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無殤莫名其妙的粗暴舉動完成之後,歐陽仙已經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發表評論了。
「怎麼樣了?」花無殤勾起了一個不知道藏了什麼的詭異心思的笑容,問向了剛剛對面的清醒的墨覓殤,語氣中含著些微的諷刺。「還好。」墨覓殤本就蒼白的臉上多出了一抹極度不自然的笑意,卻是前所未有的語氣平淡,重複道:「沒什麼。」歐陽仙蹙了蹙眉,出於醫者的本能道:「可是你的身體……」
歐陽仙看著面前的墨覓殤顯得格外蒼白的臉色,極為擔心。墨覓殤的身體原本就從骨子裡就虧損了,再加上這次被人施了這樣一個禁咒,恐怕會把身體裡僅剩的元氣都瀉出去。「我說了沒什麼。」墨覓殤口氣有些粗暴,急促的打斷道。歐陽仙就算再不怎麼知世事,也該知道墨覓殤這是不想和任何人說這個話題的意思,只能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默默嚥了下去。
另一邊的花無殤眸子微微垂下,迅速的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只是頓了一下方才說道:「你,真的沒什麼嗎?」語氣中有著淡淡的蠱惑意味,像是在期待什麼一樣。花無殤本就是挺關心墨覓殤的,再加上想在墨覓殤那兒知道些什麼,甚至還不經意的用上了攝魂。花無殤並非是有意,只不過是有些習慣罷了。
只是令兩人都沒想到的是,墨覓殤聽見這話,卻是猛地抬起頭來,眼神裡滿是刺眼的不滿。她原本溫和的語氣中卻充滿了尖銳的諷刺。她甚至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的說道:「王爺,琉璃王,你別不要再拿你這套本事出來炫耀了好麼?不就是會攝魂麼?現在你這是在幹什麼,要不要我把精神屏障撤開然後讓你隨隨便便徹徹底底的把我所有的記憶和想法都戰事給你啊?」語氣中滿是對花無殤的不滿和憤怒,就像是兩人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原本只是抱著玩玩心態的花無殤本就已經為了墨覓殤可以逃脫她的攝魂感到吃驚,現在又聽到她這麼不客氣的話,火氣也有些上來了。她微微頓了頓,然後異常平靜的說道:「你說完了?」花無殤是真的還醞釀著怒氣的。墨覓殤冷笑一聲,衝著花無殤道:「這才幾句話,怎麼可能說完呢?不過啊。」墨覓殤諷刺的目光彷彿化為實質一般從花無殤的臉上劃過,接著道:「王爺恐怕一直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吧?可那又怎樣呢?」原本還有幾分憤怒的花無殤卻看到那個侃侃而談的墨覓殤笑的極為苦澀,笑容中卻含著幾許奇異的悲憫,淡淡道:「你不在乎的東西,卻是我可望不可即的啊。」墨覓殤並沒有接著看向對面的兩個人,而是靜靜地低下頭去。
歐陽仙突然插嘴,道:「你是說,那個人?」歐陽仙只是試探著問道,就見到墨覓殤的神情微微變了一下。歐陽仙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唇邊微微勾起一個笑來,含著笑意開口,道:「不就是你……」原本歡快的語氣卻戛然而止。制止歐陽仙的卻並不是誰說了些什麼,而是墨覓殤看過來的,那越來越悲涼的眼神看向了歐陽仙,只見她閉了閉眼睛才道:「你們都擁有著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可我到最後只有的那一樣東西,在你們眼裡都是個棄若敝履的垃圾!」墨覓殤的眸子中佈滿了血絲,顯得有些猙獰。
歐陽仙這才意識到並不是每個人都想要自己的秘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說出來,更何況……歐陽仙看了眼顯得有些癲狂的墨覓殤,又看了看身邊明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花無殤,微微歎了口氣。歐陽仙最終還是看向了墨覓殤,認真道:「抱歉,剛剛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你的感受。」墨覓殤卻似乎並不領情,只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語氣冷得像冰一樣,道:「行了,若你們還有時間和我在這兒說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還不入去幹些有用的事情呢。」語氣中,是滿滿的送客之意。
花無殤這才開始接話,有些複雜的眼神看向了墨覓殤,道:「你,我並非故意的。」語氣中有著極少見的小心,甚至還帶著些羞赧的意思。墨覓殤聞言卻也只是挑了挑眉,看了眼花無殤就道:「你也不必道歉,你自小就是天之驕子,失去了什麼自然有人會補給你更好的東西,有什麼可在意的呢。」花無殤的表情有些變了,咬了咬嘴唇才道:「你,你不是知道我曾經失過憶嗎?有些事情我實在是記不得了。」花無殤極少對人會產生「道歉」這種情緒,卻是對著墨覓殤說了話道歉,為了一個只有她不知道的理由,墨覓殤聽到這話反而笑了,看著花無殤緩緩道:「這與我又有何干呢?你我原本是不相干的兩個人,若不是陰差陽錯,我們甚至都沒有相見的機會,就更別提認識了。」墨覓殤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接著道:「記不得也是天意,你又何苦執著於那段失去的記憶呢?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花無殤聞言怔了怔,這才道:「可是,我總要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啊。」墨覓殤眼中含著些許憐憫,對著花無殤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歐陽仙知道,蘇清陌他們並不想讓花無殤從別人嘴裡知道這件事情,只能插話道:「君煜,你就不要問了。」墨覓殤只是看了歐陽仙一眼,就淡淡開口,道:「你們都走吧。」花無殤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墨覓殤看著花無殤離去的背影,唇邊勾起一抹奇怪的笑來,以近乎耳語的聲音輕聲道:「王爺啊,我的確是對你有這滿腔的崇敬。可是我們之間可是有著那麼深的隔閡,你怎麼可能讓我再對你那麼心無芥蒂的崇拜呢?」墨覓殤的笑容越來越詭異,越來越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