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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婆婆的真身 文 / 邱傑

    我點了點頭,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的白樂樂和陳小恩,打算過去叫醒一個,挪個地兒出來。

    「不用了,我就坐在這裡吧,保證不亂動。」婆婆說著,轉身就坐在了石桌前的石凳上。

    「呼!」

    冷風吹動間,剛才的那個農家漢子也出現在門口,隨後走進了房間。他的手上,還沾著一些血跡。

    「那好吧。」我不再多說,從藥箱裡拿出了那些藥品器械,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靜寂中,只有一些玻璃瓶與鉗子手術刀等碰撞後傳來的叮叮細微聲。

    手術器械要用酒精消毒,還有針線以及棉簽等。

    其實在古時候,人們之所以難以進行破腹開腔等大型手術,其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衛生條件比較差,難以控制細菌對傷口的感染,從而導致無法抑制的惡性後果。

    藥箱裡有一小支局部麻醉針,估計可以支持十五分鐘左右,畢竟這個鬼面瘤長的部位比較刁鑽,如果不打點麻醉,可能會堅持不下來。

    我對那個農家漢子打了個招呼:「麻煩這位大哥能出去給我找一根新鮮的樹木麼?最好,」我比劃了一下:「跟人的脖子差不多粗細。」

    「有什麼樹種的要求?」他問我。

    「最好柳樹,如果找不到,其它樹也可以。」我回答。

    他點頭,隨後不再言語,轉身走出門去。

    做好這些準備,我重新鋪開黃紙,問婆婆:「婆婆,您方便說一下您的名字和出生時日麼?」

    婆婆笑著搖了搖頭:「名字就算了,人老了,已經記不住啦。」

    「那出生時間呢?」我提筆又問:「這個必須要。」

    因為要用到李代桃僵的方法,而且鬼面瘤裡肯定帶著因果,所以才要出生的時辰,只有這樣,才能做到以假亂真擾亂陰陽的目地。

    婆婆想了想,吐出一個時間來。

    是天干地支的時間算法,我也沒有細想,就將它寫到了黃紙上。然後又問她要了指甲頭髮,隨後包入黃紙中。

    很快,風聲呼嘯裡那個漢子也出現在門口,果然帶來了一截人頸粗細的柳樹,也不知這頃刻之間,他是去哪兒找來的。

    我沒有多問,接過了那截柳樹,將它放在石桌上,再拿起一柄不用的手術刀,在上面切掉了一段皮。

    做完這事,我開始給婆婆打入麻醉針。

    隨後,我小心翼翼的將包裹著婆婆指甲頭髮的那個紙包放在燈上點燃,等到有焦臭傳來,這才將其挪過,丟在了柳樹上的那個口子裡,然後開始念誦幾句簡單的術咒。

    不多時,那些東西就燃燒殆盡,變成了一些粉末。

    我沒有再理會柳樹,開始拿出酒精和碘酒,用棉簽塗抹上去,給需要動刀的部位消毒。

    算算時間,麻醉差不過已經生效了。

    我立即拿過那道斬金符,在火上一引,很快就燃燒了起來,手術刀的刀刃輕輕在斬金符的火焰裡撩過,刀尖頓時閃過一絲奇異的光澤,猶如被重新打磨了一樣,鋒利異常。

    手起刀落,以著當初我解刨小白鼠大白兔的經驗,開始進行手術。

    從醫幾年,人我是沒有醫治過幾個的。可是說到開刀動手術,那在這個方面,我覺得就算是超一流的名醫教授,也未必及得上我。

    就算他們解刨過數百上千的人,可要說到對於刀入肌膚的瞭解,本體的感受,那是萬萬趕不上我的,誰讓我解刨了自己這麼多年呢。

    刀過肌膚,橫斷肉的纖維,我甚至能夠感受到紋理在我指間裂開的聲音。

    鮮血開始灑落。

    我用止血鉗夾住了血管,繼續動手。

    時間流逝下,鬼面瘤漸漸被剝離了婆婆的身體,在被切割的時候,那瘤子的嘴裡竟然猶如一個嬰兒般發出了哭泣的聲音!

    那個哭泣的聲音裡,居然還帶著一種怨毒的恨意,同時鬼面展開,如同睜開了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的腦海裡,同時傳來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似乎在訴說著漫天的咒罵和威脅,好像只要我一動手切開,就會遭遇到無窮無盡的報復一樣!

    鬼面瘤,正如其名,其中有鬼。

    怪不得這個婆婆找了好多醫生都不能徹底根治這鬼面瘤,在這種情況下,哪個普通醫生還敢動手治療?

    雖說道門中的人不怕,可又有幾個道門中的人,能夠有一手好的醫術,可以準確無誤的用手術刀將鬼面瘤從人的身體上剝離開?

