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霜伏在他的懷裡哽咽了一會兒,被他柔聲細語的哄了半天,也擦了眼淚坐好,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詳細的問了問。
聽了常瀚濤又將事情補充的說了說,唐如霜大概的也就全都明白了,二太太回了娘家,娘家人自然覺著丟臉丟到了家,有能忍的有不能忍的,那位老祖太太就是不能忍的,於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兩,一點都沒有二太太或者唐筱雪那幫子人的小裡小氣,出手就是要治於人死地!
這些就不說了,帳以後再算,唐如霜抓著他的手忙問:「能不能不去?想辦法找伯爺去和你們尚書說一說,這分明的……明顯的是個陷阱啊!」
常瀚濤也知道,要說服她需要點時間和耐心,因此並沒有著急,輕聲道:「這件事從明面上說是件公事,雖然扯出來我有些勉強,但是從另一方面說,這種放探子的差事,原本就是公差衙門的人,誰合適誰去,不管是在什麼衙門……太祖爺的時候,不是有個很有名的侍衛,也在韃靼部做了幾年的細作?為著公事叫伯爺出面,伯爺都沒理了。」
唐如霜一聽也沒辦法了:「那就是一定得去了?」
常瀚濤點點頭:「是啊……不過我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危險程度,也做好了準備,別的我也沒辦法保證什麼,不過我一定會盡全力在查案子的時候保護好自己的性命。」他伸手撫摸著唐如霜的頭髮,輕聲的歎氣道:「我有你,剛有了兒子,我也捨不得你們,為了你們,我也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他都這樣說了,唐如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而且聽了剛剛他說的經過,也覺著這件事在他的身份來說,是沒有辦法推卻的。
過了好半天只能道:「你真的真的要保護好自己……你……能怎麼保護?」還是忍不住問道。
常瀚濤笑了,道:「其實做探子最重要的就是細心,辦事小心謹慎,這一次去的我們這幾個,都是身手不錯的,尤其是王尚書送來的那個人,還是個武狀元,所以,我只要細心一點小心一點,就不會出大問題的。」
唐如霜又過了半天,才道:「那……那個什麼牛大人的,在這邊不會使壞吧?還有你既然知道是唐家、陳家的人,這些人難道不會背地裡使壞?」
「這個你放心,牛大人不敢傳出去,傳出去這件事的話,嫌疑人只有他一個。」常瀚濤摸著下巴道:「至於其他的……怎麼辦我都想好了,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那時候,所有這些麻煩人都脫不了干係。以後還有能耐找咱們麻煩的,恐怕沒人了。」
唐如霜問道:「什麼主意?」
常瀚濤笑了,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裡,道:「還在想,不過大致的也有了,你放心好了……」說著手就伸進了她的衣襟,貼著她的耳朵低低的問:「你身子……現在行不行了?」
唐如霜還覺著好多事沒說清楚呢,剛張了張嘴,又歎息了一聲:「你……一定小心……」
常瀚濤輕輕的『嗯』了一聲,已經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壓在了身下……
……
知道了常瀚濤要走,唐如霜就沒有把陳家老太太也找了自己麻煩的事情和他說,常瀚濤現在需要的是全心的準備去那個土匪窩子的事,唐如霜不希望他分心。
現在就是她自己都沒那個心思,第二天問都沒有問,反倒是在給常瀚濤準備東西。
常瀚濤去了衙門,同樣也是準備了一番,應該怎麼辦昨天大致的都已經想好了,今天把區興和大虎叫到了跟前,吩咐了最後一件事:「我走了之後,你們就盯住了那個牛侍郎,分成兩班,全天的盯著!哪怕他是去青樓,睡了哪個窯姐兒都要知道!」
區興和大虎自然是連連點頭答應了。當天就開始去盯著牛侍郎了。
常瀚濤也是憋了口氣,憑他的身份,想要和這些人鬥,就得狠!不然人家抬抬手,就能把他們全家弄得無容身之地!這件事雖然是他們陷害自己的,但是常瀚濤也在這件事中看到了一種希望,往上走,立自己的功勞的一個希望!
也是能利用了,鬥敗那些權勢在身的人的希望!憑這些理由,常瀚濤就一定要去,用自己的拚命,換來那些人的潰敗,換來自己全家今後安生的日子!
