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莫家的豪宅在人煙稀少的郊區。
這裡基本都是只有家世極好的人才能買得起的地皮,出入的也是豪車之類的交通工具。寧夏倉惶的逃出來,赤裸的身體除了一張白色的床單來遮掩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鈐。
咬咬牙,忍受著斷指的痛楚,寧夏此時此刻頭腦竟是萬分的冷靜與清晰洽。
上一世,她用十年的時間積累的逃跑經驗已經是十分的豐富,這一世她和莫孺琛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她又怎麼可能栽在這裡!
看著人煙罕至的小路,這裡她上一世也曾來過。
這條路因為人煙稀少,甚少有人通過因此早已經被周圍的雜草遮掩,不過寧夏卻是毫不猶豫的根據模糊的記憶走了這條路。
不知道莫孺琛什麼時候會發現她已經逃走,所以在那個男人追來之前她必須把自己藏好。
寧夏光著腳,地上的雜草在腿上割出一條條細長的血痕,但是她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根據著記憶中的路線不停的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當寧夏終於看見記憶中那個被遺棄的殘破小院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墨黑。
院子裡已經是雜草叢生,蜘蛛網和傢俱上厚厚的灰塵都在告訴來人這裡被主人已經遺棄了許久的歲月。
寧夏並不在意那些灰塵,只是找了個比較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打算先度過這一世第一次逃脫那個男人的第一晚。
被遺棄的院子,就像一個小四合院般的構造,儘管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寧夏還是幸運的發現了一條破舊的牛仔褲和一件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襯衫。
換好了衣服,寧夏才面無表情的握了握自己的右手,用來包裹的床單已經徹底變成了血一樣的顏色。但是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是感覺手上的疼痛減輕了很多,那斷指之痛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
黑暗之中,偶爾夾雜著老鼠吱吱的聲音。
憑藉著夜幕下微弱的月光,寧夏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右手上的無名指的位置,明明自己親手整根指頭切了下來,但是此時居然又長了一根出來,只不過看起來卻是比以前的小了很多!
「這是怎麼回事?」寧夏愣愣的看著自己重新長出來的指頭,對於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情況完全驚呆了!
突然,寧夏感覺到腦海內一陣清涼,隱隱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自己的腦海中。看著自己雙腿上那些原本慘不忍睹的血絲痕跡,此時在黑夜之下竟然散發著極為暗淡的銀色光芒!
看著眼前的一切,在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寧夏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果然是這樣使用的。」
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臂,寧夏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
此時她已經離開了那被人遺棄的院子,不過身上卻依舊還是穿著破舊的牛仔褲和看不出來顏色的襯衫。
幾天前,手指莫名其妙的長了出來,身上的傷口莫名其妙的恢復之後寧夏就發現自己的身上似乎因為重生而擁有了一種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現象,按照喜歡看玄幻小說的人的稱呼,寧夏也把自己身上的這種力量成為『異能』。
這種異能有極為強悍的再生與治療能力,只要她願意治療某個傷口,除非是完全死亡否則哪怕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這種能力也完全可以令傷口復原。
以上是通過自己用動物做實驗才總結出來的結論。寧夏嘴角的弧度已經徹底出賣了她此時內心無法平靜的事實。
看著蔚藍色的天空,寧夏想起那個與自己糾纏了一世的男人,冷冷一笑。
「還沒有找到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冰冷,原本微瞇的雙眸此時已經完全睜開,那如同深淵一般的墨色眸子內包含著濃濃的怒火。
「抱歉,boss。寧小姐藏的太厲害,至今我們仍沒有任何線索。」
穿著黑西服的男人長著一張十分粗獷的臉,黝黑的臉此時已經漲的通紅,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的危險男人,他有些糾結道「這次是我們的失誤,請少爺責罰。」
「沒事。」莫孺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男人額頭上立刻滴下兩滴冷汗。
男人的氣場太重,不愧是他們的boss。
只聽得莫孺琛冷冷一笑「連我都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有如此勇氣,哪怕是不惜親手切掉自己的一根手指也要逃離我的掌控。不過……」男人勾起唇微微一笑,「即使她隱藏的再深,我一定也會把她抓回來,然後讓她知道逃跑的下場!」
黑西服的男人站著打了個寒顫,低下頭不敢看此時boss的臉。
只有自己知道,那微笑之下隱藏的是那毫不留情的狠絕之色。
寧夏,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裡去!
