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家溝代代相傳的故事,新生嬰兒用自己的本名和鮮血形成血祭,其實就是與拘魂十八骷髏大陣建立了冥冥之中的聯繫,所以一生一世都會接受那些骷髏對本命精血的吸收。即使是死了,靈魂又以另一種形式給大陣提供能量,拿來滋養它們。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這個拘魂十八骷髏大陣其實也不難破,只要陳家的人卯足了一兩代人不埋骨入祖墳,不提供新生嬰兒的精血,那麼大陣自然可破。
我相信這個大陣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以陳家三十六代人的智慧,我就不信沒人能夠看到問題根源所在。特別是歷代的族長,家裡後院的井下有那麼一個秘密洞天,難道幾百年裡都沒人知道?
這顯然不可能,從薛婆婆——哦不,現在應該是朱英的表現上可以看出,她早就知道井下是個水牢,甚至我懷疑那大白蛇都與她有關係。
那麼,又是什麼原因,導致陳家的人,或者說陳家知曉這件事情的人,寧願把這個秘密埋在心裡,寧願犧牲陳家代代族人的性命和靈魂,也不願意讓大家知道原委,從而找出真正破解的方法?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有蘇小小和黑子的加入,我們的陣營安全性大大提升。正好昨晚又徹底解決了虛耗和皮影鬼,短時間裡邪神又接連被擊敗兩次,估計鬼力大傷,應該這幾天都不敢再來了。
事實證明我們的猜想很正確,整整一天都平平安安的過去,甚至在晚上還獵到了一隻差不多野狗大小的山豬,被蘇小小一槍給解決,成了今晚的晚餐。
香噴噴的烤豬肉,雖然有股淡淡的山氣,但是肉質鮮美,遠不是平時能夠吃到的美味。
我繼續守夜,同時修煉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經過兩天時間的琢磨,我已經大概明白這門吐納方法的用處。其實這東西就像武俠小說裡傳說中的「內功」,需要配合著背七星斗拳之類的招式使用才能有效,只不過沒有武俠小說裡的那麼誇張,動輒開碑裂石、排山倒海。
一天,兩天,一路十分的順利。我旱魃屍身的恢復帶來的好處也十分明顯,可以很輕鬆的背著白樂樂或者陳小恩趕路,所以兩人也沒有十分的勞累,前行速度有了明顯的提升。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我們的眼前總算出現了明顯的分水嶺。
「翻過這裡,下面就是瀾滄江了。」蘇小小笑著,指著山頭下方那已經能夠清楚看出幾脈的山峰,高興的大聲喊道。
聽到她的這個話,陳小恩和白樂樂也是興高采烈的站在山頭,用盡全力毫無顧忌的大聲喊了起來,似乎要將這些天裡受到的壓力、恐懼,一股腦的全部釋放掉。
我也笑了。
我們歡呼了一陣,蘇小小有些憂傷的歎了口氣,悄悄湊到我的身邊,用一種略顯哀怨的語氣說:「到了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不能陪伴你了,再見,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會想姐姐的麼?」
我明白她的意思,先前她就說過,她被林紫霞使用了某種獨特的秘術激發出來,從而暫時可以代替林櫟萱七天,七天以後,她就會陷入沉睡。
算算時間,七天時間也差不多了。
當初林櫟萱故意跟我抬槓,讓我誤以為蘇小小是被林紫霞給封印入體,現在我才明白,其實這一切,還跟她胸口的那個蝴蝶有關,那東西,才是讓蘇小小鬼靈陷入沉睡的真正原因。
蘇小小沒有細說關於這個蝴蝶的一切,她說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在真正的林櫟萱甦醒以後問她,或者問林紫霞,她們會告訴我一切的。
這話只是蘇小小的隨口一提,其中的意思我也沒有細想,反正只要蘇小小還在林櫟萱的體內就行,林紫霞做不到的事情,未必爺爺就做不到。我相信,爺爺肯定有辦法把蘇小小和林櫟萱分離出來的。
怎麼說,我老楊家也是牛逼哄哄的四大世家之一,怎麼也會有點獨到的方術手段吧?
繼續前行。
隨著我們越走越近,光線也就越來越差,天色越來越暗。
這倒不是因為天黑,而是因為籠罩著小鎮的那團迷霧,雖然被林紫霞她們約束在小小的一片方圓裡,但是也因此影響了周圍的環境,讓越靠近那裡,周圍的天色也就越暗。
總算是在下午五點左右,整個天空已經變成一片灰濛濛的時候,我們走出了最後一面山脈,引入眼簾的,正是那個石橋邊的駐紮地。
眼前的濃霧如墨,已經讓整個小鎮包括那個煤礦的山頭都隱入其中,只能勉強看見的,是天空中的那團漂浮著的烏雲,不時閃過一道電芒,落入腳下的黑霧裡。
天象異變,必生妖孽!
這場景,如果讓普通人看了,只怕不信鬼怪的,也都要懇求菩薩一番,求下平安什麼的。
還好,這裡周圍已經被嚴密的防守起來,唯一進入小鎮的路也被林紫霞她們堵住,想必也沒有人敢在這種情況下摸進去找死,裡面可是足足有著近千的殭屍呢。
我們才一露面,兩道雪白的光芒就穿透了過來,將我們照住:「什麼人?」
隨後,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警員提著槍將我們瞄準,居然是兩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不用想,這應該就是林紫霞詭案組的成員了。
怎麼說我也是「靠臉」吃飯的人,所以我一露面,在見到我的容貌後兩人隨後放鬆警惕,叫了起來:「韓醫生他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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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一聲喊,很快就從聚集地裡衝出了幾人,都是我所熟悉的面孔,王九、白瑜婉,甚至還有那個屍檢法醫夏林樞。
真正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兩個人,還是那個醫院的護士吳艷,以及那個本該死去的中年胖子。
記得當初我見到他的模樣,幾乎已經是要流血死亡,最多活不過三天,與我那黑房子裡的景象完全對應,可現在看來,他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卻已經完全沒有了生命危險。
難道說,這事情與我的影子旱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