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瀚濤和唐經綸同時被逗笑了,唐經綸『噗嗤』一下笑了出聲:「伯爺倒是沒什麼氣的。陳家老太太嚥不下這口氣,也是因為大哥那邊事情沒辦好,而二太太已經被送到了霽月庵去了!」
唐如霜這一次是真的大吃了一驚道:「霽月庵?這是叫她……」
唐經綸道:「倒沒說叫她出家,不過很明顯,陳家是不會叫她回去了,就叫她在那裡終老。是二太太的父親親自把她送過去的,應該是他們陳家太太老爺陳元的意思吧。」
唐如霜呆了一會兒,才呼了口氣出來:「真的沒想到……」
後面的這些事情,常瀚濤也不知道,他已經是平安回來了,牛侍郎那邊在多個場合已經向他表示了和好的意思,他也就明白,牛侍郎這是要跟自己緩和關係。牛侍郎是上司,既然都主動表示了,他自然不會硬跟牛侍郎過不去。
雖然,對牛侍郎他確實是另有打算,當然的不會輕易放過!前面那筆帳要和牛侍郎算,另外常瀚濤也往上看呢,上面擋路的人會是誰?不言而喻,就是這個牛侍郎。
不過常瀚濤自己不會動手,他要借助王尚書,自然不能叫牛侍郎或者王尚書誰的懷疑到自己身上,他就是扳倒了牛侍郎,還得叫所有人都懷疑不到他的身上。
因為這些,所以回來之後,那唐明坤送錢的事情他就沒有在管,沒想到居然還有下情呢!
「二太太送去了庵堂…對她來說很合適啊,」唐如霜道:「總算是能靜下心了,好好的也想想,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到底落了什麼。」
常瀚濤和唐經綸又同時笑了出來,常瀚濤道:「你今天說的話都很有深遠道理的樣子。」
倒把唐如霜逗笑了,伸手打了他一下:「敢取笑我!」
唐經綸歎了口氣道:「我有時候想想,就跟一場夢一樣,幾年前……日子過得可真難受,每天裡滿腦子都是二太太……就是因為她不斷的找麻煩下絆子,我連其他什麼正經的事情都沒時間想,每天都是想著怎麼把這件事擋過去,怎麼把那件事擋過去。真沒想到,兩三年之後,二太太的下場就是這個。而我總算是出一口氣了。」
唐如霜剛要點頭贊同,常瀚濤已經笑著揮揮手:「打住打住!二太太誠然是活該,咱們也別感概了,才多大點兒,一輩子還長著呢!好好打算自己今後的事情吧。」
唐經綸笑,忙點頭道:「對對對!二叔的事情還沒說完呢,我這兒感概什麼呀!姐姐,你知道二叔單獨的伯爺要說什麼?」
唐如霜眼珠子轉了轉,道:「難道是二叔要娶繼室了?」
唐經綸一下就拍著手笑著道:「你真說對了,找的還是定國公的次女!」
唐如霜嘖了一下舌:「定國公?那是皇親國戚啊,長女不是封了妃嗎?次女……怎麼能看上二叔?」
唐經綸就神秘的笑:「那也是有緣故的,這位定國公次女,這已經是……咳咳,第四次成親了……」
唐如霜愕然,定國公府在金陵,不是京城這邊,他們府上什麼事情她也沒聽過,問道:「怎麼還成了四次親?」大明朝理學盛行,便是沒成親的就死了未婚夫的,都還在被人極力奉勸要守節守節,這婦人成親四次,真的也是……絕無僅有了吧?
唐經綸臉上笑的就古怪起來,撓了撓頭看向了常瀚濤:「反正……好多事唄!」
常瀚濤在旁邊聽得都明白了!再看唐經綸笑的古怪的樣子,這種笑,也就是他們男人知道是什麼。他馬上笑著對唐如霜道:「別問了,反正不是什麼好婦人……咳咳,別說這個了,對了經綸,那你以後還去五城兵馬司嗎?」
話題轉開了,唐經綸也鬆了口氣,笑著道:「不知道呢,也許去不成了,這還有幾個月就要考會試了。而且,姐夫,你不是要去兵部了?你去兵部,我就不去五城兵馬司了,以後也去兵部歷練算了。」
常瀚濤聽他說的輕鬆,不由得失笑道:「這都十一月了,即便是去兵部,肯定也是明年了,至於去兵部歷練,這個我還得……」
唐經綸已經忙笑著擺手:「我就是那麼一說!明年考完了在說。」
常瀚濤便笑著點頭:「是啊,拷完了再說。」
他們姐夫小舅子在那邊說,唐如霜在旁邊還在想剛剛的話,唐經綸說的不清不楚的,常瀚濤又把話題轉開了,她自然也明白了一點,心中還在驚詫,二叔為什麼還找這樣的女人?難道一個二太太還沒有作夠?