「轟!」
一聲驚雷響起,莫孺琛看著驟然變得陰沉起來的天空,冷冷一笑。
而此時,寧夏躲在破舊的屋子內看著上一刻還微風陣陣的天空驟然間變得狂風暴雨,大雨傾盆而下。
清晨的城市沒有平常的喧囂,冷冷清清的只有少許加班的人匆匆走過。
寧夏身無分,與之擦肩而過的人都是一臉嫌棄的的避開她。也對,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乞丐一樣,沒有被圈養起來的時候的名牌服飾,也不會有名貴的香水使用,現在恐怕也被人當做乞丐了吧
吧。
自嘲般的笑了笑,突然寧夏身體一震,一聲極為尖銳的聲息在她耳畔響起。
只見寬敞的大道,一前一後兩輛黑色的跑車以一種極限的速度相互追趕著,不時夾雜著槍響的聲息。引的行人紛紛避到建築房屋內,以免被殃及池魚。
在前面的黑色車子突然一個急轉彎,只見後面追趕的黑色車子上的人拿著槍又是『啪啪啪』的幾聲,前面的車子輪胎似乎被打中,很快便撞到了旁邊街道的護欄上,發出劇烈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然而後面的車子並沒有停下來,只是轉了個彎又朝著原路返回。
寧夏從一邊走了出來,之前躲避的群眾也是慢慢圍在了一起,看著那輛撞上護欄的黑色轎車誰都沒有上前去看一眼裡面的人情況怎麼樣,只是圍在周圍指指點點的,討論著之前那快速發生的一幕。
果然,人類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動物。這就是所謂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典型八卦心理。寧夏歎了口氣,周圍的人嫌棄她,並沒有和她靠的太近,所以寧夏十分清楚的看見了那輛黑色轎車車尾上的標誌。
一隻黑色的海鷗。
寧夏瞇著眼,上前走去,也不在乎圍觀群眾越來越大的嫌棄的語言。直接打開了車門,在司機的位置上是一名看起來18歲左右的少年,此時正倒在方向盤上,額頭上的鮮血不斷的滴落著,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只有那一起一伏的胸口,才告訴別人這個少年還活著的事實。
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的是一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因為安全氣墊的緣故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收到什麼太大的傷害,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寧夏看著中年男人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嘴邊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
果然是余家的人!
這一刻,寧夏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漂亮的眸子低垂下去沒有讓任何人看見眼底的冰冷。
沒有理會周圍人群厭惡,驚訝還有嫌棄的目光,寧夏在中年男子身上直接摸出了手機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至於報警?呵呵,相信那些警察也不敢管這件事,否則這麼久了也不會沒有一個警察來到事故現場。
很快,醫院的急救車便趕了過來。見周圍的人怪異的看著她,寧夏只是笑笑,然後轉身離開。走之前又把手機放了回去,不過卻是順走摸走了中年男子的皮包。看著錢包裡幾千塊的現金,寧夏並沒有著急,只是看著救護車離去的影子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
余家的家主,就看看你能否即使發現你手機裡面我留給你的東西了。
果然,那日自己留下的消息並沒有讓自己失望。第二天的時候便有人找到了她。來人開著一輛黑色法拉利,只不過在車尾處
「請問你就是寧小姐?」來人看起來差不多五十歲左右的樣子,頭髮已經半百。長著一副很是和藹的樣子,即使是看著寧夏此時落魄的樣子,也沒有露出什麼嫌棄嘲諷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是一副和藹的老爺爺樣子。作為余家的管家,他擁有相當良好的修養,付管家這般想到。
「叫我小寧就好。」寧夏微微一笑,拿到錢她並沒有及時去裝扮自己,為了躲避莫孺琛的搜索,她也沒有打算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來。此時她依舊是前幾天的那副裝扮,破舊的牛仔褲和髒了的襯衫,只不過今天多了一頂鴨舌帽,長長的黑髮披在兩肩,一頂鴨舌帽直接遮住了她半張臉,而剩下的半張臉也是髒兮兮的,看不清她真實的模樣。
「那好吧小寧,我家老爺請你過去一趟。對您昨天及時的急救電話表示感謝。」
來人應該是余家的管家,寧夏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著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用著那還輕嫩的嗓音笑道。「好啊。」
付管家微微一笑,打開身後的車門請寧夏上車。寧夏自然也沒有什麼拒絕的意思,儘管知道這些人不會輕易的相信自己,但是為了擺脫莫家,那麼她也只有靠這個余家的勢力了。
「小寧今年多大了?」,付管家坐在寧夏旁邊,遞給她一張面巾紙。「擦擦吧,你的臉有些髒了。」
接過面巾紙,寧夏笑了笑說道,「大叔,我今年18了。」
「哦?倒是和我們少爺是同一個年紀。小寧是幾月的?」
「八月十號。」
「八月十號?」付管家此時倒是有些真正的吃驚了,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少女竟然是和他們家的少爺同年同月同日生。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唯一讓他在意的便是這個少女的真正身份,看起來絕不像是表面那樣只是一個流浪少女。
想起自家的小少爺,付管家突然沉默下來。昨日的那場襲擊之後少爺便重傷昏迷,老爺還好一點,因為安全氣墊的緣故所以只是腦袋受到了輕微的撞擊,可是少爺卻不一樣,這場車禍帶來的是直接性的傷害!
