能夠在世俗間行走的特殊鬼類,能夠靠著一張人皮而遮天避地,可是她還是害怕。
我笑著,覺得她現在這種老老實實的模樣比較好,就像個乖巧的小娘子,而不是凶悍潑辣的惡女人。
世俗裡面同樣有世俗的規則,如果趙曉能夠突破這個規則,也許她的本領,會再進一步也說不定呢。
簡單買了一點小菜,轉向前面,正巧見到了一個熟人。
是唐娟,沒想到她也在買菜,在她的身邊,跟著一個富態十足的大媽。
她也見到了我,一愣,隨即看了看我身後的趙曉:「女朋友?」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畫皮曾經自稱是我的娘子,我現在承認,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再說了,我在心中,確實已經把她當成了我的女友。
不論是蘇小小還是小芳,都為我付出過太多。
而此時,她們一起融入在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上,而這個女子,其實只是存在一段記憶而已,她的本體,早就死亡了。
那麼,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達我的感情,因為她跟我一樣,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被這個世界所容。
殘缺的人,只能找同樣殘缺的對象。
我覺得有些傷感,為趙曉所傷感——如果將來小芳甦醒後,她,還會是她麼?
身後的這個女子,她的記憶,會隨風消散,不留下半點痕跡麼?
這時候,那個富大娘看了看我,說話了:「乖女兒,這是誰啊?」
「樓上的鄰居。」唐娟笑呵呵的說。
富大娘噢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什麼。
我與趙曉簡單的買了幾樣蔬菜,隨後隨同唐娟她們一道坐上了電梯。
好吧,我只能在前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再一次與她一起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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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別唐娟,我與趙曉回到家中。
這時候,徐琴已經淘好米下鍋,燉鍋中燉起了竹鼠肉,正在剝著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大蒜。
不得不說,她這樣的女孩,確實是大多數男子心目中的完美妻子形象。
可惜,她是人,我是屍,我倆注定是沒緣沒份的。
她臉上帶著憂慮的神情,估計這時候正在想李翰的事情,會對她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
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我們終於開飯了。
一葷三素,除了一大碗竹鼠燉肉以外,還有一個手撕包菜,一個干煸豆、一個涼拌海帶絲,有肉有菜有湯,味道還不錯。
這讓我有些淚奔:老天有眼啊,終於讓我過上夢寐以求的、飯來張口的日子了!
電視裡播放著本地的晚間新聞,令我好奇的是,居然又把中午關於我的那則新聞播放了一遍,讓我覺得倍有面子。
只可惜我跟我們醫院的人大多數不熟,最多也就跟陳小花熟點,要不然這新聞一出去,估計許多人都會打電話問我是什麼情況了。
至於陳小花,年輕一代的小女孩,想必根本不會看電視這種東西,眼下正拿著手機玩的瘋狂呢。
信息時代就是這樣,一個手機,就能直接隔絕人與人之間的最基本交流。
「徐老師,」我一邊吃著飯,一邊說:「明天要去你們學校一趟,你跟我一起走吧。」
「是……為了李翰的事?」徐琴很敏銳的猜到我的想法,問道。
「嘿嘿,哪裡的事。是為了其他的事情,你可不要瞎想啊。」我心虛的說著,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你不上班麼?我可記得你是副主任的。」
「請假就是了,我這個上班就是打醬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而且,是為了公事哦,你忘記我還有一個身份了?」我笑著解釋。
「謝謝你!」徐琴沒有多說什麼,低頭說了聲謝謝。
我確實是為了李翰的事情,我覺得,這事情我必須插手,不論是為了讓趙曉不殺人,還是為了保護徐琴。
還有一個問題,我很想借助警方的力量幫我調查一下:那天晚上的那個女孩,是不是真的失蹤了?
如果她是假失蹤,那麼從那些監控設施來看,那個醫院有很大的問題,也不知掌握了多少人的秘密。那麼,作為一個醫院,他手中握著這麼多的秘密,想要做什麼?
背後是不是還牽連著其他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能不能順籐摸瓜,抓到兩條大魚?
我對社會的繁榮昌盛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但既然這是大伯的事情,我能夠在力所能及下幫他做點事情,我想也是應該的。
要是那個護士是真失蹤的話,那這又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她到底怎麼失蹤的?
她是死是活?
還有,她失蹤了以後,醫院有沒有立即調查,馬上報警?
但願不會因此死掉一個無辜的生命吧。
雖說那護士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人。
俗話說「笑貧不笑娼」,她既然用自己的身體作本錢,其實也就跟出賣~色~相是一個性質,只是為了生存的一種手段而已。
這事情我不好出面去問,看來,還是得麻煩王九一趟。
吃完飯,簡單收拾一下,本來我還說幫徐琴洗洗碗的,可硬是被她勸了回去,後來洗碗這工作就被趙曉給接了下來。
看著她臉上帶著的神秘表情,我就知道,她肯定要使用「特殊」本領來洗碗了。
沒辦法,誰讓她是畫皮呢。
趙曉很快就洗好了碗,我又留在客廳裡跟她倆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回臥室休息。
一覺天亮。
洗漱台前看了一下,我臉頰的傷口又稍微好了一點,可乍一眼望去,還是那麼的顯眼,讓我有些鬱悶: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是好不起來了。
隨後,我與陳小花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今天不去上班了,讓她幫我請個假。
陳小花在電話裡聲音很含糊,似乎正在漱口,嗯了兩聲,表示知道了。
趙曉和徐琴兩人的學校相隔不是很遠,正好順路,而且離我家也近,十多分鐘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