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帶著婆子去了廚房,雖然大過年的,廚房隨時的都有吃的東西,但還是要稍微的切一切,拌一拌。
廚娘將早已經鹵好的涼拌豬耳朵,涼拌豬肚的切成了細條,拌了一大盆的涼拌菜,又從鍋裡拿出來一隻白切鴨,三兩下的斬好了,碼在盤子裡,拿一個小白瓷的碟子,裡面倒上了紅紅的茱萸油碟。
因著都是涼菜不合適,正好案板上有切好的豬裡脊肉,將肉片加蛋清、鹽、醬油水澱粉的抓勻,鍋裡燒上油,接著倒上了自己拌好的辣料,翻炒一下,倒上了開水,將肉倒了進去,略微的一燒開,在砂鍋底放上生白菜,然後將燒開的肉連湯一起倒進去,一盤水煮肉便做好了。
又從燉著的雞湯鍋中舀了一盅雞湯,兩個涼菜兩個熱菜便做好了。
綠珠叫那婆子端上那幾道菜,自己提著一壺酒,一個溫酒的爐子,這才從廚房出來,一起回到了院子,到了門口,先將酒壺和爐子放在了窗台上,然後從婆子手裡端過來托盤,看著婆子躲了起來,這才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看到坐在那裡的二老爺,綠珠就大吃了一驚!
常瀚濤免得她把東西摔了在搞砸了事情,一聽見她的動靜便趕緊的往門口走,馬上就將托盤接了過來,笑著道:「終於是來了,我這會兒渴的很了……」然後把托盤放在了桌上,問道:「酒呢?」
綠珠看到了二老爺坐在這邊,驚得都呆了,根本就沒聽清楚他的問話,常瀚濤便自己去外面找,看到了窗台上的酒和酒爐子,提了起來,卻沒有馬上的進屋,而是在門口站住了腳。
屋裡二老爺正在說話:「過來服侍啊!把這些東西都擺出來,筷子碗的拿過來,傻站著幹什麼?綠珠,你可真……哼哼。」二老爺大約的是想問問綠珠竟然膽子這麼大,敢擺明白在府裡勾搭大姑爺?
但是知道常瀚濤在外面,二老爺也就沒說出來,只哼哼了兩聲,聲音中很是不高興。
常瀚濤聽到了,馬上就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正好就看到綠珠驚慌之下,竟然想轉身出去!常瀚濤一下子就擋住了她,驚奇的叫道:「怎麼回事?二老爺和我要喝酒,你這個丫鬟得在這邊伺候!」
二老爺看到綠珠見了自己一臉的震驚,這會兒話也不說的轉身就要走,這就更有點不太高興,冷聲道:「過來,把這些東西端出來!你這個丫頭今天也喝酒了?」
綠珠臉色乍青乍白的,被常瀚濤擋住了去路,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咬住了下嘴唇,抬眼看著他,楚楚可憐的神情。
常瀚濤用自己提著酒壺的胳膊張開了,把她往屋裡轟,笑瞇瞇的看著她:「這個丫鬟剛剛還說話清清楚楚的,這會兒真的有點糊塗啊,是不是去廚房的時候偷喝酒了?你們老爺要喝酒,趕緊的給溫上酒,倒上。」
二老爺在那邊聽著,只連聲的冷笑,早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冷冷的又叫道:「把酒溫上,給老爺先倒一碗湯。」
二老爺吩咐了這一聲之後,綠珠就不敢違拗了,本想推說老太太那邊需要自己伺候的,但是二老爺這會兒已經明顯的非常不高興了,只恐說了出來,二老爺就就當面的給自己沒臉,綠珠只能轉身回到了裡屋,給二老爺行禮,怯怯的說自己是大少奶奶叫來這邊幫忙的。
二老爺只管冷哼著,敲著桌子。
常瀚濤將酒和酒壺放在了桌上,這才笑著坐下了,叫綠珠把菜從托盤裡端出來,湯也舀出來,倒也沒在難為她,只跟二老爺乾了兩杯,說了幾句閒話。二老爺跟他說話臉也和緩了,笑著問問他衙門的事情。
那綠珠原本是緊張的很,如今看到兩位爺喝起來了,也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這才慢慢的放鬆了警惕,只在旁邊站立了侍酒。
