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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交鋒 文 / 蘇陌如嫣

    雖說滄瀾城是一個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草木皆兵的謹慎地方,不過,前幾日李江被罰這件事卻並沒有造成多大的轟動。那個李江,擺明了就是一顆注定會被遺棄的棋子罷了,不自知的隨便挑釁,不過是這個健忘的城市中一時的笑料罷了。如今的滄瀾城,卻是被另外兩個人的爭鬥而充斥著。這兩個人的交鋒,幾乎是蔓延到了整個滄瀾城。

    剛剛歸朝的成王世子蘇諾和最近似乎有些失勢的右相白崇對上了!這個消息的確是意味著一個喜聞樂見的消息——有熱鬧可以看了。不過嘛,就算是想要看熱鬧,也要有命在啊。滄瀾城大多數的百姓並不是很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的鬥法,也不太清楚上層官員之間日漸激烈的權力爭鬥。可是那些朝堂上一個比一個精明的老狐狸,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兩個派系又開始明爭暗鬥了呢!不過說實在的,那群人並不看好白崇。當一個原本作風穩重的人突然開始激進的時候,任誰怕是都不會認為這人會成功吧。

    而成王府的世子蘇諾雖說自小就遠離朝堂,在外學藝數年未歸。可蘇諾畢竟是和鳳帝等人一同長大的,自然是被劃歸為鳳帝那一派的中堅人士了。可一向是保皇派的右相白崇近些日子卻不知為何偏向了幾個想要**於皇權之外的世家,在朝堂上明目張膽的開始同保皇派爭奪資源。前些日子保皇派的海陵王和琉璃王離朝出巡,而中庸派左相葉安城和國師歐陽元告假,朝中的事情本就有些凌亂。再加上本朝的武將雖說可以參政,卻只能把事情越弄越糟的狀態,鳳帝一派前些日子頗有些舉步維艱的感覺。

    朝堂上,派系鬥爭的厲害,但每個人見面的時候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親密的像是多年未見的兄弟一樣。不過,這群人裡面卻不包括隨時甩黑臉的白崇啊。

    「右相?」蘇諾一身瀟灑的竹青色潑墨長袍,還甩著把扇子故作風,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來出遊一樣。啊,真是沒想到就算是出來遛個彎也能遇到敵人啊。唔,在街上還是不要吵起來了,本世子還想要風度呢!想到這兒,蘇諾看著面前一派嚴肅的白崇,反而優哉游哉的笑了,微微瞇起上挑的丹鳳眼,先發制人道:「右相怎麼有時間出來踏青啊?」白崇見到蘇諾,平靜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頗有風度的對著蘇諾拱了拱手,有些不客氣的回道:「世子不是也有閒情逸致出來閒逛麼。」白崇狠狠咬著其中幾個字眼,像是諷刺一般。

    聽到這種類似於挑釁的話,蘇諾興味的眨了眨眼。還是有長進的啊,這是把事情推了回來麼,還順嘴諷刺了一下本世子麼。蘇諾毫不變色的笑道:「倒也不是閒情逸致啊。右相您也應該知道,本世子前幾日才剛剛回來。」蘇諾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景色,接著道:「這滄瀾城也是變了許多,本世子自然是要重新熟悉一下了。」「這樣啊。」白崇扯開一個算不上多麼情願的假笑,道:「也是,世子離開滄瀾城多年,這物是人非的,還是應該仔細看看啊。」白崇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就為了這麼一個理由,蘇諾一個有實權的世子會這麼有閒工夫在這兒逛城!

    聽到這話,蘇諾的眉梢微挑,越來越深的笑意中多了一抹玩味。真是的,怎麼還是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啊。還以為這麼多天你也該有點長進了吧,怎麼還是這幅猴兒急樣啊。蘇諾微微舉起扇子遮住唇邊的那抹嘲諷,這是還沒放棄挖本世子去你們的陣營的愚蠢想法麼?蘇諾不動聲色的笑笑,對著白崇接著道:「右相提醒的是啊,不過依本世子看,這滄瀾城,還是原來的滄瀾城,不是麼?」蘇諾笑的風輕雲淡,而且,自從和白崇說話,他的唇角就沒有變過位置,像是用標尺量過一樣。

    聞言,白崇的眉心狠狠一簇,顯然是知道蘇諾的意思就是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也沒能翻出鳳帝的手掌心。受到了心靈上的致命一擊的白崇面上始終掛著一抹假笑,假模假式的說道:「世子想必是還沒有仔細看看這個滄瀾城,否則又怎麼知道這滄瀾城還沒有變化呢?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任誰都該有長進了。」「這樣啊。」蘇諾笑的狡黠,衝著白崇道:「右相這句話本世子記下了。」正當白崇還以為蘇諾這是答應考慮轉投陣營的時候,蘇諾卻是話鋒一轉,道:「不過本世子也有一句話要送給右相。」蘇諾含笑的眼眸看著白崇,一派溫爾的世家子弟作風,笑道:「右相啊,你要知道就算這滄瀾城再怎麼變,這也是滄瀾城啊。」蘇諾散了散身上的威壓,笑容依舊溫。

    白崇聞言一驚,不顧身份的差異抬起一直微微垂下的頭,直直看向蘇諾。當白崇的目光撞到蘇諾彷彿預料到一切的溫和眸光時,不禁再次低下頭去,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白崇記下了,多謝世子教導。」喲,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著挖坑給本世子跳啊,不過這個坑的級數也太低了吧!「教導?」蘇諾依舊是一副溫爾的世外高人形象,淡淡道:「那可談不上啊!本世子可只是仗著祖蔭才得了這麼個高位,右相也不必這麼妄自菲薄。本世子不過是看右相有緣,想著提醒一下罷了。本世子還有事,就不和右相耽擱了。」說完,也不等白崇在說話,就直接搖著扇子走了。

    白崇看著蘇諾洒然離去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嘴唇。

    背對著白崇離開的蘇諾無聲的笑了,呵,冒牌貨就是冒牌貨啊。蘇諾細細想了一下自己當初受訓的黑歷史,發現當初訓練朝堂交鋒的時候簡直就是被左右二相欺壓的血淚史啊。恐怕沒幾個人知道,那個一向表現得鐵面無私正直無比的的右相白崇其實是只老謀深算的狐狸,算計起人來絲毫不手軟。而且啊,能成為丞相的人,哪兒能真的那麼板著一張臉或是笑的假惺惺的啊。蘇諾搖了搖頭,凡是在滄瀾城混的上高管的人,至少都會掌握一種技能。這種技能就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盡量保持微笑,不過,保持微笑的範圍就決定於你是哪個官職了。蘇諾緩緩的笑了,這墨蓮宮,該說他些什麼呢,涉世不深只會宅在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落裡落實陰謀論,能有什麼出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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