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瀚濤洗了澡出來,看到唐如霜已經把平哥兒哄睡了,這一次是吃飽了睡得,果然睡得就香一點,胖嘟嘟的臉,嘴角還勾著,睡夢中好像在笑一樣。
他過去在平哥兒肥乎乎的臉蛋上親了親,小聲的道:「這一次多睡會兒啊!不許在攪合你爹我的好事啦!」
唐如霜在旁邊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到他直直地走了過來,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好笑地道:「等等,到底還得說說話呀……」
剛說完就被他扛起來扛在肩上,到了床邊一放,常瀚濤才笑嘻嘻的:「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親熱了再說!別的全都往後站!」
……
平哥兒這一次還真的是很配合,一直睡得呼呼的沒搗亂。
而常瀚濤這一次終於是滿足了……
「你差事辦的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回來?」唐如霜歇了好久才緩過勁來,趴在他的胸膛上,點著他:「你詳細跟我說說呀。」
常瀚濤仰躺著,手在她的背上婆娑著:「什麼時候能回來?這個還是不一定……」
唐如霜突然的有種不好的預感,一下子抬起頭看著他:「是不是還要很長的時間?是不是……你們進去了才發現要很長時間才行?一年?還是兩年?」說著她自己都相信了,慢慢地坐了起來。
常瀚濤忙跟著坐起來道:「哪用那麼長時間!到底多久……我也沒辦法說,但是我們進去就是查的,不可能等著慢慢的知道我們想要知道的才動手。」
唐如霜還是不放心,道:「那到底……」
「好好好,我詳細跟你說說……」常瀚濤把她摟住了,轉身拉過來一個靠墊放在了自己背後,摟著她靠上去,也知道不跟她講清楚,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何況自己這樣來了馬上又要走!
「我們幾個口音就是京城周圍的口音,所以也沒敢冒充別的地方的人,就說是涿州人,在鄉下受了人欺壓……妹妹被一個有權有勢的財主看中了,被強搶了去,然後把我妹妹逼死了。」常瀚濤笑,攤開手:「就是這樣,我們堂兄弟幾個忍不下這口氣,把那個有權有勢的人殺了,然後跑到外地躲避,到了山西地界知道了梁犀仕這個匪窩……哦,不,是好漢幫!於是去投奔!」
唐如霜忙問道:「他們信了沒有?」
常瀚濤道:「我們進去了才知道,陸陸續續的也有一些人回去投奔他們,基本上都是我們編的這種情況,在老家呆不下去的,或者是一些地痞流氓什麼的。那山寨裡頭什麼大當家二當家的好幾位,有幾個相信,有幾個疑心重的就不信,那個梁犀仕故作高深的,也不說信不信,卻給我們出了個難題,說叫我們潛回涿州,殺了那人的全家,他們才相信我們……」
唐如霜狠狠的吃了一驚看著他:「殺了誰一家?」
常瀚濤失笑:「就是我們編的那一家啊……當然,為了防備他們在京城地界有耳目,而且這個可能也是九成九,所以我們編的那個其實是真有其人,是羅武知道的一個地主家。」
唐如霜更是吃驚:「那怎麼辦?你們總不能真的去殺了他們?」
「當然不會啦!」常瀚濤笑了起來:「我回來就是為了去找王尚書,叫他想辦法的。兵部要做這樣的虛假案子還是可以的,假裝這一家人被殺,消息傳開,人藏起來,等我們破了案子再出來。」
唐如霜這才恍然了,點頭道:「所以……羅武,小虎他們現在都在涿州?」
常瀚濤搖搖頭:「小虎不在,只有我們三個,小虎留在山寨當人質……呃,不,是當……」改口已經晚了,看到唐如霜臉色都變了的看著他,常瀚濤忙苦笑著道:「是啊,我們幾個出來做事,是要留下一個人,他們說的是小虎小,不用來回的奔波了,其實就是留下當人質。但是於我們而言,留下小虎一來是叫他們更相信我們……想想吧,我們是出來殺人的,小虎是我們的兄弟,我們能希望那麼小的兄弟跟著我們出來殺人?二來,小虎留在山上,也可以和他們相處一下,熟悉熟悉人和山上的情況。」
唐如霜已經驚聲道:「但是他那麼小,萬一露了什麼馬腳怎麼辦?!」
常瀚濤笑著忙道:「你也太小看小虎了,小虎機靈的很,既然知道自己是去幹什麼的,自然會注意,不會輕易的露馬腳。還有,我並沒有叫他著急的就查什麼,他只要裝成就是個小孩兒,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少說話就行了。」
他伸手在她背後婆娑著:「放心吧放心吧!我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而且小虎很聰明,會很小心的,我們走的時候也猜到了,他們會趁著我們不在問小虎一些事,已經和小虎對好了說辭,沒囑咐過他的,他就會說不知道,所以……放心好了!」
