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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集 孤膽狗雄 文 / 僵老屍

    那天開車上路碰一交警叔叔,一伸手就把我給攔住了,「你,下來!」

    「什麼事兒?怎麼著了?」我滿不在乎,我沒喝酒,沒套牌,車也是自己的,我怕什麼?

    「你怎麼走快車道啊?」交警叔叔躲在墨鏡後面訓我,怕我記住他長相。

    「笑話!我怎麼不能走快車道啊?人家能走我不能走?憑什麼?」咱沒犯事兒,他跟我橫,我就跟他橫!

    「人家四個輪子!你倆輪子!」

    歧視!

    這就是典型的歧視!

    我都懶得跟他爭,推著我小鳳凰就往邊上拐。

    「站住!你不能走!」

    「我有急事兒!」

    「有急事兒也不行!你這個得罰款!」

    居然還要罰款?這也太沒人性了!我火騰地就上來了,「罰多少?」

    「四十!」

    「不就四十塊錢麼?給你!」我甩給他一張五十的。

    「拿好,」他把找頭給我,「下次長點兒記性!」

    交警叔叔說完就走了。

    我那個恨啊!

    欺負人啊!

    這日子過得也太憋屈了!

    跟孫子似的!

    人生如此庸庸碌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何時是個盡頭啊?

    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居委會大媽又來宣傳了,「哎!大傢伙兒聽好了!今年咱們響應號召,每個人都要做個大國夢!都給我做精神點兒!一會兒上面有人來檢查!」

    好吧,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努力做個好夢吧!

    在夢裡爭取別再受人欺負,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去!

    這個夢稍微有點兒長……

    作者殫精竭慮嘔心瀝血長年累月忍辱負重不遺餘力不辭勞苦地做夢,白天還要上班呢,一個人過著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生活……

    好像是佐羅,早上是個悠閒慵懶的貴族紳士,晚上是個所向無敵的英雄俠客。

    又好像是水晶城堡的捍衛者——平時我是阿多拉,到了戰時,我把衣服一脫就成了希瑞!

    寶劍怒指蒼天,用力大吼一聲:

    賜予我力量吧!我——要——進——宮……

    靠!

    導演!再給哥們兒一次機會!

    寶劍怒指蒼天,用力大吼一聲:

    賜予我力量吧!我——要——逆——襲!

    光光光光光光……

    眼瞅著家裡那只肥貓忽然間腦袋長犄角,肋下生雙翅!

    再一低頭,我的天哪!

    自己身上竟然披著天馬座青銅聖衣!

    我不要這個顏色!

    我要黃聖衣……

    廢話少說(這廢話已經不少了),咱們把這個夢一集一集切分出來,再取個名目,方便列位看官賞玩……

    倒計時開始……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主題曲響起——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我只是一棵孤單的小草沒有陽光,雨露也很少但我不爭也不吵只是默默地把泥土撕咬沒有你說的那麼清高我只是一根暗淡的樹梢沒有歌聲,也沒有歡笑但我不哭也不鬧因為內心藏有大海的波濤第一集孤膽狗雄「你嚴重偏科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考大學?你有沒有想過?」

    年輕的女教師手裡捏著一本《三國演義》,語重心長地教訓著面前的男生。

    這個男生叫劉漢,就讀於金玉高中高三1班,此刻他正規規矩矩地站在班主任苗老師面前,滿臉愧疚,一言不發。

    苗老師是教英語的,大學畢業不久,這是她帶的第一屆高三,是個理科平行班(與實驗班相對),男生居多,調皮搗蛋無所不為,有希望上本科的不足十人。

    在這不足十人之中就有劉漢,可是這個小劉同學居然在數學課上,而且還被數學老師抓了個現行,人贓俱獲。

    陶老頭氣呼呼地到班主任這裡告狀,《三國演義》往苗老師桌上一摜,把小苗老師嚇了一跳。

    明白了事情經過,苗老師開始教育小劉同學。

    劉漢也不狡辯,低著頭老老實實接受批評。

    「劉漢,去跟陶老師道個歉,下不為例,這本書先放我這兒,下個星期再還給你。」

    「謝謝苗老師。」

    劉漢轉身離開,苗老師以為他會去樓下的理科辦公室找陶老師,然而,劉漢並不準備去道歉,他對數學本就不感興趣,教數學的又是一個嚴酷無比的老頭,整天繃著一張臉,人送外號「冰霜老虎」,劉漢從此對數學更加沒有好感。

    他愛的是小說,尤其是三國,從小到大不知被沒收了多少本三國,依然死性不改,而且固執地認為自己生錯了年代,本該是叱吒風雲、馬革裹屍,卻變作書山跋涉、題海泛舟,造化弄人一至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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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可悲可歎,可悲可歎啊!

    劉漢回到班上,語課早已開始,周老師衝他微微一笑,顯然已知曉他的囧事。

    這位周老師三十來歲年紀,齊耳短髮,黑邊細絲眼鏡,上身一件女士西裝被撐得鼓鼓的,好像小一號,下身是黑絲高跟一步裙,比苗老師更多了成熟女性的風韻。

    「劉漢,下次別在數學課上了,把陶老師惹急了,後果會很嚴重滴,上位吧。」

    劉漢在全班同學的注目禮中走回座位,右眼的餘光裡顯出曹德奸邪的神色和孫大仲藐視的面容。

    這二人是劉漢的死對頭,從小學鬥到高中,打架無數。

    曹德和孫大仲一個是官二代,一個是富二代,家裡都很趁錢,十分鄙視家境寒酸的劉漢,並且以惡搞劉漢為最大的快樂,只要能看到劉漢倒霉,花多大代價都在所不惜。

    不用說,這回被老陶揪住也是拜這弟兄倆所賜,要不是他二人在課堂上有恃無恐地用手指指向劉漢,以老陶的八百度近視,未必就能發現劉漢在。

    小樣,早晚揍你們丫挺的!