其他的常瀚濤又吩咐了一下,和羅武並那個兵部來的人叫孟祥的,一起的設計了一下裝扮成什麼人,家裡遭了什麼事情,各人互相的什麼身份。小虎就在旁邊聽著。
這個孟祥,是五年前的武科出來的狀元,但是身份有些特殊,他爹以前是錦衣衛,犯了事被貶為了庶人,流放了西南。全家只能跟著去了。孟祥八年前的時候就來考過武舉,當時已經是中了的,但是因為他爹的事情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宣揚了出來,所以就被一些不願意看到他好的人給把名額給佔了。
這個孟祥也是個漢子,悶聲不響的回去了,過了三年又來考,這一次直接考上了狀元!狀元是皇上欽點的,自然沒人敢在佔了。
不過官場上就是這樣,有人想踩你,就得乖乖的伸出去腦袋叫人踩,如果你不願意叫人踩,還要反抗,那可就捅了簍子了!之前佔了孟祥武舉名額的人經過三年已經是武官中一個了,加上原本就是有關係的,沒關係也不可能有本事搶了孟祥的武舉身份,因此,聯合了這些人給孟祥使絆子。
孟祥這幾年官場也不是很順利,開始差點進了軍營,後來被王尚書帶到了兵部,做了個兵部僉事,這才有了點身份。
兵部僉事官職不低,照理這樣的探子細作的衝到前鋒的差事,也不用他來做,可這個孟祥就是來了。
常瀚濤也敏感的覺出來,這個人是想要做一番功勞出來,給那些
人看看。還有最重要的,是給他自己累積資本和威信。而常瀚濤同時也感覺到了,這個孟祥和王尚書應該是有些關係的。
雖然沒說,但是王尚書為什麼會提拔一個並不得意的人?再說那時候孟祥在衛所,王尚書怎麼能發現這樣的人?
所以常瀚濤感覺這兩人應該是有點什麼沒叫別人知道的關係,在聯想到孟祥的父親,算算年紀,孟祥的父親和王尚書應該算是一代的官臣。
餘下的就不用想了,具體什麼關係常瀚濤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應該用這個孟祥。所以,他選了這個人。
商量了一整天,所有他們幾個能想到的,應該提前做的事情全都商量好了。兵部那邊又來了人,這一次是王尚書叫常瀚濤過去。
常瀚濤去了,王尚書是詢問他們準備的怎樣了,什麼時候走。
常瀚濤告訴他:「後天就走。」
王尚書點頭。
常瀚濤這天晚上回家才把自己要去辦差事的事情和父親常彭庭說了,跟他父親,他倒是沒有說的那麼清楚,什麼差事都沒說。常彭庭當然不會捨不得啊什麼的,連懷疑都沒有懷疑,只是點點頭叫他小心點,就沒再說什麼。
第三天,又準備了一天。
晚上了常瀚濤跟唐如霜詳細的說了說自己的打算,和那幾個人商量的經過,他說這些就是為了叫唐如霜放心。叫她知道,自己準備的很充分。
唐如霜確實覺著安心了一些。
第四天早起,常瀚濤和往常一樣,收拾了一下去了衙門,然後和羅武、吳祥並小虎幾個人,騎馬出城,先奔保定,由保定府去往太行山那邊的匪窩。
臨行的時候唐如霜自然是叮囑了又叮囑的,只是男人去辦公事,她也不能太拖後腿了,尤其是這種事情,男人和女人考慮的層面都不一樣,唐如霜雖然極端的不想叫他去,但是能看出來,常瀚濤自己甚至都有些想去,而且是帶著股子狠勁和憋著一口氣去的,她就不能在說太多了。
也就是常瀚濤走了的這一天,茶園那邊已經是出事了。
趙榮找到了府裡,常彭庭是什麼事都不知道,每天還怡然自得地去衙門,張氏也不在,府裡就只有唐如霜。
唐如霜來到前院看到趙榮,趙榮已經是急的差點要跪下了:「少夫人!您快想想辦法吧!昨天的時候大理寺衙門來了人,說是陳玉蓉那邊已經把我們告下了,這是傳簽,叫小的今天一早就去大理寺回話!」
說著將傳押簽拿出來給唐如霜看。
唐如霜想了想,道:「知道了,我找個管家和你一起去……」說著就叫丫鬟去將府裡的管家找了來。
府裡下人大部分都是新的,管家自然也是新來的,姓宋。唐如霜倒是不見得希望他和趙榮兩個怎麼能幹的把這件事在衙門應付過去。她只是得有個人在外面給她出面應對衙門的傳喚而已。衙門有什麼事情,對於大戶人家來說,一般也是叫管家什麼的去回話而已。
唐如霜叫來了管家,吩咐了兩人道:「你們去大理寺應傳,聽聽都是什麼事情,大理寺的人怎麼說,態度好點,但是不能認錯!不能說一個字咱們理虧什麼的,弄清楚他們手裡都有什麼,回來稟報。」
趙榮看到有個管家和自己一起,倒是也安心了一些,宋管家也答應著,忙和趙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