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光線明亮,有著柔軟的地毯,寬敞的窗戶,以及整層樓連成一片的巨大空間。
裡面有穿著成套雪白的衣服,分別席地而坐的兩排年輕人,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再往裡看去,又是兩排年輕人,同樣的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只不過衣服換成了黑色。
再進去,還有第三波人,全是男子,手提木棍,圍成一個圓圈,同樣的席地而坐,區別只是都赤膊著上身。
「韓醫生,請!」陶初打開門,讓我走了進去。
「做什麼?」我詫異的問。
隨後,就見到陶初關上了門,笑著拍了兩下手。很快,一個年輕的女孩就走了過來,捧著兩套衣服。
一黑一白,寬鬆而柔軟。
是格鬥練功服,與那些男女身上穿著的一樣。
「選一套,然後請,請出手!」陶初指著眼前的練功服,退後了兩步。
敢情,真是讓我來打架的啊?
而且,還是跟這些小屁孩打!
車輪戰?
陶教授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麼應該很清楚,車輪戰這種東西對我沒用,我的體力,幾近乎於無窮!
要打,那就打吧。
我拿起那套黑色的練功服,很快就在那個送衣服來的女孩指引下來到換衣間,將其換上,然後走出來。
我的胸口,依舊貼著那道血符。
只不過這時候它的全部力量都被拿來鎮壓我體內的寒煞了,所以對我的本體反而不是很有影響。
「啪!啪!啪!」遠處,陶初也換上了那套雪白的練功服,然後笑著拍掌:「男要俏,一身皂。韓醫生這一襲黑色衣服,當真是玉樹臨風瀟灑至極啊!」
「哪裡敢有你帥?」我回了他一句,心中有些小得意,嗯,這小子起碼眼光不錯。
陶初帶著我來到那些學員的面前,兩手往袖子裡一攏,然後高喝了一聲:「佈陣!」
他話一出口,眼前的那群男生立即在地上整齊劃一的一躍而起,四散擴開。
「新南民風尚武,幾乎所有的學校都有武堂,這就是我們學員武堂裡的柔道館,韓醫生,請!」陶初一改小白臉的形象,身形站得筆直,對我拱了拱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一共十八個男生,一得到陶初的命令,更是半點也不含糊,整齊劃一的「喝」了一聲,一擁而上!
柔道麼?
柔道以摔、橫、絞、挫等方法為主,又分手、腰、足、肩以及關節等技藝的運用,我也曾經在無聊時研究過一二。
這些人一擁而上,形成一個完美的陣勢,我想要躲避,可是一抬頭,四面八方的全是人!幾個人一扣一拿之間,已經或擒或抱,將我的手腳瞬間束縛住!
我冷哼了一聲,氣運於身,肩胛一抖,一展雙臂,身體一彈,立即將幾個束縛住我的年輕人給彈飛了出去!
「沾衣十八跌,好功夫!」遠處,陶初高聲叫好。
如他所言,我的這門功夫,名字就叫作「沾衣十八跌」,本源於少林的「睡夢羅漢拳」,後來被青衣派的祖宗給改良過,拿來對付被殭屍捆縛或者抱住時掙脫所用,屬於趕屍術必學幾大武功的其中之一。
這本是一種巧勁,有四兩拔千斤的功效,如果在配合隔山打牛的內家功夫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那確實能夠做到沾衣既跌,人滑如油。
其實,這還是因為我那天與黑衣剪刀女的連番交手之後,從她身上得到的啟示,才想到了我修習已久的這門功夫。
再加上這幾天對於內家勁道的領悟,所以剛才一瞬間,我就本能的發生反應,使出這沾衣十八跌。
以往因為身體強度太大,就算是被人捆住抱住我也犯不著使用這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只要用力一掙之下,一力降十會,管你有多麼能捆都能把你給彈開。
可是現在不同,這些年輕人一看就是學校的學生,年紀輕輕的未來一片光明,我要是用蠻力的話,那絕對是一片血雨腥風骨骼斷裂,最後人人骨折的下場。
年輕人嘛,未來的路還挺長,又有學業在身,真傷了他們,耽誤了學業,我也會過意不去的。
一招出手,其餘剩下的年輕人紛紛一擁而上,我也毫不客氣,任由他們將我抓住,然後扭動身子,隨即甩身而出!
眨眼之間人影橫飛!
十八個學生,很快就被我甩出去了八個!
