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管家上前打開門,寧夏也跟著進了這個充滿古典氣息的宅院。
一進門便被中間的小池吸引了目光,白色大理石的小橋架在上面,看起來就像是古代宮廷餵養金魚的池子,而那池子裡也的確養著金魚,池面上漂浮著一片片的荷葉,寧夏覺得有些可惜,沒有看見綻放的荷花跫。
這是一個古宅大院,寧夏跟在付管家身後不斷打量著這座宅院播。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屋子,而這第一次便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小寧,老爺就在裡面,你進去吧。」
寧夏看著眼前的鏤空雕花木門,點點頭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彷彿之前看到的古典建築只是一個幻象,滿屋子的現代化設計真心與這座宅院的風格相互矛盾。
餘年正坐在白色的沙發上看著報紙,他的身後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女人,看到她進來的時候,女人睜開了眼睛,冷漠的看著她。
「余先生,我來了。」
「寧小姐,就麻煩你幫我看看我的母親了。」餘年放下報紙站了起來,點點頭對著身後的女人說道,「媽,這是我特意請來的醫生。」
「滾。」女人只是冷冷的看著餘年,但是對於餘年的稱呼卻並沒有反駁。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管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人叫『媽』?寧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努力的忽視那違和的感覺。
豪門世家是非多,問多了反而不好。
女人有一張十分美麗的臉蛋,因為歲月的流逝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的嫵媚,只是臉上太過於蒼白,顯得十分的病態。
對於女人的態度餘年並沒有生氣,只是讓寧夏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
「我媽脾氣有些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不會。」寧夏客氣的搖搖頭,剛才的那一瞥她不僅看清楚了女人的長相,也看到了女人脖子下那些半隱藏起來的青青紫紫的痕跡,這種痕跡她並不陌生。
寧夏不動聲色的瞥了一旁的男人。
餘年似乎並沒有發現一般很是溫柔的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女人,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帶著一絲威脅的語氣說道,「媽,你放心,寧醫生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的,好好的治病,畢竟小蓮還要你照顧呢。」
寧夏微微皺了皺眉,心裡隱隱的對餘年產生了排斥感。
「余先生,您先出去吧,我要好好的給她看一看,不習慣旁邊有其他人。」
寧夏淡淡的說道,餘年微微皺眉,雖說寧夏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樣子,但是他還是聽出了她口中隱隱帶著的一絲和往常不一樣的冷漠。
不過這並不重要,點點頭,餘年便離開了房間,最終只剩下了她和床上的女人兩個人。
女人長得十分的漂亮,即使臉色十分的蒼白但是也依舊掩飾不了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絕望與冷漠,看著寧夏,不由得嗤笑了一聲,「那傢伙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會讓你不知量力的來治我這個身患絕症的人?」
「什麼好處?我只不過是和余先生做了一個交易而已。」寧夏走到了床邊,拉起女人的左手,搭上了她的脈搏。
「交易?他竟然這麼的相信你,恐怕你真的有些不凡的本事吧?」女人冷冷的看著她,紅唇泛著青白,開口道,「你喜歡做交易?」
女人的身體已經十分的糟糕,長久以來的自暴自棄還有仇恨壓抑著她的神經,何況……體內的癌細胞本就已經在瘋狂的擴散著,在這樣極度抑鬱的情緒之下,被癌細胞侵佔的身體內部依舊徹底的開始衰竭。這樣的女人,差不多已經走入了生命倒計時,怕是也活不過幾年了。
試了試自己的異能,淨化那些被侵染的細胞組織竟然是比蘭婷玉的還要麻煩。隱隱的知道自己異能的特性,寧夏並不在意,雖然這樣淨化著很浪費異能,但是好在至少對於這些絕症異能的治療還是有很明顯的效果。
「我喜歡做交易,若是沒有我,你最多只能再活2年的時間了。」寧夏看著這個冷漠的女人,和記憶中的那張臉有些相似,只不過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卻是沒有她這樣狼狽。
很多的大家族都有很多不被眾人所知的醜聞秘
辛,若是她沒有猜錯,那麼這個明明四十多歲卻還像三十歲的婦人一樣年輕的女人恐怕就是那人口中的母親吧?
