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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偷聽九龍 文 / 酒品芝麻鍋

    饕餮腹誹著翻了個白眼,懶散著起身說道:「累了,我回房歇會兒,什麼時候你們討論個方案出來,再找我吧!」

    「小五今天辛苦了,去吧。」囚牛溫和地笑了笑。

    「嗯。」饕餮揚揚手,頭也不回地踏出議事殿。

    鴟吻望著饕餮的背影,不滿道:「這五哥每天吊著張臉,連父神和大哥也不放在眼裡,就好像咱們上輩子欠了他似的!」

    「八弟。」狴犴使了個閉嘴的眼色,「老五剛回到族裡,你少說幾句行不行?」

    「准他那麼做,還不准我這麼說了。」鴟吻譏諷道,「得,你們慢慢聊吧,我走。」

    「你要走,我拉不住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狴犴歎氣。

    鴟吻二話不說,踢翻了凳子就走,憑什麼大哥三哥總是在替饕餮說話?饕餮這傢伙除了會吃之外,什麼本事也沒有!他有囚牛懂音樂嗎?他有睚眥武功高強嗎?他有狴犴能說會道嗎?他比九弟有錢嗎?他……他能噴水嗎??

    與火氏部族的這一次對戰,要不是有他鴟吻精妙的水法助陣,還指不定誰贏誰呢!由此可見,他鴟吻才是能夠一舉殲滅火氏的關鍵!

    過幾天大哥他們沒轍了,還會請他回去的,他只要耐心等上幾日就好,看看是饕餮重要,還是他的戰鬥力強大!

    鴟吻洋洋自得地想著,忽然看見前方一個佝僂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神殿的方向走去,正是昨日那名煉丹使。

    呵,差點害死我父神,還有臉到龍族的地盤上造次,看你八爺今天不把你打的認不著家!

    鴟吻躡步跟上。捲起寬大的袍袖,突然眼前一黑……

    冷不丁一隻手從後方襲來,摀住了鴟吻的口鼻將他拖到了一處草垛後,鴟吻正要反抗,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要輕舉妄動。」

    是饕餮。

    鴟吻費力扒開他的手,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個煉丹使很不對勁,」饕餮壓低了聲音。「他帶了烈女進殿刺殺老東西。卻依舊安然無恙的活著,難道你不覺得可疑?」

    鴟吻道:「那是因為父神還需要他來煉製歸虛丹,自然不能把人殺了。」

    「天真。」饕餮譏笑。「我要跟過去看看,隨便你去哪裡,但是不許把這件事洩露出去,聽見沒有?」

    「你威脅我?!」鴟吻瞪眼。饕餮不就是比他年長幾個時辰麼,還真當自己是老大了。「不行,我們一起去。」說著,雙手死死扣住了饕餮的胳膊。

    這時煉丹使已經走進了神殿左側的偏門,饕餮生怕把人給跟丟了。不耐煩地答應下來:「一起去可以,不要節外生枝,把你那張愛噴水的嘴巴閉牢點!」

    鴟吻咬牙切齒:「行。」

    完成了約法三章。二人一前一後,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神殿。

    跟蹤煉丹使。饕餮還有一個很私密的心思:他想知道那些歸虛丹究竟是如何煉成的。

    歸虛丹所用的原材料,無論是女媧的鱗片,亦或是倏忽的毛髮,儘管並不珍貴,卻都是極其難得的東西,能不能真的起到扭轉時空的作用不談,光是製作十二枚歸虛丹,耗費也是相當巨大。

    雖然饕餮貪食,但是要讓他去吃別人的老皮和頭髮,他還是下不去口的。

    煉丹使者走的很慢,上古時期的人類能活到八十歲的高齡已屬不易,老人在前頭慢吞吞的挪著腳步,後頭跟蹤的二人就不得不走走停停,還要時刻提放著被發現。

    「見鬼,他是蝸牛轉世的麼!」鴟吻幾乎抓狂。

    穿過映有斑駁壁畫的冗長甬道,煉丹使來到神殿的中心,在黃金王座前伏身跪下。

    饕餮和鴟吻躲在門後,借助大理石地面反射的畫面觀察殿內的景象。

    「歸虛丹被烈女奪走,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王座上的男人聲音冷冽,「但是你必須在百年之前,重新製作新的歸虛丹出來,我要和我的兒子們一同分享神丹。」

    煉丹使說:「龍神陛下明察,屬下已是垂暮老矣,製作新丹的事情恐怕是力不從心了。況且這些年對歸虛丹的研製,耗費了許多名貴的材料……」

    「材料的事情你無須擔心,我自會命人重新搜集,盡快找到可以接替新任煉丹使者職務的人,老樹若想死去,必須留下新芽。」

    「屬下不才,培養了幾個不成器的徒弟,接管煉丹使的職務對他們來說應該不難。」

    「好。」龍神揮手道,「你下去吧。」

    煉丹使顫巍巍磕了兩個響頭,倒退著走出了神殿。

    鴟吻對饕餮說:「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根本沒有陰謀,五哥你真是太多心了。」

    饕餮望著遠處王座上陷入沉思的男人,微微蹙眉,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嗎?

