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灩此時也沒有了那時的狼狽,站在墨桀身後語氣涼涼的說道:「墨灩向來不知道,原來君緋君大護法還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啊,還懂得躲在別人身後啊!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有這麼個想法了呢!」見到君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站到了莫離身後,向來沒有那種美好待遇的墨灩又一次深深的嫉妒了,也不顧剛剛受到的教訓和君緋身份的震撼了,直接開口諷刺。一向不落人後的君緋自然受不了,從莫離身後探出頭來,笑瞇瞇的說道:「本座一直知道自己是個女人,有靠山可以靠有大腿可以抱的時候當然要好好用了,省得自己白出力不是麼。」君緋看了看,墨灩,接著道:「像墨灩小姐這般姿色,怎麼也該有一個護花使者吧。難不成你沒有?這才什麼都不瞭解啊。」君緋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墨灩。
墨灩被氣得都快沒有理智了,不管那些計劃什麼的了,直接伸手開始結印。莫離見狀卻只是冷哼一聲,藏在寬大袍袖中的手微微一頓,一抹流光閃過,卻是直接凍結了整個正殿內的黑暗元素!現在唯一能鎮定一點的似乎也只有墨桀了。他陰鷙的眼睛直直看向莫離,眸子裡是滿滿的惡意,冷聲道:「莫離公子真是好算計啊,連黑暗元素都能瞬時凍結。」莫離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著墨桀淡淡道:「不過就是一時的功夫,我不過是不喜歡有人想對她動手罷了。」
墨桀冷哼一聲,對著莫離道:「莫離公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只是不知道你究竟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冷冷的看了君緋一眼,這才道:「不知莫離公子究竟師從何處啊,連元素凍結都可以應用自如。」莫離輕輕勾起唇角,掩住了那抹諷刺的弧度。瞬間凍結元素什麼的那麼廢靈力,怎麼可能在這麼個關鍵時期用出來呢。誰讓你們,都沒有發現一開始我就動了手腳呢。莫離漫不經心的想著,一雙眸子卻是緊緊盯著墨桀。我幹過的事情,怎麼也該防備啊。
君緋慵懶的歎了口氣,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墨灩小姐啊,你剛剛可是說本座不是女人啊,這麼說,你可不僅是容貌上的差距了,連眼睛都有問題啊。」墨灩本就脾氣不好,最聽不得冷嘲熱諷的話,也不顧自己還躲在墨桀的身後,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就你這般凶殘蠻橫之人,如何算得上是女人!」語畢,手上早已準備好的印訣就想著君緋扔去。君緋輕嗤一聲,微微抖了下手腕,一道白光就直接衝著墨灩的方向飛去。
挑釁過後就惱羞成怒突如其來的要動手什麼的君緋遇得多了,還不知道套路麼!既然想要挑釁別人,也自然要做好準備省得吃虧啊。墨灩原本是想要看看這兩個靈力碰撞的情況之後再做準備,卻沒成想君緋看似隨手拋出的白光徑直擊碎了她的符印!那道白光偏還沒有絲毫減勢的直直衝向墨桀!墨桀微微一驚,霍得站了起來,寬大的袍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他緊蹙著眉,手指在空中急促的劃出黑色夾雜著紅色的紋路想要擋住拿道來歷不明的白光。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那道白光雖然被他的符咒阻擋了速度,卻還是襲向了墨桀!墨桀這下是真的驚詫了,眼見那道白光到了他的身前,墨桀只能快速的偏頭躲閃。只是一瞬間的擦過,竟是在墨桀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墨桀似乎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方才拂過自己的傷口,蒼白的指尖上沾染了血跡,顯得格外的詭異!君緋不開心的撇了撇嘴,衝著墨桀抱怨道:「切,竟然躲過去了!」莫離搖了搖頭,寵溺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的似乎是呢喃細語,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道:「明知道收不住手,玩具這麼快玩死了你讓我去哪兒給你找個更好的!」君緋不服氣的看了回去,最終還是默默地垂下了眼,嘟囔道:「又不是我特意的,一時沒收住嘛!」
