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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6章 情報與沉思 文 / 醉風琴

    蓋倫愕然,我是流氓?

    只見菲奧娜倏地扔下手中的劍,轉身拚命地狂奔,彷彿身後有一群猛獸追逐。

    蓋倫頓時懵了,小姑娘到底咋了?

    在場觀眾見此情景,歡呼聲漸漸弱了下來,一個個疑問重重——這第三場,還比不比啊?

    菲奧娜氣喘吁吁地奔回休息室,腦子裡亂糟糟的,跌坐在角落裡,雙手緊緊抱著膝蓋,將通紅的臉埋在雙膝之間,全身蜷了起來。

    菲奧娜腦子裡又浮現出蓋倫壯碩魁梧的身軀,勻稱的腹肌,厚實的胸肌,還有那纍纍傷痕,以及尚未癒合的恐怖傷疤。

    「昨夜的傷,怎麼會那麼嚴重?他,是為了救我而負傷的……」一個念頭在菲奧娜腦海裡盤亙。

    菲奧娜猛地搖頭,拚命將腦海中的畫面搖去,試圖消滅那可怕的念頭。

    菲奧娜在剛能揮舞寶劍的時候就開始了擊劍訓練,優秀的天賦、嚴酷的訓練和驚人的毅力,使她與同輩們的技術差距越來越大。每一場決鬥的勝利,都讓她高傲的自尊增強一分。她從未失敗,也從未設想過失敗。正如她從未動情,也從未想像過動情。

    決鬥第二場,她真的失敗了,敗給一個她一直以來瞧不起的人。第一時間更新可偏偏是這個人,救她於水火,謙讓於她,完勝於她。這讓她感到更加恥辱,更加惱怒。

    「蓋倫,你這個流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菲奧娜只有不斷麻痺自己,才能抹去心中那份異樣的情懷,儘管她並不知道那份情懷到底代表什麼。

    這時,決鬥場司儀來到菲奧娜的休息室,詢問菲奧娜的情況。

    菲奧娜將氣息整理平順,仰頭睥睨地應道:「蓋倫重傷未癒,決鬥第三場,我恐勝之不武,不如延期舉行,待他傷癒,再與他公平較量。」

    司儀將菲奧娜的話原封不動地轉達蓋倫,蓋倫輕笑一聲:「也好,請代我多謝菲奧娜小姐關心。」

    司儀回到決鬥場中央,向眾人宣佈此次決鬥暫停,擇日再戰。觀眾們覺著好生無趣,怏怏地離開,嘴裡嘟囔:「一定是無雙劍姬怕了。」

    蓋倫挽著妹妹的手,與娑娜一道,三人有說有笑。

    氣勢洶洶的菲奧娜迎面而來。

    菲奧娜冷眼一瞥,右手扶在腰間的劍上,似是隨時拔劍而起,惻惻的對蓋倫說:「別自作多情,我可不是關心你。我定要與你公平對決。蓋倫,最後一場,我絕對不會輸的!」

    蓋倫朝菲奧娜笑了笑:「我也一定全力以赴。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說完,不再理會這個掃興的小姑娘,拉扯著鬥志昂揚的拉克絲,目不斜視地走遠。

    事實上,蓋倫對第三場決鬥並沒有多少自信。當初他制定規則:第一場是「擊碎核桃」,第二場是「畫地為牢」,第三場則是「傳統決鬥」。

    蓋倫的預期是,自己贏得前兩場的勝利,第三場便不用比了。誰知第一場對決,自己輸在了出劍攻速上。

    蓋倫從小與父親共赴戰場,習得是招招致命,力重千鈞的武藝。

    然而紳士間的決鬥,比得是優的動作和靈活的戰術,講究點到為止,蓋倫對此相當陌生。菲奧娜常年沉浸此道,又是各中高手,蓋倫確實不如她。若蓋倫用戰場上的招式對付菲奧娜,唯恐對她造成傷害,絕非他所願。

    想當初,蓋倫接下菲奧娜的戰書,其中三分是意氣用事。如今,蓋倫的心境發生了巨大了變化。

    斯維因的突然出現,讓他感到了自身的渺小。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蓋倫毫無招架之力,自身的武力又無法對斯維因造成任何威脅。那種無力和絕望的感覺,蓋倫真的不想體驗第二次。

    據皇子的情報瞭解,諾克薩斯的實際統治者大將軍達克威爾於兩日前暴斃而亡。這位據傳利用死靈法術活了數百歲的大將軍至今死因不明。

    然而最有可能繼承大將軍之位的杜?克裡奧將軍幾年前便失蹤了。斯維因作為策士統領,成為諾克薩斯大將軍之位的有力候選人。

    德瑪西亞與諾克薩斯相隔四、五日馬車路程。即便斯維因可以化身烏鴉飛行,也需耗費兩、三日。他的不在場證明,與大將軍的死因撇清了關係。

    然而蓋倫的預感告訴自己,斯維因的潛入,絕對不只擄走娑娜那麼簡單。

    如今,諾克薩斯必將陷入政權內爭的混亂,給德瑪西亞帶來一絲喘息之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一旦斯維因加冕為大將軍,全面的戰事定將爆發。