    自私如那個男人,不可能會發自內心地去將歸虛丹如此重要的東西與他人分享,即使是家人,他也始終不曾給出最大的信任。

    「別想了,我看就是你自己小心眼,總是把父神想成敵人一樣。」鴟吻拉著饕餮的袖子,「走吧。」

    時近黃昏,夕陽漸漸西沉,昏黃的餘暉將神殿外兩名少年的黑色投影拉得細長。

    王座上的男人微微側目,兩條黑影正慢慢向殿外退去,不多時便消失不見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依舊平整。

    神殿一側的暗門打開了,原本已經離開的煉丹使再次回到了王座前。

    上古神輕笑著問:「我那兩個兒子是不是很調皮?」

    「年輕人,難免衝動一些。」煉丹使回答。

    「可我同樣是一名君王。」上古神目光灼灼,「臣子沒有資格懷疑君王,他們只需要聽話就夠了,份外事插手太多反而會引火上身,對麼?」

    煉丹使抖若篩糠:「陛下饒命……」

    「我不想殺你。」上古神說著,換了一個慵懶的坐姿,「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我想要什麼。不像我那二弟,他雖然忠心耿耿,卻太過老實了。」

    火紅的夕陽完全沉入了地平線,最後一抹餘輝被黑暗吞噬,彎月升起,群星在夜幕中閃爍著微弱卻耀眼的光芒,好像無數雙鑽石璀璨的眼睛。

    青色的火焰毫無預兆地從煉丹使的耳鼻中竄出,老人連痛呼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在焚身烈焰中失去了生命,七十年暗無天日的煉丹生涯換來的只是無盡的折磨與猜忌,被冥火灼傷的靈魂甚至不被允許進入幽冥之地,只可在三界的夾縫中苟延殘喘。

    青焰燃燼,龍神大殿再次與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喂是110麼出人命案了===================

    白喜喜就這樣在火氏部族住下了,值得慶幸的是烈女言出必行,並沒有因為她人質的身份為難她,反而囑咐族人好生照料,這讓白喜喜不安的心稍稍放鬆了幾分。

    遠古時期,神權當道的社會,人類是被奴役的階層,而火氏部族由於是火神所率領的部落,大多族民的血液中流淌的是神的血液,雖然有深有淺,但是在當時也算得上是眾多部落中出類拔萃的一支。

    「啪」的一聲,一隻血淋淋、身體尚有餘溫的灰兔被丟到了白喜喜的面前。

    「這是你的晚餐。」烈女說著在她身旁坐下,拔出匕首開始給一隻死去的母鹿剝皮。

    白喜喜驚悚地看著她熟練無比地將匕首插入母鹿的腹部,刀鋒筆直向下遊走,瞬間完成了開膛破肚的任務。

    「……」白喜喜忍著沒有把早上的野菜湯吐出來。

    天後娘娘,好彪悍的廚藝……

    烈女把剝制好的鹿皮交給了族裡負責做獸皮衣的女人,她全身都是噴濺而出鹿血,看見白喜喜一臉的驚嚇,她大笑著從母鹿的肚子裡掏出一塊內臟,朝少女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怕嗎?」

    「……有點噁心。」白喜喜誠實地回答。

    「你現在覺得它噁心,過會就會對著它流口水了。」烈女輕蔑地嘲笑,把還在滴著血的匕首放在白喜喜的手心,「這兒的人們,吃穿住行都是自己解決,連五歲的幼童也知道剝洗野兔的方法,到了十歲他們就得跟著大人們出門捕獵——要想填飽肚子得先克服心裡的恐懼,沒有任何一個族群會養一個好吃懶做的閒人。」

    白喜喜望著手裡的匕首出神。

    她以前只知道吃,卻沒有真正考慮過那些香噴噴的肉都是從哪來的。

    另一邊,烈女已經將鹿肉切割成塊,留下自己的那一份後命人把剩餘的送去給族裡的老人和孤兒寡母。

    幾塊石頭和一堆乾柴搭成簡單的灶台,烈女手法嫻熟地用樹枝串起鹿肉,跳動的火舌舔舐著肉塊,香氣很快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金黃的油光顏色誘人,肉汁滴落在火裡「畢波」作響。

    「嗯,真香。」烈女滿足地聞著烤到半熟的鹿肉,撕下一小條肉絲品嚐著,「好久沒吃到這麼嫩的鹿了。」

    「咕嘟。」看著烈女滋滋有味的表情,白喜喜重重吞了一口口水。

    好……好想也來一口啊……

    她被野菜湯侵略的胃,已經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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