「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的絕症?」毫不掩飾的懷疑,女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若是是餘年讓你這麼做的,那麼你回去告訴他,我永遠也不會相信的。」
寧夏扯下了女人蓋的被子,赤裸的身體上是青青紫紫的性,愛後才有的痕跡,甚至有的地方紅腫著,看得出來製造出這些痕跡的男人對女人其實並不溫柔。
「和我做一個交易吧。」寧夏看著女人身上的傷口,有些愣神,不由得說道,「將你手中掌握的百分之三十的余家股份給我六分之一,我就想辦法讓你離開這裡,包括你那個被餘年囚禁起來的女兒。」
「什麼股份,我怎麼不知道?」
女人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那雙露出來的黑眸,裡面包含的滔天恨意卻是讓她心下一驚。
「你的名字是艾惜吧,上一任余家家主的老婆。」
沒有任何疑問或者試探的意味,少女吐出的話語就像一個炸彈一樣
在女人原本平靜的心裡蕩漾起一陣陣漣漪。
她十分的清楚那個人是如何的憎恨著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是絕對不會主動交代自己的身份的,哪怕那個人依舊稱呼她一聲『媽』!
艾惜是餘年的父親余海在50多歲的那一年娶回來的最後一個妻子。
余海一生之中一共有三個女人,而她是在22歲的時候為了錢才會嫁給余海。
對於有一個比自己大了近30歲的丈夫,艾惜自然是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嫁給余海的。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也只有嫁給余海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家中的父親欠下了巨大的賭債之後飲酒過度酒精中毒死亡,被家中沉重的債務逼的滿頭白髮的母親也在某一天的夜晚帶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逃走了,只剩下了她一個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債主們……
最後她被賣給了余海做老婆。
她的一生就這樣在債主們的商量之下定了下來。
余海儘管比她大了近30多歲,但是卻是真正的關心著她,愛護著她,所以就那麼順其自然的,她愛上了一個比自己大了近30歲的老頭子!
多麼不可思議的愛情,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錢才假裝與余海相愛,但是卻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是真正愛著那個比自己父親還大的男人。
只有那個人才會帶著寵愛的目光看著她、只有那個人才會在她生病的時候焦急、也只有那個人才會在她害怕的時候把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安慰!
可惜這一切都是因為餘年!讓本來就短暫的相守變得更加的短暫,甚至……
艾惜的眼角無聲的掉落著晶瑩的淚珠,打濕了床單……
那個她愛的男人甚至在最後還為她和女兒考慮,直接把手上百分之三十餘家的股份轉到了她的手裡,而她甚至來不及看那個人最後一眼……
寧夏只是靜靜的看著艾惜。
儘管同情與自己遭遇相似的女人,但是這也並不能成為她心軟的理由。
艾惜的經歷她曾在那個冷漠的女人口中聽到過,也曾羨慕那個女人可以為自己的母親報仇雪恨,讓余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怎麼樣?和我交易,我不僅治好你的病,也會幫你逃出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天氣已經從炙熱的夏日變得如寒風陣陣的冬季。寧夏在外面的日子算算也將近快有半年的時間了,而明天就是她滿18歲的生日,可惜……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記得這個寧夏的生日……
半年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通過付洪凱在圈子裡面介紹給她認識的不少有錢有權的上流社會的人,給那些人治病,這麼幾個月下來,自己的資產竟然已經有了一千多萬。
劉傑給她打電話報備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積累的這麼多錢,一千多萬,或許在那些人眼中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普通家庭可能是一輩子也存不了的巨大財富,而這一千萬也足夠讓她做很多事情了。
在燈光閃爍的酒吧裡,人聲格外的嘈雜,黑夜降臨的時候,
也是人類一天之中唯一可以放鬆下來的時候,黑夜可以遮蓋住一個人所有的懦弱、卑鄙,在這個地方可以放縱自己的思維,將白天的煩惱在此時一一的發洩出來。
寧夏喝下一杯雞尾酒,她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很差,坐在吧檯邊看著舞池中央那些瘋狂的扭動著四肢舞蹈的年輕人,她的眼裡帶著一絲羨慕。
自由,她一直想要的自由……
「你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來人是一名大約18歲左右的少年,俊美的臉讓酒吧裡面不少的女人頻頻的看過來,少年帶著一絲微笑,而他的旁邊也站著一個病弱的美少年,這兩個人正是江逸塵和餘風白。
這是江逸塵和她的第二次見面,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尷尬的氣氛,兩人彷彿認識了許久一般,叫了一名服務員,打算找一個安靜的位置。
「只是有些煩悶而已。」寧夏不在意的笑笑,臉上的疤痕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分外美麗的臉,少女眉間帶著一絲陰鬱,即使在酒吧如此昏暗的地方也讓旁邊的兩人看的清清楚楚。
「寧夏,餘年帶你見過她了?」餘風白的臉色還是泛著病態的蒼白,眉間的疲憊也無法遮掩,餘年最近盯著他,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出來見寧夏的借口,今天如果不是江逸塵來余家找自己,恐怕他現在還被那人軟禁著。
「兩個月前我見過她一次,這麼久了,餘年也只是讓我去了兩次而已,他對那個人看的很緊。」上一次和艾惜談好了合作內容之後,她就打了電話給餘風白,雖然不太明白這家人之間究竟是怎樣複雜的關係,但是她卻能猜到艾惜一定對餘風白非常的重要。
今天是三個人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正式見面,江逸塵從包裡掏出了一份件,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道,「小寧,簽了這些,我們就算是正式合作關係了,以後就算是莫孺琛想要動你,他也要忌憚一下我江家。」
江逸塵沒有告訴兩個人自己已經暗自掌控了整個江家,看著少女的黑眸內隱藏著深深的佔有慾,他自己也無法相信他居然會對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女人,一見鍾情!