旁邊的人沉默,寧夏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搭話。
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擅長與人交流的人,一直被那個男人圈養起來,到自己死的時候也沒有一個值得交心的朋友,想來還真是悲哀。
對於余家,她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上一世a市不能惹得家族便有這個余家和那個莫家,莫家和余家在生意上有一定的交往,雖說上一世莫孺琛掌權後這個余家便比不上那個莫家了,但是十年前的時候,余家也並沒有衰敗的那麼厲害。雖說依舊沒有莫家的勢力廣泛,但是也不可讓那個莫家小覷的。
寧夏記得余家的衰敗就是開始於繼承人被襲擊死亡之後開始的,想來上一世聽到的余家繼承人餘風白便是死在昨天的那場目的性的襲擊之中吧……
r/>很快的,寧夏便跟隨著付管家來到了余家的主宅。
余家的住宅並不像一般的豪門世家那般居住著是中歐式建築式的別墅,反而看起來彷彿古代書香門院一般的古典院落。
法拉利直接開進了地下停車場,在付管家的帶領之下寧夏成功的進入了余家的主院。
餘年便是昨天坐在副駕駛上的那個昏迷的中年男子,同時也是現在余家的家主,儘管長著一張十分普通的臉,但是長時間坐在掌權者的位置上即使此時餘年帶著一臉溫和的微笑,但是寧夏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壓迫感。
不過,寧夏也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畏懼,長時間呆在莫孺琛的壓迫之下,感受著莫孺琛強悍的氣場寧夏早已經學會了無視。
「寧小姐請坐。」餘年端著一杯茶,對著寧夏微微一笑,對於她一身乞丐裝完全忽視掉了。如此閒適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來在為奄奄一息的兒子擔憂的模樣。
「余先生,您好。」寧夏也不扭捏,直接坐在了餘年對面的位置,付管家站在一旁微微皺眉,可是看見家主的樣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朝著餘年點點頭,便帶著周圍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餘年與寧夏兩個人。
「昨天還真是謝謝你了,不然等到周圍圍觀的想起來打急救電話,恐怕風白現在已經……」餘年歎了口氣,抿了一口茶,臉上才逐漸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擔憂。也不等寧夏開口說話,餘年便開口說道「風白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能夠猜到,醫院裡那些沒用的東西對他已經徹底沒有辦法了,昨天你留在我手機中的消息我只想問一句是不是真的。」
寧夏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並不急轉彎回答餘年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道:「余先生,我說的真真假假你日後也一定會知道,在我們做交易之前我只想問一句話,若是我救了您的兒子,那麼你們余家能不能保證我的安危。」
「你有仇家?」餘年看著對面髒兮兮的少女,眉頭不可避免的皺起,問道,「不知道寧小姐的仇家是誰?」
寧夏歎了口氣,倒也是並不隱瞞,對著餘年說道「是另外一個莫家,否則我也就不會這麼一副乞丐打扮了。」
餘年仔細的打量了寧夏幾眼,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雖然莫家勢力龐大,但是我們這個余家的力量自然也不可以小覷,保護寧小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寧小姐必須治好風白的傷。」
聽聞,寧夏微微一笑對著餘年說道,「這是當然了,只希望余先生不要忘記我們的交易就好,當然我也絕對不會給余家增添其它的麻煩。」
餘年點點頭,並沒有去問寧夏是有怎樣的資本敢誇下海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寧夏來的太撲朔迷離,身份神秘,不過這都不要緊,只要能治好餘風白他都不會去打探
至於……
若是眼前的少女膽敢欺騙他們,那麼他也不會介意對一個女孩下手。
這時,一直隱藏起來的付管家突然出現了,對著餘年恭敬的說道,「老爺,莫家少主莫孺琛來了。」
付管家的話音剛剛落下,寧夏手中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響,眼底之下閃過一絲慌亂與恐懼。一雙眼死死的盯著付管家,緊握起來的拳頭泛起一條條青色的青筋。
「放心吧寧小姐,莫孺琛應該不會來的,也許是來看望風白的傷勢吧。」餘年安撫著寧夏,雖然不知道莫家和眼前的少女有什麼糾葛,但是若是她能治好風白,他們余家也不介意幫她一次。
轉身看著一旁的付管家,餘年說道「讓人先帶著莫孺琛去大廳等我,付叔,寧小姐就先麻煩你了。」
付管家點點頭,對著寧夏說道「小寧,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