    鬼面瘤在旁邊不停的干擾我,惹的我有些生氣,夾起了幾團棉花,將它的口眼全部塞住,這才又繼續動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我最後一刀落下,鬼面瘤終於被成功從婆婆的脖子上剝落,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在最後一刀分割的一瞬間,我急忙給旁邊那個漢子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拿過柳樹來。

    等到柳樹拿過,我不敢用手去抓鬼面瘤,連忙手中鉗子一挑,將鬼面瘤挑到了柳樹上。

    這東西一旦離開人體,可能就跟吸血蛭一樣,見肉就鑽,見血就吸,很快就會黏上新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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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鬼面瘤一落到柳樹上,我連忙拿起旁邊的幽木符,在火上一引,隨後貼在了鬼面瘤的身上。

    火焰很快燃盡,而正好在鬼面瘤附著的柳樹邊,飛快的如同催生一樣長出了幾根柳枝,好像包粽子一樣,將鬼面瘤牢牢捆在了樹幹上。

    同樣的,鬼面瘤也是血肉蠕動,鑽入了柳樹的枝幹裡,就在我剛才切開的那個口子上,牢牢將其貼住。

    成了!

    我大喜,連忙放開柳樹,交給那個漢子拿住,隨後沾著酒精消了消毒,開始給婆婆縫合傷口。

    直到縫合完成,又灑上促進肌肉生長的藥,這才用紗布將傷口處包裹起來。

    這時候,我才來得及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有些虛脫的跌坐在石凳上。

    這個手術所花費的時間比我預計的要長,我想,麻醉的效果估計早就過去了,也難為這個婆婆,在手術過程裡居然沒有哪怕哼上一聲,頗有關雲長刮骨療傷的意味。

    「好了,挖個坑,把這個鬼面瘤連同柳枝都埋了吧。」我看著旁邊的漢子說。

    那漢子點點頭,看了一眼老婆婆,隨後離開。

    「感覺不錯,總算甩脫了它。這些年裡,可沒少遭罪,頭都要輕許多。」老婆婆笑著,扭動一下腦袋,帶著說不出的輕鬆感覺說著。

    「冤有頭,債有主。這個鬼面瘤現在雖然摘除了,可以後還會不會長,這次手術能管多長時間,我也不敢保證。」作為醫者的職業道德來說,我說了實話。

    醫者的本能就是救死扶傷,我沒有被豬油蒙了心,不是現在醫院裡的那些狗行之輩,所以不會用那些花言巧語來玷污這個職業。

    不管婆婆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這一刻,我是個醫生,而她,是個病人。該有的職業操守,我必須遵守。

    醫生,就該有醫德。

    我必須磊落的對得起自己的心。

    「不怕,這個結果我早就知道。不過我也活不了幾年啦,只怕它沒機會咯。」婆婆帶著種淡然的語氣回答我,那一瞬間的豁達,完全表達了一種看破紅塵的意境。

    隨後,她一頓手中的木杖,站了起來:「看得出,你很疲憊,還是早點休息吧。」

    說著,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床上的兩女,呵呵笑了:「小伙子艷福不淺,這兩個女孩都對你有意思呢,好好把握機會。」

    我……。

    我無言以對,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婆婆走後,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縮到了床邊,將陳小恩和白樂樂擠到一邊,給自己挪了個地,呈相反的方向躺了下來。

    沒辦法,我太累,必須休息。明天,或許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待著,我要保證我最好的身體狀態,才能迎接一切未知的挑戰。

    路,還很漫長。

    路,還要一步一步的走,穩穩的走。

    我閉著眼睛,意識緩緩陷入了混沌,進入了睡眠狀態。

    直到天光大作,朝陽刺入眼簾。

    我睜開眼睛,覺得身體有些重,一眼望去,只見陳小恩跟白樂樂居然扭在一處,兩人環環抱在一起,然後把我壓在了下面!

    兩人的腿相互交叉,蹬在我的胸口,我只覺得雙腿麻木不堪,胸口更顯沉重。

    我就說,怎麼我昨晚總覺得有巨石壓著我的心臟,原來是這兩個妮子搞的怪!

    我猛地掀開兩人的腿,然後站了起來。

    隨後我注意到,陳小恩和白樂樂都是搓抹著眼角,醒了過來。

    也不知為何,七花七蟲粉的藥效居然提前消失,這倒是個好事。

    咦,不對!

    我忽然發現,我們昨晚躺下的石床,根本就是一張大石頭!

    而那個藥箱放置的石桌,也變成了一塊石頭!

    再看頭上以及四周,木質黝黑,這哪裡是石屋,分明就是一個樹洞!

    樹洞的門口,被綠色的籐蔓垂沿下來,成了門!

    我不及跟兩女解釋,連忙對她倆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到樹洞洞口,扒開籐蔓望去!

    這一望之下,我幾乎當場就驚叫起來!

    只見在我們的前方,另一顆大樹的下面,赫然睡著一隻巨大好比水牛的斑斕猛虎!

    而斑斕猛虎的下巴上,我注意到有一團紗布包裹著,似乎剛剛動過了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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