殊不知道常瀚濤今天安了心要整她和她背後的那位二太太,卯了勁的灌二老爺的酒喝,二老爺原本就喝的有點多了,再加上這喝的第二局,身邊又站著位艷麗美貌的丫鬟,一時忘了形,邊說邊喝不知不覺的十幾杯酒下肚了,接著就頭重腳輕起來,沒一會兒就醉醺醺的了。
綠珠再給二老爺侍酒,這就不老實了,挨肩擦臉摸手摸腳,甚至還摟腰摸腿的,涎著臉說些過分的笑話,開始綠珠雖然嚇得很,可到底面前還坐著個人,總覺著當著別人的面,二老爺總歸是得要點臉的,不會怎麼樣。也寄希望常瀚濤能出手英雄救美。
誰知道常瀚濤只笑嘻嘻的看著,還在不停的給二老爺灌酒。
二老爺越來越放誕,摟住了綠珠的腰就往自己懷里拉,這一下綠珠嚇得不行了,就想往外跑。
常瀚濤一看差不多了,豈容她跑掉!還笑嘻嘻的裝喝醉了,眼疾手快的只在綠珠往外跑之前便拉住了,也做出動手動腳的樣子了,卻實際的只把綠珠往二老爺身上推,二老爺原是喝醉了,這一下的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豈能鬆開手!摟著就在桌邊親嘴啃臉,渾身亂摸亂揉的,百般的輕薄了起來。
常瀚濤一看這樣子已經是無恥之極了,好歹的提醒一下:「臥房床上好像還有什麼稀罕的玩意兒,綠珠鋪了半天呢。」
二老爺一聽,淫笑著摟著綠珠就往床邊走,綠珠雖然死命的掙扎,但是到底這位是二老爺,不敢動作太大惹惱了他。想想她原本就是個弱質女流,本就沒什麼勁,二老爺又是喝醉的人,已經無了德行,摟住了她哪裡肯撒手?她在不敢全力掙扎,這還能跑得脫?!
何況旁邊還有個常瀚濤,看到她要掙脫了,便捏住了肩膀又給二老爺懷裡塞回去。綠珠就這樣被二老爺摟著上了床,常瀚濤還很體貼的把帳子給他們放了下來。
放下來帳子,還聽見綠珠帶著哭音低聲的叫呢:「常爺……
常爺求求您,救救我……二老爺,二老爺饒了我吧……」
常瀚濤這才冷笑了一聲,在屋裡轉了一圈,看看沒拉下自己的什麼東西,於是也不從前門走,反而到了堂屋將房門關上,從裡面拴上了,這才到了後窗戶處,從後窗戶翻了出去。
翻出去了之後,依然是將窗戶關嚴實,貓著腰從後窗戶下面飛快的跑出去,一直竄到了遊廊上,這才站直了身子,邊往前走邊琢磨自己該去哪兒。
沿著牆角下面走到了這邊的院子門口,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廝,正在院門口站著,踮著腳尖往院門裡面看,小小年紀還學著大人背著手,裝的很悠閒,其實一看就有事的樣子。常瀚濤微微的一頓,便走到那小廝跟前叫:「你叫什麼?」
那小廝冷不丁的嚇了一跳,一轉頭看到是他,『哎呦』了一聲便壓低聲道:「常爺您真出來了……我叫小虎,是侍墨姐叫我來的,大姑娘覺著爺可能是會出來,但是又怕您找不到路,撞上了不該撞上的人就不好了,叫小的來給您領路的……」
常瀚濤一聽大姑娘派他來的,馬上就笑了,點點頭道:「走吧,帶我去伯爺那兒……我也守著伯爺去。」
小虎忙點點頭,頭前領路,帶著常瀚濤到了伯爺這邊的院子,到了這裡就不怕人遇上了,因為這邊的人也不會知道有什麼安排,看到他很自然。常瀚濤便光明正大地進了屋子,見唐經綸在這邊堂屋喝茶,他也叫人給自己泡壺濃茶,跟唐經綸低聲的說話。
唐經綸看他氣色有異,忙低聲問道:「怎麼了?還有別的事?」
常瀚濤搖了搖頭道:「別提了……怎麼樣?縣衙的人來沒有來呢?」
唐經綸便搖頭道:「還沒有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常瀚濤原本也不知道二太太準備什麼時候發難,但是經過了剛剛的那一遭事情,他已經能斷定了,二太太必定是要在這個時候發難的!剛在榕園那邊把自己和綠珠捉了奸,這邊告狀的就上門了,自己和如霜全都是丟人到家,這事佈置的太他娘的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