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我這人生裡製作的第一張「地縛符」,居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完全不拖泥帶水的完成了,這真是讓我有些驚訝,又略帶興奮的感覺,我想不論換作是誰,怕是都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樣吧。
難道我還是個畫符的天才?
本以為我半人半僵的體質會對制符造成阻礙,卻沒想到是如此的順利,爺爺說過,制符的成功率一般在三分之一,也就是畫三張才能成功一張,這與精血的濃度、本身的元氣是否充足有直接關係,我不明白原因,可不管怎麼說,只要成功就行。
我試了一下,伸手從紙符的表面撫過,果然察覺到有那麼一絲空氣被束縛的感覺,就好像那兒的空氣忽然變得留滯,變得濃稠。
當然這是因為我現在是以**的感官來確認的,如果對於鬼類,效果怕就不止這點了,但具體效果如何,還得試過才知道。
可這東西對於身體的損傷實在太大,只是做了一張我就感覺到渾身乏力,足足休息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恢復過來。
於是,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我都在製作地縛符,直到夜深人靜,這才完成四張,其中失敗了兩張,成功率高的驚人,不過由此引發的後遺症便是頭暈眼花,都有些站不住身體,看來這幾天的滋補已經白費,身體想要在三天後恢復正常狀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勉強走出書房,昏昏沉沉的回到了臥室,便一頭栽倒在被窩裡,再也動彈不得。
這一睡,便足足是一天一夜,中間我摸起來從冰箱裡找了些吃的補充體力,雖然身體已經恢復,可腦袋實在是疼得厲害,後遺症很嚴重,只能再次回到床上躺著睡覺。
就這麼不管室外乾坤,等到再次睜眼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
強烈的頭痛感已經消失,身體也恢復了許多,只是肚子餓的厲害,看來嚴重缺乏營養補充啊。
我翻身從床上爬起,披著睡衣出了臥室,客廳外陽台上,黑子正懶洋洋的臥在朝陽下,並沒有理會我,按說貓科類都是十分警覺的動物,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們的耳朵眼睛,可我們倆相處二十多年,它已經完全熟悉我的氣息,如果換成其他人,黑子可能早就竄起來了。
如我所料,門口魚缸裡的唯一一隻大眼睛金魚也沒能逃脫黑子的魔爪,此時魚缸空蕩蕩的,只有幾株水草在裡面靜靜矗立。
這些魚本來就是買給黑子吃的,雖然它已經非常聰明,能夠自己打開電冰箱找東西吃,甚至能夠躍下陽台去偷樓下住戶家裡的食物,可偶爾的活食補充還是必須的。
因為元宵節前就做了準備,所以冰箱裡滿滿的裝著各種臘腸凍肉,外面除了雞蛋火腿腸外,也擺著好幾箱速食食物,如麵包餅乾方便面等。
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光裡,我學會了做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會變成真正的殭屍,如果真那樣,我可能就會不死不滅,就這麼一直孤單的活下去,活到天荒地老。我不敢想像未來的時光,所以在閒暇的時間裡,除了研究外,我就只能拚命的學習,以新的知識來減淡我的孤單感。
做飯,也是其中的一項。雖然做出來不是絕世佳餚,也沒有獨特口味,可最起碼能夠下嚥,能夠很隨意的吃下嘴去,對於我來說,這也就夠了。
先找到手機充上電,然後給醫院打個電話請假,我這麼想著。其實按本質來說,我這已經算曠工了,足以扣除我這個月三分之一的薪水,不過院方對我一向很寬容,只要打個電話過去,一般也就按照正常的請假辦理。
電話一開機,我不由得一愣:居然有好幾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未接,而且每個都打了十多次,昨天以及今天早上都有過撥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推銷保險的?或者辦信用卡的?
我如此想著,還是先決定不理會,然後去打開電視機,聽聽早上的早間新聞,現在已經到九點,新聞應該還沒有結束。順便從冰箱裡弄了只超市買來的大土雞,洗了洗,然後扔進燉鍋裡燉著。
就在我忙著張羅滋補滋補的時候,一條新聞在美女播報員甜美的聲音下傳入了我耳中:「各位市民,現在插播一條早間新聞:今日清晨七點左右,在北市區的野鴨湖裡有晨練者發現了一具男屍,年齡約二十三四歲,身穿白色羽絨服,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死因尚不明確,有知情者可撥打屏幕下方的電話xxxxx提供線索,本台將持續追蹤報導。」
「是那個水鬼的屍體?」我連忙來到客廳,畫面卻已經被切換,我不由得皺起眉頭:「如果真是當日裡襲擊我跟王富貴的那只水鬼的屍體,那可就麻煩了。水鬼的屍體一般都被困在淤泥裡或是荷葉下,除非靈魂脫離湖水,否則屍體是不會跟普通的溺水淹死者一樣從水裡浮起的,如果真是水鬼的屍體,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它已經找到替身了。」
如果水鬼找到替身,它的靈魂離開,屍身自然會脫離水的約束,然後浮出水面,當然,被害者會成為新的水鬼,繼續為禍害人,直到它也找到替身才能解脫。
只是,如果這件事情涉及到警方介入,那我就不好出手對付水鬼了,而且據王富貴說,那男屍還有個女朋友是失蹤的,可能連這件失蹤案一起被警方調查吧,只怕王富貴想要置身事外的想法已經破滅。
「他這人,是有些霉運當頭啊!」我感歎道。隨後拿起電話,正打算給醫院裡打個電話時,卻發現原來今天是星期六,這真是日子過糊塗了,怪不得大清早的就有人去湖邊晨練呢。
「最新消息,據現場記者傳來的報道,野鴨湖裡打撈起來的屍體已有重大發現,」依舊是那個甜美到心扉的聲音,不過內容卻讓我差點跳起來:「在該具屍體的胸口發現了一把刺入心臟的手術刀,這名男子很
很可能是他殺而並非溺水而亡。」
靠!手術刀!
我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面:我奮力一扎,將手術刀插入了白皮蛇頭的怪物眼中!那發現屍體上手術刀,不正是我的麼?
「嘟嘟嘟嘟」就在此時,我的手機鈴聲在旁邊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赫然在屏幕上跳躍,真是先前未接號碼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