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對於花無殤的想法卻一無所覺。說實在的,白穆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有些事,皇帝和皇族不便出手收拾某些人的時候,就需要讓這個重視禮教的毫不知情的白穆以違反禮教為名好好收拾一頓。白穆雖是白家嫡長子,可對於政治確實有些遲鈍,雖是個聰明人,卻並沒有經過多少歷練。對上皇族這種天生心有九竅的人也只有被算計的命。
白穆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卻是沉聲道:「實在是臣無路可走,這才來請求王爺垂憐。」「垂憐?」花無殤臉上彷彿標尺量過的笑容絲毫不變,只是多出了深濃的諷意,輕嗤一聲,道:「白侯爺是在說笑吧。新晉的靖遠侯竟然跑到本王面前請求垂憐?白侯爺有著正正經經的爵位,有什麼冤屈大可以向皇兄說,何必跑到本王一個親王這兒來請求什麼莫名其妙的垂憐?」白穆依舊躬身,沒有體現出任何不敬,卻並未回答那個問題,道:「想必王爺應該知道木姬是臣帶去凝鈺谷的吧。」花無殤輕笑一聲,也並不回答白穆的問題,只是道:「好了,白侯爺何必如此拘謹呢,行個禮也要行這麼久,快起來吧,在本王這兒不用那麼多規矩。」白穆一邊直起身子一邊想,若非你不讓我起身,我有何必行禮行那麼久!
白穆此刻已不敢和花無殤打太極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當花無殤還是郡主的時候就被眾人稱為赤狐郡主了。他雖在禮儀上可以教訓這位前任郡主現任王爺,可並不代表自己在其他事情上也可以掌握哪怕一點主動權。白穆心底卻仍存折一絲僥倖,他想了想還是只是試探的開口。
白穆只得肅了肅神色,才恭敬道:「之前是臣處事不當,讓王爺見笑了。」他頓了一下方道:「臣從一開始就知道木姬有問題。」花無殤優的笑意中多了一絲滿意,示意他接著說下去。不過,只顧著低頭想著下一步行動的白穆卻沒有看到花無殤眼中滿滿的算計和玩味。話說到現在,白穆自然明白這位王爺已經知道了一些消息,當下便不敢怠慢,想了想道:「臣開始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問題。可臣最終也只是探查出木姬身份神秘且恐怕要針對朝廷。」花無殤聞言只是一笑,溫煦而優,語氣卻是極為冰冷:「真的是這樣麼。」她輕輕頓了一下,似是在壓抑著怒氣,冷聲道:「白侯爺,說話之前要三思而後行,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麼!」白穆愣了一下,語氣有些遲疑道:「王爺……」「呵。」花無殤突然拂袖而起,身姿卻是秀美而優地,帶著一種皇室特有的睥睨傲氣,邊走入內室邊甩了一句話過去:「白侯爺,本王等著你心甘情願的和盤托出!」話音落,花無殤的身影也轉了回內室。
白穆有些張口結舌的吃驚,頓了頓,卻還是離開了。
花無殤躲在屏風後,擦了擦冷汗,幸好白穆是個這人是個只認詩書禮儀的書獃子,不然有些內情連她都不曾知曉呢!冬瑜幽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王爺,您鬼鬼祟祟在這兒幹嘛啊?」花無殤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嘟嘟囔囔的道:「死冬瑜,下了本王一跳!」冬瑜扶額,只得到:「臣站在這裡好久了,是您一直沒發現啊。」花無殤嘴硬,歎道:「本王許多日子沒有嚴格執行宮廷禮儀了,還好剛剛白穆沒有在意,不然本王一個好好的清閒日子就該這麼毀了。」冬瑜感歎,您剛剛那不是高深莫測,只是想把白侯爺盡快弄走吧!
花無殤轉回內室,卻並不回到榻上,只是埋首於那堆公中。她一邊在那堆公掙扎一邊想,白穆,你知道的一定比本王想像的還要多,那麼,就讓本王看看你有多通透吧!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微微一笑便收了心思繼續掙扎在公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