    劉漢在心裡罵道。一不留神撞到前面一張課桌,乃是班花葉嬋的。

    「周老師,劉漢是故意的!」孫大仲大叫起來。

    「他就是要引起葉嬋的注意,可是人家葉嬋根本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美不死他!」曹德也不甘落後,旁若無人地奚落起劉漢。

    周圍幾個閒漢馬上大笑起來,氣氛異常活躍,葉嬋小臉一紅,也衝著劉漢淺淺一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劉漢忍無可忍,捏緊了拳頭,恨恨地看著囂張的曹孫二人,決定再忍最後一回。

    他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心裡一千一萬遍地問候曹孫二人的直系親屬。

    「不服下課來打過!」曹德站起來瞪視劉漢。

    「坐下去!有沒有規矩?」周老師喝斥道。

    「我給周老師面子,有種下課去操場!」

    曹德依舊跋扈不止,他吃定了沒人敢動他,自己的老爸是教育廳副廳長,誰不想混了動一下哥試試,也就這劉漢不識好歹,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曹德深信自己老爸有能力將劉漢趕出學校,之所以不這麼做,就是要看著劉漢在自己眼前出醜,就是要把他當玩具一樣在手裡不停地擺弄。

    「大家下課都到操場,看劉漢怎麼表演狗吃屎、豬啃泥,哈哈哈。」

    孫大仲跟著附和,校紀班規在他眼裡也就如同浮雲一般,自己的老爸就是學校董事會主席,哪個老師上崗,哪個老師下崗,全憑他老爸一句話,總而言之,學校就是他家開的,他爸是國王陛下,他就是王子殿下,誰敢惹?

    周老師雖然對這倆貨的言行極度反感,無奈其身份特殊,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漢也明白周老師的苦衷,人家也不能為了給自己出頭丟失飯碗啊。

    面對挑戰,劉漢從來無所畏懼,他從小學就不斷地被曹孫二人欺負,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時常遍體鱗傷地回家,家中寡母畏懼曹孫兩家的權勢,總是責罵自家兒子,以圖息事寧人。

    曹孫二人也就更加肆意妄為,只要不把劉漢打死就行了,頂多付一點醫療費,二人家境殷實,毫不在乎。

    劉漢就這樣活活地成了曹孫二人練習拳腳的工具,到如今掐指算來足足十年光景了。

    到後來劉漢也就習慣了,哪天要是不挨打,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以至於覺都睡不著徹夜失眠。

    同學們看著劉漢今天烏青著眼睛,明天流著鼻血,後天一瘸一拐的,都覺得太他娘有趣了。

    很多人因此加入了曹孫集團,拿劉漢當陪練的人越來越多,劉漢起初對這些人的暴力傾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在他看來,被一個人打和被一群人打沒有太多區別,反正自己死不了,住院醫藥費都有人報銷,而且那幫人不知道的是,醫院裡有一個護士姐姐對他可溫柔了,他經常和這個叫做曉彤的護士聊天,到高三上學期二人已經熟悉得如同一家人。

    ……

    轉眼下課鈴響,周老師意味深長地望了劉漢一眼,搖了搖頭,夾起教案本,高跟鞋踏著地磚叮咚叮咚地走了。

    「劉漢!哥幾個在操場等你!別慫!」曹孫二人帶著爪牙們趾高氣揚地步出了教室。

    慫你媽!劉漢在心裡罵道。

    他義無返顧地向操場走去,女生們用給烈士送行的眼神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樓梯口。

    忽然,劉漢定住了腳步。女生們以為他還是慫了,都轉過臉去鄙夷地搖了搖頭。

    其實劉漢剛才想到的是,今晚值夜班的不是曉彤護士,而是一個四十多歲五短身材膀大腰圓臉上還長了一顆碩大無比的黑痣痣上還長了一叢毛的肥婆護士。

    所以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被打成重傷啊。

    但是曹德和孫大仲還有他們的爪牙下手一貫又狠又黑,今日能否脫卻大難心中實在沒底。

    好在具備了多年的實戰經歷,抗擊打能力已經很強大,傷口處大多結了厚厚的老繭,打上去倒也不甚疼痛。

    待會兒只要裝死就好。

    想到這裡,劉漢甩一甩頭髮,豪邁無比的走下了樓梯,留下一個高大光輝的背影以供身後女生瞻

    瞻仰。

    他想,葉嬋一定也在看著自己吧,待會一定不能輸的太過狼狽。

    操場上早已殺氣騰空,外班人員習慣性地閃在一旁,把場子讓給曹孫和他們的小嘍嘍們,大家眾星捧月一般將曹孫二人護在核心,只等劉漢前來挨揍。

    苗週二位老師捧著飯盒從操場邊經過,看這架勢知道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二人的美目都不由自主的尋找倒霉鬼劉漢的蹤影,只見他孤身隻影從教學樓裡出來,眼神剛毅,步伐穩健,好像一位獨闖虎穴的孤膽英雄,挺拔而又悲壯。

    「其實這小伙子還是挺帥的嘛,平常也不大能看得出來。」周老師悄悄和苗老師耳語道。

    苗老師也看出了劉漢今日的與眾不同,難道他天天被人揍得屁滾尿流死去活來的血淚史將要從此改寫?

    (註:本書男一號取名「劉漢」,乃是「炎劉興漢」之意,與網上搜索出來的任何一個叫「劉漢」的人物都毫無關聯,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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