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集監獄奇謀
呂布急忙扶起陳宮,「縣令大人有話好說!」
陳宮道,「我非俗吏,頗識忠義,曹賊欺君罔上,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有幸與將軍相見,宮之幸也!宮有心追隨將軍討伐曹賊,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太好啦!」呂布相當興奮,這個縣令居然不把自己押解到京城請賞,還要跟著自己去斗曹操,難道是我太有魅力?
陳宮道,「只是你我二人,大事難成,明日在縣城四處張榜公示招募義勇,待羽翼豐滿之時,先取兗州作為根基,徐徐壯大勢力,最終直搗洛陽,誅殺曹賊,還百姓一個太平天下!」
「說得好!」呂布情不自禁鼓起掌來,「但我有個疑問。」
「將軍請講。」
「為什麼不直接打到洛陽,而要先攻打兗州呢?」
「問得好!將軍有所不知,這兗州距離此地不遠,乃是曹賊的封地,曹賊入京之後,主力悉數帶去,完全掌控了司州與雍州,我軍要討伐曹賊,必先拿下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據點,否則萬一作戰失利,敵軍追來我無處可逃,豈不全軍覆沒?攻取兗州一來我有後路,二來斷彼後路,加之兗州防力空虛,將軍不取,早晚必屬他人,冀州袁紹在北,徐州牛輔在南,皆有不臣之心,將軍取兗州,向北可收青幽冀並,向南可取徐豫荊揚,掃除割據藩鎮,鞏固中央集權,將軍便是再造大漢的第一功臣啊!」
呂布聞言大喜,「縣令一席話,真是讓呂布毛……毛……」
「茅塞頓開。」
「對對對!茅塞頓開!」呂布笑逐顏開,兩隻手不停地搓來搓去。
正因這一番中牟縣衙監獄版的隆中對,新的割據勢力即將誕生,漢末的歷史再次發生局部變遷,未來的走向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陳宮當下將呂布請出大牢,隨即安排手下親信與呂布相見。
中牟縣尉乃是張遼張遠,原在縣中主管治安,負責各種刑事民事案件的偵破。
捕頭高順、臧霸,衙役侯成、魏續、宋憲、郝萌、曹性,都被請到縣衙會議室,好酒開壇,碗碗滿上,大家各抒己見,群情激奮,縱酒豪飲,酣暢淋漓……
雄雞開唱之時,只有陳宮張遼還算清醒,餘人皆在桌下橫七豎八鼾聲如雷。
……
葉嬋在床榻上輾轉難眠,擔心著呂布的安危,正要再一次去向縣令夫人求情,夫人與丫鬟一同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
夫人道,「沒事啦,娘子放心吧,呂將軍已經從牢裡放了出來,正在與縣衙裡的大小官吏共商軍國大事呢。」
葉嬋立刻轉憂為喜,「多謝夫人!」
夫人道,「莫要謝我,是老爺的主意。我且問你一句話,你原是曹丞相的新娘,如何成了呂將軍的夫人?」
葉嬋道,「這個丞相是個壞人,我不要嫁他,呂將軍就把我救出來了。」
丫鬟道,「我看呂將軍與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天底下再沒有這麼般配的一對了!」
葉嬋被她戳中心事,小臉漲得通紅。
夫人道,「小月說的對,你和呂將軍真是一對璧人,能在一起的確是一樁美事。」
葉嬋道,「請你們不要再取笑我了,呂將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他真的沒什麼。」
夫人一指桌子道,「那裡有個茶杯,你去幫我拿來。」
葉嬋心說你不是有丫鬟嗎?怎麼指派起我來了?
出於禮貌,她還是下床向桌子邊走去。
夫人盯著她的雙腿看了又看,等她回來,接過茶杯喝了兩口,微微一笑道,「你果真沒有騙我,的確還是個雛兒。」
葉嬋一愣,不明所以。
……
次日清晨,招募義勇討伐曹賊的告示貼滿了中牟縣城的大街小巷,前來投軍的青壯年摩肩接踵絡繹不絕。
呂伯奢一家得到消息,萬分震驚,思量中牟縣無論如何不能再住下去了,呂布那廝早晚要來找麻煩尋晦氣。
眾人各自收拾行李準備外逃,甫出大門,正撞見呂布全身披掛,手執方天畫戟,坐於赤兔馬上。
兩旁一百多名弓箭手一字排開,弓弦拉滿正在瞄準。
呂伯奢攜同家眷家丁僕役一齊跪下了,哭喪著臉不停地哀求,「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
呂布戟指呂伯奢道,「呔!虧我把你當作叔父,你卻行此狼心狗肺之事,縱我饒你,天不饒你!放箭!」
「咻咻咻……」
「啊……」
轉眼之間門外躺下一片,軍士上前奪過地上的包袱,又進屋搜檢一番,之後一把火燒了莊院,打道回府。
五日之內招募了一千多名鄉勇,加上縣內原有武裝人員,剛好湊齊了三千。
呂布自封為討逆大將軍,以陳宮為軍師,張遼為前將軍,臧霸為左將軍,高順為右將軍,侯成為後將軍,宋憲魏續為牙門將軍,郝萌曹性為偏將軍。
人馬即日啟程,離開中牟縣,向兗州進發。
陳宮夫人與葉嬋一同乘車隨軍出征。
r/>兗州守將乃是曹操族弟夏侯傑,得到消息,火速派人進京請求支援。
陳宮於必經之路上設下伏兵,截獲了求援信件,並將兗州城內防禦情況打探得一清二楚。他讓軍士扮作百姓混入城中,夜晚時分偷開西門,放火為號,呂布親率大軍殺入城中,夏侯傑倉促應戰,被呂布一戟挑斬於馬下,勢如破竹攻取了兗州治所昌邑。
呂布與陳宮安頓好家眷,繼續招兵買馬壯大實力,附近州縣多有望風歸附者。
陳留太守呂虔與東郡太守車胄合兵來攻昌邑,呂布在陳宮的授意之下,派遣臧霸高順前去迎敵,自己與侯成偷襲陳留,宋憲魏續曹性率軍繞道攻打東郡,郝萌引伏兵專在半路劫殺後撤的曹軍,張遼負責堅守昌邑城。
呂虔與車胄聞聽呂布軍抄襲老巢,盡皆失色,慌忙率軍回救,臧霸高順哪裡肯放,揮軍掩殺,緊緊追趕,曹軍自相踐踏,死傷甚重。
轉過一個山口,郝萌伏軍突然殺出,強弓硬弩一通猛射,呂虔早已中箭墜馬,剩下車胄慌不擇路,竟率殘軍奔逃上山。
山下枯木衰草極多,臧霸高順郝萌各引軍士四面圍定,嗶嗶啵啵放起火來。
火隨風勢,風助火威,轉眼之間造就了一座火山。
怎見得一場好火?有詩為證——高鳥遠飛不得過,烈焰升騰沖九霄。
四海龍王皆束手,車胄今番命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