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姓白,叫白樂樂,是省報的記者,請問,你是法醫嗎?是不是剛剛見過屍體了?請問你對這件案子有什麼看法?」女孩落落大方的笑著說,接連問出三個問題。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胸口掛著一個黑色的數碼相機以及一張藍色的工作證,正寫著「記者證」三個字,正面貼著張笑容甜甜的寸照,模樣就是眼前的白樂樂。
「我我確實已經見過屍體了,可我不是法醫。」面對白樂樂的笑容,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回答著她的問題,為了有個正當的理由跟隨王富貴,我特意穿上了平日裡都是閒掛在椅子旁衣架上的白大褂,以醫生的身份進入酒樓,所以被白樂樂誤會成法醫並不奇怪。
「哦?」白樂樂上下打量我兩眼,明顯不相信我的說法:「不可能啊,這件酒樓已經被警察封鎖了,就算我是省報記者,可如果不是靠姐姐的身份帶上我,就是連我都進不來,你不是法醫,怎麼能進入第一案發現場的?」
我搖了搖頭,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難不成告訴她我是靠著「關係」進來的,而且這案子也是我揭發的?
正當我醞釀著措辭時,身後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扇酒樓的玻璃門被人從裡面推開,走出了一個渾身警服、齊頸短髮,顯得十分幹練的女孩,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手裡提著長長的軍用手電筒,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另一隻手上居然拿著一個形式古樸、類似懷表模樣的指南針。
那女孩走出門來,帶著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用疑惑的語氣問我:「你好,我是省公安廳刑偵科的警員,請問你為何斷定這酒樓主人王富貴是無辜的?」
顯然,剛才我的自言自語不但被白樂樂聽到,同時也被這個女警察聽入了耳中,讓我不得不驚歎於她聽力之好,居然能夠隔著一扇玻璃門將我本來就不大的自語聲聽得清清楚楚。
女孩在問我話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同一時間,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場隱隱向著我壓迫而來,讓我不自覺的產生一種危險的感覺,這是來自殭屍的本能!
不過這種感覺僅僅只是讓我的寒毛有些豎立,似乎以這種程度的危險,還不足以威脅到我的安全。畢竟若是真正處於危機之中,我渾身的殭屍血液就會自動沸騰起來,讓指甲有變長變黑、獠牙從上顎冒出的動作,這才是本能。
看來,這個女孩就是大伯提到過的,刑偵科詭案組的成員。我心中暗暗警惕,又仔細盯著女孩的臉看了看,不過並沒有看出異常,但這一眼,讓我覺得眼前這女警的臉部輪廓居然跟白樂樂有七八分相像,只是氣質不同,一個開朗活潑,一個沉著穩重。給人的感覺,正如一個鄰家小妹,一個職場女同事,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格。
女孩見我盯著她的臉看,臉色有些不悅,輕輕的一哼,我這才發覺有些失禮,尷尬一笑,試探著問:「你們,是親姐妹?」
這時我也想起剛才白樂樂的話,她說她正是被她姐姐帶進來的,看來我所料的不差。
沒等那制服小女警答話,白樂樂已經搶先著說:「是啊,這是我姐姐白瑜婉,你怎麼知道的?」
我暗想,你們兩人長這麼像,一眼就能看出姐妹關係吧?如果這都看不出,那就是白瞎了一對24k的鈦合氪金狗眼了。
不過,聽白瑜婉的語氣,她已經是知道王富貴是無辜的事,這麼說來,她已經知道鏡鬼的存在了?這個想法讓我有些暗暗提防著白瑜婉,甚至有些緊張,畢竟從警察到來到現在不過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居然能夠這麼快就能察覺到鏡鬼,看來詭案組不愧是專業處理靈異案件的,確有幾分本事。但不知道她能不能察覺到我殭屍的身份?
我幾乎變成了驚弓之鳥,雖然爺爺告訴過我,我現在的這種身體情況,半人半僵的身份,幾千年裡也沒有一個先例,我是獨一無二,前無古人,可能也是後無來者,鬼魂看不出我人的身份,同理,人也看不出我殭屍的身份,就算是方術秘法再厲害,除非我自動現身,否則是沒人能用肉眼看出來的。但始終是除了爺爺和姥姥外,白瑜婉是我第一次接觸到的不同於普通人的人,怎能不緊張?
還好,也許是我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替我解圍的人就在這時候出現了,只見王副隊正帶著笑容從外面走來,一見到我和兩位美女,神色一愣,隨即呵呵笑著說:「韓醫生,我說怎麼不見你呢,原來你在這裡跟我們刑偵科裡出名的白大美女暢聊呢,不打擾啊不打擾,你們繼續,我路過,純屬路過。」
可以看出來,這老王的心情特好,這一個謎一樣的案子、好多人調查幾天也沒查出頭緒的案子便在他的手裡被揭破,他的心情自然舒暢,說不定就此升職加薪、再創事業輝煌呢。至於案子最終的真相,自然是等審訊、屍檢等結果出來再定奪,可他的這份功勞,是怎麼也跑不掉的。
所以,在現場交接處理了一下,他就立馬過來找我,畢竟嚴格鎖起來,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還是我,在我的指引下他才找到女人屍體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嘛,而且我還有個特殊的身份:副廳長的侄兒,所以這時候他也想著再努力努力,雙管齊下,怎麼說副廳長也會表示一下不是?
「老王!」我連忙過去跟上他,說:「累了一宿,有些犯困,你帶我出去吧。」
至於身邊的兩個大美女,我現在躲避都還來不及,哪裡敢如同老王說的一樣暢聊細聊?進行更深層次的交往?
老王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顯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我有些躲躲閃閃的意味,年輕男女應該相處很融洽才對,為什麼我會有如避蛇蠍的感覺?不過他轉念一想,自認為看穿我的想法:或許是我臉皮簿,有些尷尬,當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居然跟兩個美女解釋起我的身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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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這傢伙是想要「幫我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