墨灩氣急敗壞的把一直纏在腰間的軟劍拿了出來,也不顧墨桀之前的吩咐,腳尖一點就向著君緋衝了過去。君緋冷哼一聲,繞過莫離上前一步,手中權杖一橫,只是單手,巨大的力道就直接封住了墨灩的攻勢。君緋一手頂著墨灩的攻勢一手毫不掩飾的在空中劃出符咒,只是輕輕一帶就把那道不起眼的符咒印在了墨灩的丹田上。就僅僅是交手的一瞬間,墨灩連發出一聲尖叫的時間都沒有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墨桀原本就顯得陰戾的容貌因為那道血痕的襯托變得更加陰戾,那雙已經被血色染透的眸子狠狠盯著君緋,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把她怎麼了!」雖然墨灩也並不是一個好掌控的人,但現在好歹是一個很好的助理,誰承想這只是剛剛交鋒,就直接被君緋廢了!君緋依舊是無辜的笑笑,白衣襯托的她愈發聖潔,好脾氣的說道:「我也沒做什麼呀。墨灩小姐脾氣太惡劣了,本座不過是做主讓她歇息一會兒罷了。」君緋眼眸一轉,笑瞇瞇的說道:「莫不是你看著墨灩小姐都歇息了,你也想要好好歇一歇啊。」那句話說的極為意味深長,讓人不由的想要隨著那句話動作。
墨桀倒是還好,不過是晃了晃神。但他身後的墨金和墨銀卻沒有那麼強的精神力,連眼神都已近恍惚了起來。君緋見到有人中招,開心的笑了笑,將那柄巨大的權杖平舉到了胸前,輕輕拂過杖身,銀色的流光從杖頭一直閃耀到了杖尾,在黑暗的襯托下顯得極為耀眼。君緋唇角的冷笑越來越深,權杖狠狠的指向墨桀的身後,銀白色的流光彷彿有眼睛一般,直直穿過了墨桀的身體,瞬間就籠罩住了墨金和墨銀。白色的光芒一瞬間退去,只聽「通」的一聲,兩個人就疊著倒了下去。
君緋平靜的放下了權杖,挑起嘴角調笑道:「墨桀宮主,你這是有多奴役你的下屬啊,這一個兩個的都在工作時間倒下了啊。」君緋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重量放在了莫離身上一部分,在這麼揮霍了一下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靈力後,這個沉重無比的利器權杖現在就變成了包袱。君緋看著自己手上剛剛幾乎抽乾了她身上所有靈力的權杖,默默地怨念了,這東西簡直就是傷人傷己啊!在這麼個惡劣的環境下,這麼肆無忌憚的施展封印術是在是作死啊。
莫離感到君緋靠過來的重量,只是把肩膀又湊過去一些以便君緋靠的更舒服一些。只是看著現在明顯是被血系禁力控制住了的墨桀,莫離不由得皺起了眉,這
人現在還算是有理智,如果一會兒失去理智,那他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血系禁力可是出了名的的不死不滅,只要身體中的血液不完全消失,就有足夠的力量去負隅頑抗。君緋現在已經對這般濃郁的黑暗元素適應的差不多了,在袖中偷偷掐著法訣回復靈力。君緋也不禁有些頭疼,若不是剛剛太過激怒了墨桀,也不至於現在還要擔心什麼時候墨桀就突然變身野獸了。
君緋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懺悔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再接再厲,笑道:「也不知道墨桀宮主現在困不困啊,用不用本座給你唱個催眠曲兒啊!」這般明顯是揭人傷疤的話成了壓倒墨桀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話音剛落,就看到血色的光芒再度從墨桀身上閃過。君緋衝著莫離歎了口氣,表情極為無辜,道:「怎麼辦啊阿離,我好像惹他生氣了呢。」莫離無奈的揉了揉額角,一把拉過君緋,把她藏在了自己身後,吩咐道:「乖乖呆著,別出來。」君緋在莫離身後笑的像隻狐狸,乖乖的藏好了。
這時,那抹濃郁的血色光芒也褪了下去,墨桀睜開了那雙眼睛。那雙原本還算有些神智的眼睛已經沒有了任何焦距,被血色的暴戾充斥著。他只是向前伸手,蒼白的手指握成了爪,墨灩、墨金和墨銀本不在一處的身體竟是直挺挺的飄到了空中,聚集到了墨桀身前!君緋只是一愣神,墨桀的手就已經握成了拳。那幾人的身體竟是生生被爆成了一片血霧!墨桀充斥這暴戾的臉上卻因為受到了血霧的滋養而變得愉悅了不少。等那片濃郁的血霧散去的時候,墨桀已經一甩手,直接把那三個人的靈元拋到了已經要開花了的墨蓮池中!