唐如霜就算是不放心也沒辦法,歎了口氣又問道:「那你們什麼時候走?」
「今晚上我就去找王尚書,大約明天就『動手』,後天左右就回去。」
唐如霜有些驚訝:「今晚上……就走?」
常瀚濤點了點頭,歎氣的笑著:「是啊,今晚上就走……京城應該是有眼線的,我得小心著,而且盡快的回去,才能盡快的辦完了差事回來啊。」
「你怎麼去找王尚書?他家裡肯定是層層保護的,會不會把你當成是壞人……」
「放心吧,我走的時候和王尚書已經說好了怎麼見面的……」說到這裡常瀚濤不由得失笑,點了點她的鼻子,又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你操心的事情真多啊!真的不用這麼擔心,我幹了幾年的捕快了,這些事情都知道怎麼做。」
唐
如霜只好歎了口氣道:「我擔心也沒用啊,反正你……」停頓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不過確實聽了常瀚濤的話安心了一些,於是又歎了口氣。
常瀚濤聽她連著歎氣,笑了,縮下了身子摟著她一翻身,嘴唇湊到了她的唇上,輕輕點點的觸碰著,聲音溫柔了許多:「寶貝兒,我有你和平哥兒的牽掛,不會輕易涉險的,而且這件事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會很小心的,如果還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當然是這種萬無一失的機會,所以你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娘那邊也不知道煩什麼……你還得哄著點,又要帶孩子,辛苦你了……」
唐如霜歎了口氣,倒是被他提醒了,明天還得去給婆婆解釋呢!想想都覺著尷尬,婆婆那邊大約也是尷尬走了,也沒好意思問問,大約的也是不少事疑惑不解呢!她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輕聲道:「跟我不用說這些,只要你平安就行……」
……
一直到了子時了,常瀚濤聽見外面遠遠的打更的敲了三更了,他才起身穿衣裳,唐如霜忙跟著起來,他轉身把她壓在叫她躺下:「你不用起來了,還不知道能睡多長時間平哥兒就是醒呢……對了,晚上娘那樣……應該是誤會了,你明天好好跟娘說就行了,她的脾氣你也知道了,就是個毛躁容易上火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唐如霜答應著,還是坐了起來:「你要準備什麼不?或者餓不餓?再吃點東西?」
「不用了,桌上的點心還剩下點,我帶上那些。」常瀚濤轉頭看著她,笑著湊近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怎麼?生氣了?不願意提娘了?」
唐如霜驚訝的忙道:「才不是呢!我當然知道是誤會了……我明天自然會去和娘說的。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在家沒事的,和娘一點事都沒有。你安心辦你的差事就行了。」
常瀚濤點點頭,下床穿鞋,就這樣一俯下身的時候,突然一個念頭便起來了,他穿好了鞋直起身來,神情卻已經是變了,轉頭看著她疑惑的道:「如霜,不對呀?」
唐如霜看他突然的一臉的笑沒有了,凝重了很多,她莫名其妙的問:「什麼不對?」
常瀚濤道:「娘是不是……娘今天怎麼那麼過分?我不在家,她一直都這樣嗎?」
唐如霜現在一心想的就是家裡的事情不要和他說了,不要影響了他,他在那土匪窩本就是如履薄冰的,如果還要惦記家裡,不是更操了一份心?!不能專心的辦事會不會不小心露出來馬腳?因此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怎麼可能,今天就是……湊巧了唄!怎麼可能一直都這樣,娘也是……想歪了,才會那樣,她跟我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和以前一樣的!」
常瀚濤疑問起來了,卻不是那麼容易消下去,想了想剛剛,母親砸門的態度確實是很不好的!難道其實娘一直都是這樣對待如霜的?如霜只是為了叫自己安心才裝的婆媳關係很和睦?
越想越不安心,轉身看著唐如霜嚴肅的問道:「娘是不是一直都是這種態度對你?你沒和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