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奎說的這件事,唐如霜倒是覺著也許有用,忙詳細的問道:「皇后的老家在什麼地方?」
「就在趙地邯鄲,因離得近,又屬皇家,因此用的都是京城這邊工部在冊的工匠。」史大奎道:「前年底才修起來的。」
唐如霜又想了想,覺著這個倒是真的可以做做章!她忙笑著道:「這個消息有用,我會找人去查一查的……這可真的是多謝你了。」
史大奎聽了這個有用,當然是鬆了口氣的,忙笑著道:「嫂子不用客氣。」
外面大虎等人已經把那幫子下人給轟走了,幾個衙差還陪這他們出去『聊一聊』,大虎進來了看到史大奎在台階上,忙三兩步的跳上來道:「嫂子!沒事吧?!」
唐如霜在裡面忙笑著道:「沒事。」這幾個都不是外人,況且唐如霜也是見過的,於是便從屋裡出來,跟他們道謝。
眾人忙擺手不用,說了說注意的話,他們便出來了。大虎在院裡還扭頭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侍墨,想來應該是在屋裡陪著常家嫂子。
宋管家帶著人去千恩萬謝的謝謝那些衙差,史大奎看沒事了,也就帶著人走了,走之前又吩咐了宋管家,只要還有人來搗亂,不用等少夫人吩咐,你們就趕緊的找人去五城兵馬司報信!
宋管家自然是趕緊的答應了。
這邊唐如霜等人走了,這才回了後院了,平哥兒還在睡著,她就在旁邊守著。又把史大奎說的琢磨了一下,倒是覺著真的可以當成個把柄。
既然是修了木橋了,木橋成天的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說不定就露出什麼來被懂木材的人看到了。而且既然是在外面的,有心人若是特定的來查這一方面,自然也能查得出來。這樣也不至於一說出來陳元馬上就懷疑是工匠洩露的消息。因為本就不是那麼嚴密的事情。
當然,工部敢在這種工程上搞鬼,大約的也是因為畢竟不是京城,又是在那樣的山上,行走的全都是平頭百姓,就算是有人看出來用的什麼木材,就未必懂皇家的規制,知道是違了制的。
即便皇后娘家的人懂,卻也未必肯為了這點事情和工部過不去,他們顧忌的更多,沒準還幫著隱瞞皇后。朝堂上的事情,千萬的牽扯瓜葛,這點兒事在他們眼裡,真的只是小事了。所以這種事情就算是叫楊大人知道了,卻也清楚用這種事情扳不倒陳元。
不過唐如霜卻可以用來當把柄,當把柄就綽綽有餘了。叫陳元知道,他不能那麼的肆無忌憚。因為唐如霜畢竟不是平頭百姓,告狀都沒有地方告的,真要是把她惹急了,做出不知道厲害的樣子,豁出去把話漏到了皇后跟前,也不是做不到。
想來想去的,倒覺著還算是萬無一失。
想到了這裡,心倒也定了。這件事定下了,就又開始想常瀚濤,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常瀚濤走的時候跟她說過的,這種事情就算是最快也得三兩個月,當然,既然皇上震怒過問了,兵部王尚書很是當回事的在辦,那應該也不會拖得太久,兵部總要給皇上交代的。
而且他走的時候也說了,他一般是不大可能傳回來信,除非是有非常非常安全的人,他才會帶口信回來,所以叫她一定不要著急,幾個月沒有消息,那才是好消息。
唐如霜雖然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但是沒有消息到底這心一直都是提著的,落不了地,揪心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平哥兒醒了,哇哇的哭了起來,唐如霜忙檢查了一下,沒有拉或者尿尿,便抱起來哄了一會兒,平哥兒閉著眼睛一直哭,嘴巴不時的找一找,小腦袋也不停的往懷裡蹭,唐如霜就知道他是餓了,忙掀開懷給他餵奶。
果然平哥兒馬上就收了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閉著眼睛吃了好半天,好像這才有精神一樣,先是睜開了一隻眼睛,看了看是誰,這才慢悠悠的睜開了另一隻眼睛,細長的眼睛瞇著,好像是在笑,不過依然是吃的忙不迭的,好像有人和他搶一樣。
低頭看著兒子,唐如霜滿腹的憂愁又消減了一些,歎了口氣,抱著他來回的走著,輕聲的自言自語著:「你爹現在幹嘛呢?他有沒有時間想咱們啊?」
又歎了口氣,低頭看平哥兒。平哥兒彷彿是感覺到了母親情緒不高,他似乎也有點委屈起來,小嘴吃的不那麼快了,眼睛也睜大了一點看著她,觀察她的態度。
唐如霜一看他似乎還真的受影響呢,忙對他笑,低頭輕輕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平哥兒馬上就歡實起來,吃的不亦樂乎的。
