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琉璃殿「姬大人。」一道黑影熟門熟路的到了木姬床前,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那道黑影恭敬的單膝跪下,語氣平靜道:「宮主命我給您帶了口信。」「哦?」木姬不動聲色的掩飾下目光中剛剛醒來的迷茫。她隨手披了一件外衫,就坐起身來,看向了跪在腳邊規規矩矩的暗十一。暗十一感覺到身上審視的目光,卻只是深深把頭埋進膝蓋裡,沉聲道:「宮主有口信帶給您。」「不是命令?」木姬淡淡的反問,她實在是不相信那個人會用「口信」而不是命令來傳達消息。
木姬微微低頭,卻是嘲諷的勾起了唇角,低聲道:「暗十一,本聖女和宮主之間的關係,還不用你來調節。」木姬的聲音退卻了平日裡的懦弱的溫軟,字字句句間甚至像是帶著刀鋒一般。暗十一聞言身體輕輕顫了一下,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暗十一不是不知道聖女和宮主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可這卻不是他能管的事情。於是,暗十一隻是沉下了聲音,道:「回姬大人的話,宮主的確是交代暗十一給您帶口信,並沒有說是命令。」「這樣啊。」木姬輕輕偏了下頭看向窗外,微微抿了下唇才問道:「什麼話?」
知道聖女聽得進去下面的話,暗十一鬆了口氣。這個任務想來是可以順利完成了。暗十一沉了沉聲音,有些遲疑,道:「宮主希望您能盡快想辦法參加測試。」「告訴他,本聖女知道了。」木姬應著,像是和一個陌生人對話,冷聲道:「若沒有別的事情,你就先退下吧。」呵,說什麼不是命令,到底不過就是又要催我去送死麼!你以為本聖女真的不知道他們對本聖女一直都沒有多信任麼?若是他們讓本聖女去參加那個測試,本聖女,說不定就可以解脫了呢。木姬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怕是你,原本英明睿智的你,已經被那種骯髒的貪婪的血系禁力蒙蔽了腦子吧。你,怕是還在沉浸於可以馬上找到你那位心尖子上的前任聖女的幻想中吧。
暗十一踟躕這著要說些什麼,卻還是把話嚥了下去。宮主是想關心一下聖女大人的,暗十一看的出來,墨蓮宮的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只是宮主一直都是選擇了最為錯誤的一種方式。更何況,現在覺醒了血系禁力的宮主,心裡怕是只剩下了墨蓮宮歷代覺醒之人的唯一願望——佔領大陸吧。暗十一其實知道宮主對這位姬大人有多在意,不然現在這種神智只有一半清醒的時候怎麼可能還記掛著姬大人呢。可宮主早已下了嚴令,他不想讓最善於控制人心的血系禁力用他最愛的人威脅他。所以,誰都不能說。
可只要見過現在的聖女大人的人都該知道,聖女大人現在根本沒有一點好。暗十一作為宮主的心腹暗衛,在姬大人離宮之前自然是見過這位姬大人的。在墨蓮宮的時候,她雖然是冷冰冰的一直把自己的心思放到了修煉上,但她的眼神是活的,她的人是活的。可現在呢,自從姬大人從墨蓮宮出來做任務以後,暗十一就很少在姬大人身上感受到那種活人的氣息。也只有在宮主給姬大人帶話的時候,這個人才會重新鮮活起來。儘管,每一次都會讓姬大人的心死一次,再死一次。每個人都認為這是對姬大人和宮主的折磨,偏兩個人誤會重重卻只能通過這樣的方法來讓自己有活著的理由。那是個詛咒,是啊,墨蓮宮其實是被血系禁力詛咒的地方。他們,也只能看著這兩個人相互折磨,再一起走向毀滅。
暗十一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暗自苦澀唏噓了一下。他不是看不出來宮主對於姬大人的在意,可那又能當成什麼呢?宮主不是也說了麼,那些話,等著過一段時間姬大人回來,他再親自和她說。那個血系禁力,說到底,也不是宮主想要的東西啊。暗十一反常的露出了一個苦笑,宮主就那麼肯定麼?姬大人,她現在是在龍潭虎穴啊。她是在執行任務啊。暗十一及時的制止了自己的思緒,這些事情,都不是他該在意的。暗十一行了個禮,終久還是忍不住,道:「姬大人,您要注意身體。」木姬衝他微笑了一下,不是很有說服力的道:「本聖女知道了,回去和……和他覆命吧。」「是。」暗十一這次沒有再想些別的,行了個禮就告退了。
木姬看著那道黑影從窗戶中跳了出去,緩緩勾起一個微笑來。你看啊,你是一直視而不見吧。可是啊,連一個小小的暗衛都會可憐我啊!可那又怎樣呢。木姬面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呵,本聖女有憑什麼非要給你當牛做馬的呢?木姬冷哼一聲,自顧自睡去。木姬只是把自己的頭埋到了柔軟的被子裡。他不是不知道,自從那件事之後,她有多麼討厭和其他人打交道。木姬有些絕望的閉上了雙眸。你啊,到底什麼時候才看得到我在你身後呢?
有的時候,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原本對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誤會,改變了相遇,改變了相處,更,改變了結局。一步錯,步步錯。命運的玩笑讓他們的從相遇開始就只能錯位,根深蒂固的執念又讓他們只能選擇錯過。他和她,或許這一輩子都等不到心意表白的那一刻了吧。兩個人明明相愛,卻又互相折磨,都以為這是對對方最好的結局。兩人有時甚至只能通過互相折磨,讓對方傷心的方式來證明自己還存在於對方的生命中。都在以自己的方法保護對方,卻從來沒人想過,那個人,是否真的願意被這麼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