只是一瞬,原本還只是花苞的墨蓮竟是開花了!
一時間,空氣中的黑暗靈力竟是憑空濃郁了一倍多!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極為清香的引人昏昏欲睡的香味。
「墨蓮花開了嗎?」一道恍若清泉的女聲響了起來,卻讓殿中的幾個人一驚!君緋蹙了蹙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白……碧絲?」「是啊。」緩步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碧絲終於站到了燭火的照耀下,溫柔的應道:「是我啊。」君緋警惕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這裡不是被封住了麼!」碧絲緩緩笑了,對著君緋道:「君護法,你不必這麼警惕我。」她回頭看了看因為剛剛的養分已經盛放的墨蓮花,笑道:「血系禁力,可是整個大陸的禁忌啊。只有傻子才會想著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出來!」
君緋和莫離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就放鬆警惕,看著碧絲走的近了幾步,他們也後退了幾步,沒有絲毫鬆懈。碧絲見狀卻是笑了,只是停住了腳步,歎了口氣才道:「我的本體是銀墨雙生蓮,自然沒有什麼結界能擋住我啊。」君緋心底的警惕卻是更盛了幾分,看這人的樣子,定是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卻又為何這時才站出來!自古以來,以植物本體成神獸可化形的一隻手都數的出來。這種神獸若是現世,無一不是當世王者,沒有千年以上的修為是絕對撐不住化形的。更何況,銀墨雙生蓮什麼的已經許久沒有蹤跡了,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出現了呢!
碧絲無奈極了,怎麼說實話反倒被人懷疑了呢。碧絲看出君緋兩人的防禦姿態,也不再向前,只是淡淡道:「銀墨雙生蓮一向是封印師的必備物品,在靈力用完的時候是可以替代的東西,你的傳承記憶還沒有完全消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點。」她透過君緋,似乎是在懷念什麼,道:「當初是一位封印師幫我度過了難關,若非是夜觀星象的時候見到血系禁力就要出世,我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山。」她看了看君緋,歎息道:「你和她倒還真是像啊。」碧絲面容一肅,道:「你信不信我一會兒自然會知曉,這段時間,保護好自己就好。」
碧絲閉上了眼睛,唇際開始默默地念頌咒語,天地間一股玄奧的力量漸漸聚集。君緋這時才有些相信,因為這股力量竟是封印師才能動用的力量!墨桀因為這股力量變得極為暴躁,四處亂髮著招式。君緋這才知道為什麼碧絲讓她在這段時間內保護好自己,這般亂糟糟的招式倒還真是防不勝防啊!莫離卻是顯得游刃有餘,一手在背後護著君緋,一手撐起了結界,不時移動著躲避各種凌亂的招式。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個宮殿就被湮沒在一片銀色的光芒中了。
等到那片刺眼的光芒退卻,大殿上已經見不到墨桀的身影了,就連大殿中也是一片風殘雲卷的樣子。君緋的眼眸閃了閃,碧絲在的地方,也只剩一株沒什麼精神的銀墨雙生蓮了。君緋咬咬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玉盒,小心翼翼的把那株銀墨雙生蓮放了進去,用剛剛恢復的一點封印之力封好收進空間戒指,恢復了原本的裝扮,這才從已經沒有了結界的大殿出了去。
再見到外面已經沒有幾個經得住這麼大的對抗衝擊而站著的人,而是躺倒了一片的人群,君緋靠在莫離懷裡,笑瞇瞇的說道:「吶,看來他們這幾天都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