而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桌子上的件看起來是很厚的一沓,寧夏在另外兩人的視線下拿起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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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整整好十幾頁的內容,寧夏並不急著馬上看完。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之下粗略的掃了一眼,便將件收拾好放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裡。
「小寧,你不信任我?」江逸塵見到寧夏這樣謹慎的模樣,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顯然對於寧夏的警惕十分的不滿,
「江逸塵,我們這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寧夏端起一杯雞尾酒喝了一口,沒有在兩人面前掩飾自己的防備,即使是即將合作一起對付莫孺琛的同伴,她也不會給面前兩人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莫說是手段能和莫孺琛相比的江逸塵,就是餘風白這個人她都有一些看不透。無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她從來就不會小覷,即使他們現在是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並不代表以後這些人就不會因為其他利益而出賣她。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那些以利益為重的商人們啊……
嘴邊浮現的冷漠的嘲諷讓江逸塵看的清清楚楚,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神色,對於寧夏的直白他倒是也並沒有生氣,不過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但是他也很是清楚,在寧夏的面前絕對不能把自己的疑惑說出口。
想到自己書桌上那份關於她的檔案,皺著的眉下,那雙好看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鬱,看著在自己面前喝酒喝的毫不掩飾的自己臉上不信任的女人,心中的勢在必得的***更加的強烈了。
即使被他人捷足先登又有什麼關係,至少現在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女人會對那個男人產生任何除了恨以外的其它情感。
畢竟任何一個少女被自己一直所信賴的哥哥那樣的對待,也無法不去恨吧?
將兩人的神態盡收眼底的餘風白只是靜靜的呆在一旁,並沒有說任何話。眉間儘是陰霾,即使在如何隱藏也還無法向另外兩人一樣收斂好自己外洩的情緒。
這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夜晚。
夜店內,美麗的女人在眾多口哨聲中被人擁簇著推上舞台,被施盡妝黛的精緻面容上是麻木而冷漠的微笑,一頭被燙染成大波浪捲的長髮看起來性感而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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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的音樂漸漸的讓所有夜店裡面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同他們也是將注意力移向了那個站在舞台上被燈光照射的女人身上。
美麗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黑色性感的皮衣皮短褲,即使夜店裡面開啟了空調,但是依舊比夏季的夜晚要冷上許多,女人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空氣中夾雜的冷意,面無表情的看著台下那些用貪婪的目光注視自己的男人們,紅唇輕啟,開始今夜的表演。
女人的聲音並不低沉,反而是十分悅耳的清脆。配合著低沉的樂曲,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看著台上性感卻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寧夏停下來注視著台上的人,神色間的疑惑被江逸塵一覽無遺。
「這個女人是這家店的老闆,在這裡有很多人都是衝著她的歌才來到這裡的。」江逸塵微微一笑,對著她解釋道「當然為了老闆本身而來的人更多。」
江逸塵語氣中的諷刺讓寧夏微微一愣,端著酒杯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瞼突然垂下,掩蓋住自己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漠。
「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呢/什麼樣的恨/造成了現在你我的冷漠/想仔細看看你面具下的臉/是不是也如同我一樣哭泣著呢?」
女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的迴響,歌詞的內容更是讓她心底一陣難受。
寧夏突然站起來,對著江逸塵和餘風白抱歉的笑了笑「很抱歉,我想我可能要先失陪了。」
「怎麼了?」江逸塵也站了起來,對於她突然說要離開顯得很是意外。
「留在這裡,只是心情更加的不好罷了。」
沒有過多的解釋,即使是自己的合作夥伴寧夏也覺得江逸塵似乎管的實在是太多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在江逸塵和餘風白的注視之下,寧夏推開面前擋路的椅子,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