唐如霜笑,抬頭看著屋裡,忍著想要歎氣的感覺,從屋裡出來,在屋簷下走來走去的,叫平哥兒曬曬太陽。
平哥兒吃了奶之後歡實了很多,唐如霜把他放的趴在床上,小傢伙就努力的要抬頭,顫巍巍的抬起來了,就好奇的從這個角度看著屋裡的一切,有時候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把他自己都的『咯咯』的笑。他現在笑聲已經很清晰了,而且能連續的笑出來。
抬了一會兒小傢伙就累了,『撲』地就趴在了床上,歇會兒。
唐如霜就算是滿腹的憂愁,可身邊有兒子這樣的可愛逗趣,也化解了不少。
下午的時候,平哥兒又吃了會兒奶便睡著了,唐如霜給他蓋了小被子,叫侍墨和奶娘一起看著,她自己去內室小屋裡洗了個澡。
晚上天黑前,張氏就回來了。常家雖然也有了很多的下人,但是大部分的下人都是新的,也沒有那大戶宅門中的勾心鬥角,全都是心比較的實誠,也沒人愛說閒話,白天的事情,反倒沒人和張氏說。
張氏也就不知道,她母親的病幾乎好了,她心情也好,樂呵呵的過來看平哥兒。
唐如霜料到了陳家的人還會找來,她當然也不希望陳家的人在找來,叫婆婆知道了又擔心,婆婆性子急躁,要是知道自己和陳家較勁到了如此的地步,還不定急成什麼樣子。
當然她也知道,陳家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自己把他們的管家給打走了,就算是衙差們或者軟硬皆施或者用了什麼辦法,陳管家決定不告訴陳元他們在自己家這邊的待遇,但是陳元的事情沒有辦成,木料還是沒有還給他們,另外還有那給陳元爭面子的那一萬兩銀子沒解決,陳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是會找人過來。
唐如霜就想找個人在中間協調一下,雙方能不要那麼暴躁,冷靜地談一談。畢竟,這樣於她有利。
雖然陳家那邊從老太太到陳元自己,跟唐如霜這邊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一股子的咄咄逼人勁,但是唐如霜還是決定和他們談一談,最好就是化解了這一段冤仇。
能想要化解冤仇,也是因為她現在有了把柄,她知道,如果自己這邊一直處於劣勢,那邊一直高高在上,那肯定就是把自己打壓到底,絕對不會和自己談什麼。
這也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唐如霜不能給常家和自己結這麼個世代的仇家啊!
沒錯,陳管家來說的那些話當時確實把唐如霜氣壞了,不過,那只是個下人而已,狗眼看人低是他一個下人僅有的見識,唐如霜和這樣的下人計較,反倒沒意思。
現在手裡有了把柄,就是和他們談一談的時候了。且看看陳家是什麼反應,唐如霜也好做下面的打算,如果陳家依然是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絕對不肯和自己談,更不可能退一步,那麼,唐如霜就只能是硬碰硬了!總不能被他們欺壓死吧?!
但是如果陳元願意以和為貴,那就最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雙方罷鬥。
只是這中間人唐如霜想了又想,到底沒有合適的。
之前就沒有和伯爺說,如今已經快要了結此事了,唐如霜也有點不願意牽扯伯爺,畢竟把伯爺牽扯進來,等於是硬給伯爺樹了個敵人。
還有就是伯爺是自己的爺爺,當中間人調節未必合適。
其他的人,唐如霜就想不出來門第那麼合適的了。
想來想去的,倒是想起來了一個人,安寧侯爺。安寧侯爺的身份,當然在這中間當個調節的人很合適的,而且安寧侯爺是唐經綸的岳父家,算是親眷,找他當中間人調節一些很合適。
又想了想這件事和安寧侯爺說了會不會影響唐經綸?想來想去,也不至於會影響唐經綸什麼,誰家沒有個不順心的事?誰又沒有個有點冤仇的對頭?
因此想了這些,第二天便把唐經綸找了來,叫他去一趟安寧侯府,跟安寧侯爺說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並且叫唐經綸帶了自己的話去,原本這件事是應該唐如霜這個當事人來說的,既然求別人就應該是自己去求,但是因為自己一個婦人,常瀚濤也不在家,實在不方便出門,因此叫唐經綸代為說話。
安寧侯爺若是願意做這個中間人,依然還是唐經綸幫著自己去談。
唐經綸聽了自然是連連點頭,馬上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