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進駐新野
孫乾與蔡瑁二人爭執不下,言辭激烈,劉表被吵得腦仁疼痛,只得勸住雙方,將蔡瑁打發回去,孫乾著人送至館驛歇息。
終於清靜了,但是還是無法做出決定,劉表深知以自己的智商無論如何解不出這道題,於是派人請來了帳下謀士蒯越蒯異度。
蒯越瞭解了情況之後,很快做出了判斷,「劉備梟雄也,絕不能久居人下,主公請他來無異於自掘墳墓。」
劉表道,「好歹也是同宗兄弟,豈能如此絕情?」
蒯越笑道,「主公太過婦人之仁,自古兄弟相爭、手足相殘的事還少嗎?我雖待他如兄弟,他卻視我如肥肉啊。況且主公堂堂帝室之胄,坐擁荊襄九郡,龍驤虎步,高下在心,那劉備不過是一織席販履的小兒,皇親身份還有待查考,豈能當真?」
劉表好似恍然大悟,「若依先生,勢必將那劉備阻在城外,不予放入。」
蒯越含笑搖首,「不可不可,如此亦是下乘。」
劉表大撓其頭,深感費解,「請也不是,拒也不是,然則何以處之?」
蒯越道,「那劉備雖然新近丟了徐州,手下尚有關張趙等猛將,所部軍兵亦不下五萬人,得罪了他,萬一攻我城池,豈非一場禍事?」
劉表頷首道,「若非先生點撥,孤還蒙在鼓裡。」
蒯越道,「為今之計,只有先將其迎入城中,盛情款待,使彼感我誠意,放鬆警惕,之後找個名目大設宴席,將劉備及其手下悍將盡皆請到,我方或埋刀斧手,或直接以毒酒將其鴆殺,剩下的部卒群龍無首,再無法對我荊州造成威脅,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劉表撚鬚思慮片刻,隨即微微頷首道,「就依先生。」
當下請來孫乾,好言撫慰,並以厚禮遺之,使速回告劉備,荊州恭迎大駕降臨。
劉漢好不容易給兒子找到了奶媽,這是曉彤仙去之後唯一能讓他頗感欣慰之事,哪裡知道人家正縫了一個口袋等他鑽呢。
距離荊州城還有三十里,劉漢已經看到前來迎接的人群,為首一個小青年策馬上前,向劉漢抱拳道,「叔父大人,小侄劉琦在此等候多時了,請叔父大人進城!」
原來是劉表的大兒子,劉漢抱拳還禮,謙讓一番,與之並騎而前。
劉表的款待隆重熱情,他笑容可掬地拉著劉漢的手賢弟長賢弟短,讓劉漢好生感動,忽然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劉表果然把位於荊州東北部的新野縣城借給劉漢屯紮兵馬,縣中大小事也悉聽劉漢裁決,劉漢不甚感激之至。
做過州牧的人再干縣令,除卻心中微微不爽,一應諸事手到擒來頗不費心,發展經濟,打擊豪強,根除水患,消滅旱情,處理各種民事糾紛,將小小縣城治理得井井有條,絲毫不亂,民皆感化,稱頌其德。
一日正在街上察訪民情,忽然一個算命的湊上前來,「大哥,貧道見你額頭有黑線,眼中有瘴氣,恐怕不日即有大難,特來指點迷津,不知可否信我?」
「不信。」
劉漢一拉馬韁,繼續前行。
算命的追上來又道,「此馬眼含殺氣,乘之將倒血霉,足下信否?」
盧迪被他言中心事不由得一慌。
「不信。」
劉漢心說你哪裡知道我騎的壓根不是馬,而是人。
「禍之將至而不自知,人有良言卻不採納,日後欲有所為,豈不難乎?悲哉!哀哉!」算命的長歎一聲逕自去了。
劉漢聽他話裡有話,不覺大起疑心,我今日微服私訪,他怎知我欲有所為?難道是大賢喬裝特來試探與我?
思及此處立刻撥轉馬頭,眼見其人手舉八卦旗,大搖大擺漫步於人群之中,氣場頗為不俗。
「先生!請留步!」劉漢追上去將其攔住,「適才言語冒犯,衝撞了先生,還請恕罪。」
算命的微微一笑,「好說好說。」
劉漢見街上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邀請此人到下處一敘,對方欣然應允。
及至縣衙,劉漢伸臂延請,那道人邁步就進,毫無遲疑。
花廳之上分賓主落座,下人獻茶,那道人捧至唇邊,輕輕吹氣,茶香入鼻,讚賞不已,閉目自得,深有趣。
今番遇見高人了。
不會是諸葛亮吧?我還沒三顧呢。
「敢問道長尊號?」
「呵呵呵,木有尊號,貧道徐庶徐元直。」
哎呀!原來是他!
劉漢立刻改容相敬,「不知元直兄造訪,失敬失敬!」
徐庶笑道,「我見劉將軍治民有方,秋毫無犯,心中欽佩得緊,特來探望聊表敬意。」
「不敢不敢。」
「適才街市所言,不知將軍可曾掛心?」
「先生言我有難,特此求教。」
「將軍初來荊州,不知水之深淺,倘一步走錯,悔之晚矣。」
「先生是指……」
「荊州雖大,軍隊不過二十萬,而今將軍率五萬人馬
入駐進來,主人豈不憂哉?強賓壓主,自古乃是大忌,雖劉表不疑,其手下謀士豈忍坐視?以庶之見,襄陽不日將有人到,特邀將軍去赴那鴻門之宴。」
劉漢正思慮間,忽有下人入稟,「主公,荊州從事伊籍求見。」
劉漢大驚,再看徐庶,正笑呵呵地品味香茗。
「快快有請!」
「諾!」
伊籍進屋,見有客人,正不知如何措辭,只聽劉漢言道,「這位是自己人,足下但講無妨。」
於是伊籍將劉表大壽,特請劉將軍與部下前去赴宴一事詳細告之。
劉漢聽罷,深服徐庶先見之明,答應伊籍屆時必將如數到會,隨即讓下人安排館驛歇息。
伊籍走後,劉漢再問對策,徐庶道,「將計就計,荊州可得。」
劉漢當即俯身下拜,懇請徐庶相助,擔任軍師一職。
徐庶微微笑道,「貧道生性散淡,軍營生活怕是過不慣吶。」
劉漢道,「當世大亂,民不聊生,備也不才,立志撥亂反正,還百姓一個太平天下,無耐智計不足,雖屢破黃巾,卻始終難立根基,四處漂泊,寄人籬下,今日有幸得遇先生,如魚之得水也,萬望先生不棄鄙賤,相助劉備,備深感大恩大德!」
徐庶見他正氣凜然,情真意切,不忍拒絕,遂應其請。
劉漢狂喜之餘未忘大事,特意囑咐徐庶,「將令堂大人也接過來吧,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