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的腦袋別到另外一邊不想看他,她現如今真的滿腦子凌亂。
她又愛又恨這個男人。
他總給她鋪好了未來要走的一切路,可他卻從來不屬於她。
倏地,一雙修長的臂膀圈住她的腰,頭顱靠著她的膝蓋,此時此刻的墨辰霆,就像個小孩子。
「葉涼煙,我是不是做錯了?」他一字比一字說得更加低啞。
墨辰霆從來就不會說這種話,他的世界裡,即使他做錯了,世人都會覺得是對的,因為沒人敢武逆他意思。可今天,他竟然會在一個渺小到就似只一腳就能踩扁的蟑螂面前,用著類似在懺悔的話去問,我是不是做錯了。
葉涼煙不出聲,但心臟在沸騰,雙眼一點點的泛起微紅。
她的腦子裡現在就只圍繞著他剛說的那句話: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一直都特別羨慕那些有爹地、媽媽陪在身邊等孩子出生的女孩子。可惜了,我沒有……」最簡單的希望,往往都會成為最奢侈的夢。
世間真的有太多可惜是他們就算擁有再多的權勢、財富,都是沒辦法去挽救回來的。這會兒的葉涼煙特別想問一句墨辰霆,在他心裡,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是愛過自己的。如果有,可那為什麼就要那麼輕易的放棄?他知道麼?她一直都沒放棄過愛他的決心。
話已經到了嘴邊,但葉涼湮沒有勇氣說出口。
她的嘴角保持著似笑非笑的苦澀,說完那句話後,她繼續保持沉默。平時的她可不是這樣,以往的她,即使那張嘴鬥不過墨辰霆,她都會在心裡對他進行吐槽一番。然而今天,她竟然連嘮叨都懶得說。可想而知,她整個人到底是有多凌亂不堪。這樣的葉涼煙讓墨辰霆心慌,他寧願她大哭一場!
也不知道是誰的手心冒著汗,沾濕了彼此的掌心。
空氣太過安靜,開了一半的窗傳來呼呼的風聲。這個醫院的位置特別好,合適養病,連汽車的喇叭聲都聽不見。
可對於他們而言,卻又太過靜,氣氛壓抑得很。
許久後,葉涼煙從心而發的歎了口氣。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下去了。葉森已經死了,葉家,只剩下她跟被綁架著的葉涼曦在。其實,一切的怨恨,就在李詩嬅跟葉森死的時候結束掉。只是,她的心裡總覺著還殘留著隱隱不安。本來應該是她殺掉自己的親生父母,現如今……竟然是墨辰霆雙手沾了鮮血。他替著自己殺了葉森,而她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恨了好多年的父親死不瞑目。
在決定還要不要執著的去愛墨辰霆以前,她需要時間來冷靜,沖淡那些不好的回憶。
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去愛墨辰霆了。所以,她求他放自己離開!「墨先生,放我走吧。」
埋在她小腹前的男人腦袋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黯。忽地,他抬起了頭,大掌冷冷甩開她似無骨的小手,緊緊的按住她後腦勺,冰凍微顫的薄唇用力堵住了她泛白的小嘴,這個吻很深,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強悍的長驅直入,塞得葉涼湮沒有一點呼吸的空隙。
他就似在發洩著一種無處可發的情緒!
葉涼煙無處可放的雙手牴觸著他的胸膛,剛好觸碰到他心臟受傷的那個地方,墨辰霆輕不可覺的擰緊了眉。
許久後,他感覺到了女子的喘息愈發急促,緩緩的退出她的嘴。葉涼煙的唇皮被他咬破,深紅的鮮血互相沾染。他的薄唇顯得更加無情邪魅。
葉涼煙還是保持著冷笑,她對他一切的逼近都不反抗。唯一的要求就是:暫時離開。
墨辰霆的黑眸變得更加猩紅,俊臉似染著一層六月飛雪的陰霾,瞳孔只裝著沒有任何喜怒哀樂就像個殭屍的葉涼煙,修長的五指掐住她柔軟的下巴,強行扯高她的臉,一字比一字更為陰鷙低啞:「我憑什麼放你走?別忘了,現在只有我能保護你。不怕九年前你殺你母親的真相會公諸於世?到時,你還能活得安然?」
這話含著百分之九十九的威脅。
葉涼煙其實很早以前就見識到墨辰霆的每一個威脅都是讓人致命的。只是不曾想到過,到了這個時候,他都還要逼著她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她靜靜的凝望著他,想要將他臉部輪廓的每一個部位都刻入骨子裡。
她兩邊腮幫子的骨頭被他掐得硬生生的疼。下意識的要扳開他的手。墨辰霆似乎早就預料到葉涼煙會有這種舉動,他五指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葉涼煙蒼白的臉頰印出了幾個紅彤彤的指印。權少的天價蠻妻:.
雙方無聲的僵持對峙。
原本緊閉著的房門忽地傳來一道「卡擦」的開門聲。接著就是一陣陣頗有節奏而有點刺耳的高跟鞋踩地板的響聲。一股跟墨辰霆身上那種男士香水味一樣讓葉涼煙敏感的味道傳入她的鼻息,葉涼煙胃部陣陣隱約的泛酸想幹嘔。
高跟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墨辰霆完全不理會進來的女人。
「阿辰,我一直找你呢,原來你在這啊!知道明天m.k旗下有個宴會嗎?你早就說好讓我陪你去的,我就想過來問問你想穿什麼服裝。沒想到……」莫妮卡棕紅的瞳孔深深的看了一會兒葉涼煙,她的眸底不帶任何的或爭或怒,很平靜,說到一半時頓了頓,才又繼續說下去:「外面好像沒人守著,我就自己走進來了。」莫妮卡纖纖玉指點了點房門,在對著墨辰霆溫柔的解釋。
很默契!
這個女人的氣質很好,一舉一動比葉涼曦都還要高貴。在還沒見到莫妮卡之前,葉涼煙以為,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葉涼曦這麼一個女人能配得上墨辰霆這種男人了。可現在遇到了莫妮卡,葉涼煙才感覺著自己其實就是個井底之蛙。
他們似乎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墨天雅說過,墨家在很久之前,便已經給他安排了童養媳。這麼說來,他們兩,用中國的話來說: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