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的水已經變得冰涼,男子衣衫飄散在水面上,散亂的青絲已經被整理開了,髒亂的臉龐上灰塵已盡數被擦去,露出一張潔淨的臉,狹長的鳳眸微啟,墨色的瞳孔中透著淡淡的淒涼。
已經麻木的雙腿漸漸可以自由活動,男子的心中只有一件事,便是殺了碰過自己的人。言子洬被水聲驚醒呼吸波動了一下,便被男子察覺到了,言子洬睜開雙眸,並無做他動靜。
「閣下既已醒,又何必再裝睡。」男子起身並無所避諱,兩人便在黑夜中彼此互相對視。
「呵—,你真會說笑,我既然已經醒了又何必在裝睡。」言子洬摸索著拿起包袱和劍,月光透過窗紙映在地上,顯的慘白無色,樓外寒風吹著,房間內的氣溫暖的人心微醉。
「還未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男子雖然拱手以示禮貌,但是心卻在找著房間裡可以利用的一切利刃,以便刺殺掉言子洬。
一個箭步言子洬就衝到了窗戶口,還未等人反應過來,便開了窗跳了下去。「過路之人不必知名,吾輩現在就告辭。」寒風中庭院裡的樹叢微微晃動,人影便一閃而過。
「切,還是被他逃了嗎。」男子起身中衣貼在肌膚上勾勒出了肌肉的形狀,如墨的秀髮和中衣貼在一起。
言子洬揉了揉腿,因為從窗口跳下去的緣故變得有些疼痛。白色的衣角被樹枝劃破,斷了的枯枝掛在已衣袖間。月已被墨雲遮住,地上一片昏暗,只能聽見打更的人忽近忽遠的聲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男子緩緩的走到窗口把目光移到了庭院中,只留下一片黑影,別無其他,樹叢中的樹枝被壓斷了幾根。墨雲散去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言子洬一人走在小巷中,月光彷彿為他裹上了一層銀色的衣裳。
摸了摸背在身後的包袱:「呼——」言子洬長長的歎了口氣,心裡想到「還好師父讓送的東西沒有摔壞,不然這可怎麼交代。」衣袖上的塵土被抖落在了地上,衣角處的破損讓言子洬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看來不能再在此地停留了,不然只會暴漏了自己的行蹤。」
城中冷冷清清的,沒有傍晚時的熱鬧,只有人家的狗叫聲和嬰兒的啼哭聲。士兵們手扶著長矛,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守門的士兵都已沉沉的睡去。屋頂上人影飛過,一下子掠過了城牆,行走間只留下一陣微風。城牆外言子洬搖了搖腦袋,希望自己能不再犯困。
白色的身影走在路上,閣樓中的男子卻早已換好了衣衫,挽起了青絲,露出了清俊的容顏,只是多了一股逼人的寒氣,使人無法輕易的靠近,只能遠遠地觀望。
一襲藍衣貼身,襯出了男子的桀驁不馴和冷峻。紅燭的火焰被風吹的微顫,男子身後卻多了些人。那些人都恭敬的跪在男子身後,其中一人說道:「王爺……主上,是屬下保護不力,請主上責罰。」
男子回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你去領罰,罰你對本王稱呼不恭。其他人去給我查,剛剛那個男人的來路,只給你們三日,若無音訊我還留爾等廢物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