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為改變風水,那可就有些難了,即使是術法高深大成者,也需要付出極為嚴重的代價,才能夠完成這種陣勢。
就像我一樣,出生的時候就是大凶之命,天生命犯夭折,注定活不過三歲。
後來爺爺和姥姥強行逆天改命,行李代桃僵之術,引天雷地火十八劫難,這才勉強讓我活下來,也是付了極其嚴重的代價。
至於什麼代價,爺爺和姥姥都沒有對我說起過,而我這些年來在塵世裡生活,漸漸的,也悟出了一些端倪來,只是不敢肯定。
這樣邊想著,我邊沿著小道緩緩前行。
也不知是不是一個巧合,這片沼澤地裡的所有地方幾乎都受不到陽光的直照,可偏偏就在沼澤地的上頭,那個食人樹所在的位置,就好比立在海灘的一個孤橋,不論早晚,都能夠被陽光照射到上面。
我有些暗暗咂舌,如果那食人樹真的是樹鬼隱藏在裡面的話,那它可算是極為厲害的一種鬼了,在這種相對於鬼來說「極度苛刻」的條件下,居然還能有這種本領,如果將它移植到極陰之地裡,那還不鬧上了天去?
如果極陰之地中一旦埋入屍體,就極容易發生屍變,並形成「陰屍」。
屍變共有十八種,或受外力影響,或自身特意為之,或因天地之力,種種不一,各有各獨特的成因。
其中有一種萌屍,從字面意思上來說,也就是正在萌發的屍體的意思,簡單的說,就是人死之後下葬,可頭髮和指甲還會繼續生長,如果孕婦的腹中有胎兒,甚至還會繼續發育。
萌屍又稱養屍,分為乾屍和濕屍,其中人的屍體被埋入了養屍地中,則變成乾屍,就好比當初我在礦井中遇到的黑僵邱小山一樣,從本質上來說,他就算是個乾屍。
另一種,就是濕屍,也就是陰屍,埋入極陰之地的屍體,屍變之後形成的殭屍。
按說在這種極陰之地裡,我作為半隻旱魃,也應該受到點好處才對。可惜這是一片空曠的沼澤,沒有哪怕半點屍氣,不能跟當初在礦洞裡一樣在屍氣淤積的地方吸收屍力,從而煉化到自身血脈裡。
現在的我,無法變出屍身,跟常人一般無二,這種極陰之地一旦待得久了,甚至還會對我的肌肉骨骼有所損傷,根本不能久處。
我加快了腳步,往前趕去。
沼澤地看似不大,可四周都是坑坑窪窪的小泥潭,要不是這條石板鋪成的小道,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從中穿過去。
在這種看似平靜的土地中,實則蘊含著極大的危險,要是一不小心落腳踩空,我相信整個人很快就會陷下去,甚至越陷越深,在四周不能著力、又沒有同伴幫忙的情況下,基本就是個被活埋的下場。
所以我走得很小心,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往前,不敢有半點大意馬虎。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在沼澤地裡前行也是一樣。
先前我站在坡頂或許還不察覺,可是現在這一進入其中,就覺得眼前的沼澤泥坑處處皆是,再加上步伐過慢,這一路走來小心翼翼,所花費的時間竟然遠比我預料的還要多的多。
我原本以為這點路程,最快一個小時、最慢兩個小時就能過去,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直到遠處可以看見的太陽差不多快落山,整整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我才從那迷宮一樣的沼澤中繞出來,見到了前方崎嶇通往山上的道路。
遠處半山腰上炊煙裊裊,應該是有個小村落在那裡。
我抹了把額頭滲出的汗珠,暗道有驚無險,還好中間沒有出什麼問題。
需知,這沼澤地既然是極陰之地,那肯定是適合本性屬陰的生物存活,比如冷血動物如蛇、蜥蜴、蟾蜍,或者鱷魚等,真要有那麼一兩個存在,在這種環境下必定劇毒無比,一旦遇上,很難對付。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開春,萬物還沒復甦的原因,總之我居然沒有遇到半點危險,這讓我覺得幾乎有些不可思議。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在我的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池塘。
而我腳下的這條路,居然正是通往池塘的!
這明明就是一條無頭無尾的斷頭路,前面是池塘,後面是瀾滄江的江邊,怪不得看起來荒廢已久,原來早就沒人使用了。
那麼,那個被獻祭的人,又是怎麼落到了食人樹的籐蔓中?
我只得再次小心翼翼的跳上了池塘的邊緣,沿著一圈荊棘遍佈的灌木叢往前走,想要繞到正前方。
「嘩啦!」
就在不遠處,似乎響起了水聲。
那種聲音,就好像有人在撥弄池水一樣。
我好奇的探頭一望,頓時目光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再也收不回來!
只見在下方池塘的不遠處水中,居然有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子,正在水中輕輕蕩漾著,撥弄著水花!
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鵝白光滑的頸部滑過,甩出一圈圈的水珠來!
從後背看去,雖然大半都隱藏在水中,可那身材玲瓏妖嬈,曲線畢露,一看就是最完美的身段。
這看得我,既是內心覺得有些不妥,但是眼睛遵從著本能,毫不客氣的一覽無遺,根本就沒有收回來的打算。
白居易有詩說:「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
凝脂。」
我覺得拿來形容眼前的一切,那就是再確切不過的說法了,也不知後面會不會跟上「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的感覺來。
我幾乎看的入了迷。
就在這時候,那個出浴的美女似乎發現了後面有人偷看,輕輕在水裡一個扭轉,轉過了身子。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我想,我只能想得出這八個字來形容她的美麗,而其餘形容美的詞彙,即使丟上一籮筐,也不能完全形容她的美!
美女仰起頭來,見到我正在偷看,也毫不在意,居然落落大方的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可偏偏她這一仰頭,讓我頓時看出了端倪,駭得我連忙倒退一步,哪裡還敢沉醉在她的美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