不過二老爺分家了之後,也許是覺著地位下降了,也許日子沒有以前那麼能恣意奢華了,便又想給他自己找個後台硬的,重新過上高貴的日子?那定國公次女成親四次,必定是不好找門當戶對了的,但凡要點臉的估計也不會娶她。所以,那婦人的嫁妝一定也是很惹眼的,二叔可能也看中這個了?
唐如霜在這邊胡思亂想,連常瀚濤扭頭叫她兩聲都沒有聽見,常瀚濤伸手扯了她一下,她才一下子回過神來,忙問:「什麼?」
常瀚濤失笑:「你在想什麼都出神了?」
唐如霜這才定定神,一笑道:「沒什麼……」
剛說到這裡,唐經綸的一個丫鬟就從外面疾步進來,有些慌張的道:「不好了二少爺,上房院伯爺突然的病了,上房院滿院子的叫人去請大夫呢!」
唐經綸『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道:「怎麼突然病了?」
常瀚濤和唐如霜已經也站了起來,常瀚濤已經往外走了:「趕緊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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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三個人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上房院,就看到了院中幾個下人在來回的亂跑著,門口站著的是唐明坤,依然是一臉的不耐煩,皺著眉頭背著手在屋簷下站著。
常瀚濤皺眉把他看了一眼,這才先進了屋子,唐經綸和唐如霜也跟著進來了,進了內室看到伯爺躺在了裡屋的一個羅漢塌上。二老爺垂手站在床邊正在挨訓。
伯爺雖然躺在床上了,不過並沒有暈過去或者怎麼樣,反而還在邊咳嗽邊怒斥二老爺:「不長進的東西!」
唐如霜就聽見這麼一句。
老太太在旁邊又是跺腳又是叫的:「哎呦,好了別說了!趕緊歇歇吧……」
常瀚濤和唐經綸都是一個健步就到了床邊,唐經綸道:「祖父!您沒事吧?」
常瀚濤也忙道:「緩緩,老爺子別急,先緩緩再說。這事不是還沒成嗎?您不點頭誰也別想!所以沒必要生氣……」說著伸手在老爺子的胸口順著。
唐如霜也想到了,應該是二老爺提了那什麼定國公次女的事情,把伯爺氣的,常瀚濤一開口就是這樣兩句話,顯然是專門的針對這件事勸解。
果然,伯爺聽了常瀚濤的話,被提醒了,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二老爺叫道:「告訴你,我絕對不答應!滾!」
二老爺垂著手滿臉的黑土色,被罵的汗幾乎都要下來了,聽見這一句,簡直都是如蒙大赦一般,急忙灰頭土臉的擦著汗出去了。
老太太這時候才被提醒了一般的道:「不答應就是了,何必生這麼大的氣?那老二好歹也那麼大的人了……」
唐如霜不得不叫了一聲:「老太太!」心裡著實有點惱火。
伯爺正好也轉頭對老太太怒道:「你還替他說話!」
唐經綸一起身過去就把老太太的胳膊一扶,輕聲道:「老太太,您也回去歇會兒吧,這邊有我們呢,您回去歇會兒……」幾乎是半扶半推的把老太太給扶了出去。
老太太憤憤然的走了。
唐如霜和常瀚濤半跪在腳踏上,一個捶背一個順胸的,伯爺連聲的咳嗽,唐如霜輕聲的勸著:「別生氣,你別生氣了。」又起身去給伯爺倒水,旁邊的丫鬟手裡端著一杯,她接過來,忙又問:「府裡應該有秋梨膏吧?我一個月前叫莊子上送來了一罈子?」
那些秋梨膏是她親手做的,就是為了秋燥的時候給伯爺喝點,潤嗓子也消除燥氣。
那丫鬟忙道:「有,有!奴婢這就去取。」忙轉身跑了。
常瀚濤把伯爺扶起來,唐如霜給喝了半杯水,又勸了好半天,伯爺的咳嗽才輕了一些,緩了緩,呼了口氣出來道:「氣死我了。」
唐經綸已經進來了,輕聲道:「祖父,別生氣了。」
唐如霜也點頭:「是啊,別生氣了,最重要的是您的身體,其他的,天大的事情也是能解決的。」
伯爺眼睛看著帳子頂,半天沒說話。
正好這時候大夫來了,眾人忙讓開了,大夫過來坐下把脈,詢問原因,然後就是斟酌等等的,等出去開方子的時候,唐經綸和常瀚濤陪著一塊兒出去了,只唐如霜在屋裡陪著伯爺,因為剛剛看大夫的神情,也說了兩句:「到了這個年紀不可在如此的猛地生大氣,否則容易出事……」什麼的這些話,唐如霜心裡也沒底了,擔心有什麼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