    到那時,蓋倫必然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為了家人、朋友還有德瑪西亞人民而戰。

    所以,他必須迅速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訓練和戰鬥,是提升境界的最佳方式。所以,蓋倫需要一場決鬥,來鍛煉和證明自己:

    一則,擊劍之術的靈活招式,看似花哨,一旦真正領悟,在戰場上也頗為有用。

    二則,菲奧娜劍法犀利,確實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通過今日的兩場決鬥,蓋倫收穫頗豐,隱隱有突破六層境界的趨勢。

    馬車內,蓋倫沉默的走神令拉克絲和娑娜有些不安。行至娑娜養母的城堡,拉克絲欲將哥哥搖醒,被娑娜制止。

    娑娜輕手輕腳地下了馬車,回頭望了眼蓋倫,臉色微帶幽怨。

    約莫幾分鐘後,馬車回到了自家城堡。拉克

    克絲將蓋倫喚醒,蓋倫驀地一驚,急忙問道:「妹妹,娑娜呢?」

    拉克絲小嘴一撇,嗔怪道:「木頭哥哥,娑娜姐姐早就下馬車了……」

    蓋倫一拍腦門,懊悔不已,又問道:「妹妹,你們女孩喜歡什麼樣的禮物啊?」

    ……

    走進勞倫特家族城堡的長廊,菲奧娜如芒在背。親眷、家僕們的異樣眼光讓她羞憤交加。長廊盡頭,豁然開朗的大廳氣氛陰冷。

    勞倫特公爵面色陰沉地獨坐在大廳正席。

    菲奧娜低頭行禮:「父親大……」

    「跪下!」高亢的吼叫迴盪在大廳。

    菲奧娜一怔,重重地跪在地氈上,整張臉漲得通紅:「女兒愧對父親教導!請父親責罰……」

    勞倫特公爵雙目噴火,鐵青著臉色指著菲奧娜的鼻尖道:「家族的恥辱,你不配做我的女兒!」

    菲奧娜望著父親凌厲的眼神,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襲來。

    菲奧娜挺了挺胸,緊盯著父親的眼睛道:「下一局,我一定不會輸!」

    「混賬!」一個重重地耳光摑在了臉上,菲奧娜嬌嫩的玉頰上紅了一片,殷紅的血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勞倫特公爵冰冷的眼神不帶絲毫感情:「『不會輸』?勞倫特家族的劍士從不提『輸』字。」

    勞倫特公爵身後架著一個火爐,火爐上的瓷盆裡發出「咕嚕嚕」的沸騰聲。

    菲奧娜的眸子裡一片恐慌,童年的噩夢飛快的閃過腦海,身體劇烈地一震。

    菲奧娜條件反射般伸出雙手,手背朝天,屏住呼吸等待折磨的到來。

    沸騰的蠟液緩緩地潑在菲奧娜的手背上,菲奧娜如一座石雕般沉沉地跪著,一聲不吭。唯有緊抿的櫻唇,和劇烈抖動的眉毛揭示著她所承受的痛苦。

    菲奧娜已經好多年沒體會蠟液的灼燒的滋味。

    5歲那年,父親親自傳授劍術。誰知第一堂課,父親讓她伸出手,面無表情地將沸騰的蠟液潑在了她的手背上,對她說:「每個劍士必須瞭解一個簡單的真理——疼痛在所難免,而承受與否在於你的選擇。」

    那一天,5歲的菲奧娜驚聲尖叫:「父親,不要,求你別這樣對我!」

    父親的目光決絕,緊緊抓住菲奧娜的手腕,迫得她動彈不得,霍地將她的雙手浸入熾烈的蠟液裡……

    從此,菲奧娜在訓練場上稍不如意,一盆滾燙的蠟液便等待著她。

    在菲奧娜心中,父親是德邦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劍士。而他嚴酷的教育方式,菲奧娜漸漸理解為一種激勵。

    菲奧娜堅韌的毅力讓她熬過了無數次酷刑。直到菲奧娜在同齡人中戰無不勝,父親才結束這項嚴酷教育……

    蠟液終於傾倒完畢,勞倫特公爵的臉上出現一絲快感。

    菲奧娜通紅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低頭未曾注意父親的臉色。烏黑柔順的劉海下,慘白的臉上五個的鮮紅的指印赫然在目。這次失敗,讓菲奧娜重拾舊日屈辱。此刻,她對蓋倫的感激和欣賞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心中只剩一個念頭:「蓋倫,我和你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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