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後,已經是四個小時後,正處於第二天的清晨,朝陽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我正躺在「迷城」大廳的沙發上,在我旁邊坐著兩個女人,一個是滿臉淚痕的陳燕,一個是愁雲遍佈的白瑜婉。
遠處,劉剛劉雪超正一對兒坐著抽煙,也是悶聲不響的不言不語。
「韓醫生,你醒啦?」陳燕正抹著眼淚,一瞥眼瞧見我正睜大眼睛望著她,頓時發出驚呼,她這一喊,其餘幾人也都圍了過來。
我正打算問事情的經過,白瑜婉伸手制止我說話,當先開口說著:「昨晚你被王富貴砍了一斧頭,可能已經傷到了內臟,還是不要說話的好,救護車馬上就到,你先忍著點,小劉已經給你把傷口暫時處理過了。這救護車也真是,昨晚就已經聯繫過,說是兩個小時後到,後來居然一直沒有派車。」
救護車不到的原因我已經清楚,當時那個電話是陳靜打給醫院的,想必陳靜根本就沒打。
小劉?我這才想起劉雪超,這小子好歹也是新南醫科大學的學生,簡單的傷口處理應該還是可以完成。隨即我撩開蓋在身上的毯子一看,果然,我整個胸膛都已經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傷口隱隱作痛,因為我過度透支體內殭屍血脈的原因,現在恢復力已經明顯降低,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被眼前幾人見到我傷口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恢復,怕又會被當作怪胎了。
白瑜婉知道我迫切想瞭解事情的經過,便一一給我解釋在我暈迷後的發生的事。
雖然當時她身體受了傷,也被迷倒,可怎麼說也是經過特訓的警員,身體抵抗能力比普通人強,所以就提前甦醒過來,正巧,她就見到王富貴傷我的那一幕。
她當時出於本能從腰間取下手槍,對準了王富貴,卻不料王富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想必那是我的殭屍毒在他的臉上發作了,居然也跟陳靜一樣從窗戶裡逃了出去,隨後消失。
白瑜婉不敢追,她的手槍可是沒有子彈的,嚇唬一下倒是可以,正要動手,就她這種狀況而言,肯定不是王富貴的對手。而且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她也完全搞不清楚,只能將其餘幾人逐個喚醒,隨後將我從那滿是鮮血的房中抬出,讓劉雪超給我包紮。
一見這個場景,劉剛劉雪超直接嚇傻,他們何曾見過這種類似屠宰場的畫面,整個房間都是鮮血?而陳燕一聽就開始抹眼淚,直到現在,她還在擔心陳靜的安全呢。
陳燕忽然擠到我的身邊,抓住我的雙肩:「韓醫生,我求求你告訴我,陳靜現在還好麼?她是不是,是不是被那隻怪物給害了?王富貴丟下我跑了,我不管,可我不能不管小靜啊!」
她滿臉淚痕,衣服心痛欲絕的模樣,想必她以為陳靜和小芳都已經被白色怪物給吞吃了吧?
白瑜婉見我要說話,打算制止我,我搖搖頭表示無礙:「陳靜還活著,至於那個小芳,她被水鬼上了身,是死是活我現在也不清楚,對了,你知道老王是什麼個情況?」
我始終覺得王富貴不是那種心機很深的人,他怎麼可能不顯山不露水的隱藏到最後,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至於陳靜與皮金華,他們是為了邪術或者其他,都有個目地,王富貴又是為了什麼?
陳燕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我看著劉剛與劉雪超,笑著說:「劉書記,我有些事情要跟白警官與陳姐說一下,你們兩位能不能迴避?」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陳燕,至於白瑜婉,她因為是警方的人,也好為我做個見證。
劉剛點頭同意,急匆匆帶著劉雪超離開房間,看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太過複雜,畢竟官場打滾多年,這點眼色還是有的,這種事情還是越少牽扯的越好。
於是,我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告訴兩人,當然了,涉及到百鬼幡殭屍血等她們無法理解的東西還是沒有細說,只讓她們知道,陳靜其實與皮金華是一夥的。
「這···原來是這樣!」令我奇怪的是,陳燕居然沒有反駁我的說法,反而比較認同。經過她解釋我才知道,原來陳靜之所以去新南醫科大學讀書,其實正是皮金華的推薦。而昨晚皮金華帶著頭套,陳燕倒是沒有把他認出來,此時聽我這麼一說,頓時想起這麼個人來。
「其實,我一直覺得老王有問題!」陳燕理了理耳邊的頭髮,思緒彷彿陷入了回憶中:「我跟他交往這幾年裡,不管兩人能感情多好,可一到了晚上十二點,他就立馬與我分開,甚至不在一間房裡住!我總覺得,只要過了晚上十二點,他就完全變了個人一樣,甚至會不認識我!」
聽陳燕這麼一說,我腦中瞬間閃過一個醫學專用詞語「精神分裂症!」
所謂的精神分裂症,其實就是一個人有多重人格,而且這些人格都是完全獨立,他自己根本不清楚!
也就是說,白天他是王富貴,可到了晚上,他就會變成王富財,王富喜等,甚至連他最親近的人都不認識!
我不由得為陳燕抹了把冷汗,與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住在一起,還有一個古里古怪的妹妹,真懷疑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在我對面,白瑜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慶幸,看來她跟我想到了一塊。
我問:「那麼,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王富貴的異常?」
陳燕的眼裡流露過恐懼的神情,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似乎想到什麼恐懼的事情,白瑜婉這時候伸出手去,一把將她的手握住,陳燕這才平靜稍許,她略帶感激的看了陳燕一眼,這才說:「其實
,在這個命案開始的前一天,有一對情侶來『迷城』過夜,那個男的後來死了,可你們知道,那個女孩的下落嗎?」
這件事情我曾經聽王富貴說起過,那女的不是失蹤了麼?難道陳燕知道她的下落?
「我不確定她的下落,但我有種預感,她已經死了,甚至就死在我們門口的草坪上!甚至,她曾經向我求救!」陳燕捂著臉,有些痛苦,又有些無奈:「可我,不敢救她!」
接下來,陳燕為我們描述了一件看似有些離奇,細想之下卻是十分恐懼的事件,就發生在那天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