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將傾城之戀的秘密告訴她,都過了五個多小時,他卻還沒有開口的跡象。
如果不是她瞧見著沈毅年的胸口在呼吸的時候微微的起伏著,她都以為沈教授就這樣因為飛機缺氧而忽然窒息身亡了。
沈毅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還有大約半個小時就到西雅圖的機場。其實,他是決定好了今天在飛機上對葉涼煙表白的。只不過,她一心只想要知道傾城之戀,如果不是因為那條項鏈,想必她也不會這樣總是看著他。
他明明是有機會說出口,可話到了嘴邊,沈毅年又很忽然的想繼續將這種亦師亦友的關係保持下去。大抵只有如此,大家見著面,才不會覺著尷尬吧?
葉涼煙看著臉皮似堪比城牆的厚,實際上,是個女人都有羞恥的心。如果是別的女人會看不出那個明顯在對著她好的男人其實是在追求她,那麼,會讓旁人覺著很虛偽。可是偏偏對像換成是葉涼煙,所有人都清楚,她性子慢好幾拍。沒有明著說出口,用那種有意無意的態度去表達,她感覺不到,很真實。
葉涼煙也在自己暗暗的忖思著,到底要如何開口才好!可是,他都答應了要把傾城之戀的秘密告訴她的,不是嗎?
都快到了,還不說?
難道是想等到吃飯的時候再說嗎?
她的小臉閃過一縷很明顯的著急,憋得泛起微紅的顏色。
這次葉涼煙這麼堅決的要去西雅圖,沈毅年很清楚她是為了誰,就那麼的一瞬間,他想通了。沈毅年,你還是繼續默默的守護這個女孩兒吧……
「傾城之戀的傳說,你聽過了?」
沈毅年知道,她是知道那個傳說的,此時此刻,也算是明知故問了。
空氣太過幽靜,說話的聲音都格外的清楚入耳。沈毅年每說的一個字,葉涼煙都聽得很清晰。是的,傾城之戀的前傳她聽說過。只是那不就是一個傳說而已嗎?嫦娥三號都升天了,那些明明就都是星球,怎麼可能還有小星星?
在她進入了無限忖思的狀態時,沈毅年一句冷言冷語將她拉了回來:「傳說是假的。」
她就說嘛……
「但是有個人上太空找織女星是真的。」沈毅年慵懶的抬眸瞄她一眼,神態漫不經心,「不要問是誰,你會猜到。」
會猜到……
是他?
葉涼煙將手心裡的傾城之戀項鏈攥緊,傻瓜,竟然還上過太空了。
私人飛機降落在華盛頓西雅圖的國際機場,在飛機還沒到達美國那會兒,沈毅年便已經安排了人清空機場裡所有的旅客,葉涼煙下了飛機之後,還是跟往常那樣,一片安靜,西裝革履身材魁梧的保鏢站在每一個角落。她也早就習慣這種出行方式,雖然特別不喜歡總是搞特殊,可也沒辦法啊……沒人去聽自己說的嘛。
一直走出機場的大堂,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外面已經有一部勞斯拉斯加長版的房車,後面跟著十部黑色超跑,房車前,有兩部負責開路的摩托,都停著等他們。
以前她來美國只在拉斯維加斯待,這一次的華盛頓西雅圖,她沒有來過。在還沒找到墨辰霆之前,她的身邊只有吳依依跟沈毅年是熟悉。都來到這兒了,她才覺著,膽戰心驚。
沈毅年站在她身旁,他那邊的風吹得很厲害,將他那身薄款的大衣微微吹起,比平日裡的沉穩多了幾分放蕩不羈。
房車裡的司機見著他們走來,摁下自動車鎖,車門自動的緩緩拉開。保鏢正將他們簡單的行李箱搬進一部跑車的後尾箱裡。
葉涼湮沒有即刻上車,側過身,抬著頭凝視著深邃的輪廓與墨辰霆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側臉,深深的呼了口氣,很真誠的道:「沈教授,謝謝你。」
沈毅年彆扭的擰了下眉心,謝謝……她一天下來對自己說了幾句謝謝了?
「不需要。」說著,長腿邁開,逕直往前面的一部超跑走去,將司機扯了下來,他開車。
葉涼煙望著沈毅年的背影,直到他開始發動跑車的引擎,許久才緩過神,跟吳依依說:「走吧,我們也上車。」
所有都準備就緒,一排車都同時發動引擎,即將出發。
加長版的房車裡,安安靜靜坐著的葉涼煙心跳驟然間加速,忽然間,她特別的緊張。
總感覺,女人的矜持都沒了……
見著墨辰霆之後,他會不會說,葉涼煙,你要臉不要?追我追到西雅圖?
所有的司機開始緩緩的踩著油門。
「哧——」在最前面負責開路的兩部摩托車忽地一個急剎車,因為衝出來了幾個拿照相機提錄音筆的唐人記者,他們都是說最標準的普通話:
「慢著,請問裡面坐著的是誰?是墨家大少奶奶?墨家承認過沒?」
「聽說連墨家二公子都在,打算認祖歸宗的?」
「是墨大少爺收藏起來的女人懷身孕了?」嫂索妙筆閣權少的天價蠻妻
「……」
沈毅年在最前面的那部跑車裡,他戴著墨鏡,暫時沒人認出來,微瞇著眼,盯著車外那些忽然冒出來的記者,直覺奇怪。都封鎖了機場,竟然還有人混進來?隨即,他便摁下別在衣領裡的微型通訊器,提醒那些保鏢出去將記者趕走。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跑車裡的保鏢都走了出來,攔住前面的記者。可人都那樣,你越是不讓她探個究竟,她就越想要知道真相。尤其是記者,都想拿到獨家猛料。
房車裡的葉涼煙看到外面很熱鬧,一些記者被保鏢攔著的同時,還特別敬業的拿著相機對著他們這一行車拍,一下的閃光燈刺進她的瞳孔。
「太太,別管了,我看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睡一覺,不如先睡會吧。沈副總會搞定的。」吳依依拿過一件外套搭在葉涼煙身前,「睡吧。」
葉涼煙從車窗那頭移開視線轉回來,「那我睡一覺先吧。」
外頭的記者堆裡,一個小女孩摘下了深灰的鴨舌帽,對著一部黑色的超跑揮手,歡呼的道:「年哥哥,是我啊……」
聞言,沈毅年斜了一眼車外的後視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