還剩下十個,卻見陶初搖了搖頭,揮手讓他們散開,歎息的說:「你們對於柔道的理解,僅僅只停留在囫圇吞棗依葫蘆畫瓢的層面上,而韓醫生分明已經擁有了內家勁,所以他的沾衣十八跌能夠輕易就把你們彈開。柔道困不住他的,都下去吧。」
那些學生從地上爬起,對著我倆一起彎腰鞠躬,然後飛快散開,從我們來時的地方走了出去。
「韓醫生果然厲害,那麼,這是我們武堂裡最強的女子跆拳道十八人,請賜教!」陶初笑著,指了指剛才那十八個男子對面的十八個女孩。
都是一襲雪白的衣裳,看起來亭亭玉立,英姿颯爽。
「跟女孩打架……似乎,有些不妥吧。」我覺得有些為
難,這更比那柔道的人要難伺候啊!
柔道我好歹還可以使用沾衣十八跌,畢竟他們是近身靠著擒拿為主,可是跆拳道,那只能是硬碰硬,我又摔不到她們。
陶初笑著不答話,一揮手,人已經快速離開,而我面前的那些女孩同時發出一聲嬌喝,抬腿對我便踢!
我身影一錯,仗著七星踏斗步躲開,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一時間白腿翻飛,將我困入其中!
好吧!
我一咬牙,矮下身體,橫腿就是一掃!
這門腿法本來是趕屍術裡拿來對付野狗的功夫,但是眼前沒辦法,我只能拿來對付這些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片子了。
一腿橫掃,立即哎喲哎喲的一片鶯語燕聲傳出,雖然我肩頭挨了幾腳,但是這些女孩也被我紛紛掃翻。
這也太弱了吧?
陶教授到底在搞什麼飛機?難道這裡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最起碼的起碼,也應該有個謝警官級別的存在才對,而不是這麼一群揮手投足就能放翻的主兒。
陶初的臉上依舊笑得很溫和,他一拍手,鼓起了掌:「韓醫生當真本領高超,內家功夫、腿法都是一流,既然這樣,展示一下拳法如何?」
說著,他再度擺手,第三排的黑子男子立即站起來,他揮手介紹:「這是我們學校武堂的空手道高手,韓醫生,請賜教!」
我狂汗,看這個情形,難道我還要一路打過去不成?
這就是陶教授的測試?
似乎有點太小兒科吧,這些人,根本就不堪一擊嘛。
打就打,管他的,只要打倒他們能見到陶教授,也就是多費點時間的事情,算不得太難。
我握手抱拳站定,擺出了一個起手式。
七星北斗拳,腳踩七星,橫跨五行。
揮拳而動,拳出而人倒!
如我所料,這些所謂的「學院派空手道」高手,很快又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不費吹灰之力的擊倒,手下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
學生始終是學生,雖然學過一些武道的技巧,可那些東西都是死的。就跟學醫一樣,就算理論知識再牛逼,沒有握過手術刀正兒八經的切開過人,就治不了病。
我從小打熬身體,體內又有屍力,再加上大朝山脈裡的一番戰鬥,以及後來礦洞裡的交手,種種領悟和熟悉下,我已算融會貫通,活學活用。從武學的角度來說,已經算是登堂入室,基本稱得上真正的高手了。
隨著這些人的離開,在這房間裡還剩下的,就只有十八個黑衣的女子,還有十八個手持木棍、赤膊上身的男子。
「十八銅人陣?」我有些詫異,問出這麼一句來。
這讓我想起了一種在武術界流傳甚廣、極為出名,甚至可以說是老少皆知的少林武術,一旦入陣,就猶如被包在鐵桶之中,難以脫出。
「不錯,最後一陣,就是少林的十八銅人陣。但是眼前,韓先生還要破一陣才行。」陶初對我的稱呼,已經從韓醫生變到了韓先生。
他也不打啞謎,一拍手,身前的那十八個黑衣女子立即長身而起,從旁邊的木架上紛紛取出木劍,然後人影顫動,飛快的佈置了一道劍陣。
「韓先生,這道劍陣名叫『天羅地網』,是武當裡太極絕學,一旦入陣,就陷入了天羅地網中,如果不找到方法,根本就脫身不了,希望韓先生不要蠻力破陣。」
他一邊說著,一揚手,一柄木劍迎面對我擲來,被我一把接住。
他說的我有些臉紅,那些什麼柔道、跆拳道、空手道,我都可以用己之長去迎敵之短:柔道我有內勁,跆拳道我有腿法,而空手道我也有拳術,但是能夠輕鬆戰勝他們,其實最直接的因素,還是我的體質。
力大且無盡,光著兩點,就能把他們直接擊敗。
陶初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明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剛才為何能輕易破陣,他為什麼非要我用真正的「招式」去破除這「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