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虞染的屋子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之後又跟他談過些什麼白淺不完全記得。
看著依舊灰濛濛的天氣,她突然覺得餓了,早上沒吃東西就去了虞染那裡,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正在這個時候,有小兵過來說君顏一直在等她吃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尷尬肯定還會有,只不過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麼拘泥小節的人,反倒不似一般人那樣見到會覺得難堪。
桌子上的菜已經完全冷透了,許是有小兵先一步過來稟報,所以此刻已經在陸續撤下。
「你一直沒出來,飯菜都涼了,我讓他們重新熱一下,你再等等!」看見白淺進來,君顏放下手裡的書籍。
「沒事!」反正現在已經餓過了、多等一下也無所謂醣。
「聊什麼呢,居然去了那麼久?」君顏親自給白淺倒了杯茶,問得漫不經心。
「沒什麼!」白淺接過,笑笑。「只是今晚就要離開這裡,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我去問問他應該注意些什麼,順道討了幾味藥,畢竟訓練基地離城裡還是有一點點遠的,備一些也方便一些!」白淺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的自然和隨意,好像是提前訓練過很多次一般。
「我派幾個大夫跟過去就是了!」
「啊。瞧我這腦子,居然忘記了軍隊裡還有很多的軍醫!」白淺笑笑,狀似驚訝的出聲。正在這時候,飯菜已經重新端了上來,白淺隨意看了一眼,有很多她喜歡吃的菜色,這是君顏特意為她準備的麼?
「君顏,你還沒吃?」白淺看到君顏待菜上好之後吩咐了她一聲之後便自己大快哚碩起來,看樣子也是餓了。
「嗯!」因為想著這次之後兩人可能會有好長時間見不到,所以君顏還特意下廚做了白淺喜歡吃的菜,但是白淺似乎根本就沒吃出來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他和皇兄都會廚藝,並且還不差,甚至連父皇都會,記得父皇曾經說過,做為一個皇子,不單要會帶兵打仗,保家衛國,還要能夠經得起挑選。
父皇說,出門在外不能只靠朋友,自己多會一些東西總是不會吃虧的,那時候他還不是非常能夠理解這話的意思,但是經過多年在外邊行軍打仗,過了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之後便暗自發誓要好好學習廚藝,不指望一定能夠做得很好,但是最起碼要能夠吃得飽。
「凌楠,他已經通過了初次選拔,你若是同意,我就帶他走,若是不同意的話,我就把他留下!」白淺小口喝著湯。本已經感覺不到餓的肚子在此刻咕咕大叫起來。
「讓他跟著你去鍛煉鍛煉鍛煉也好!」說話間,君顏掰下一隻雞腿遞給白淺,自己拿了另外一隻,按理說吃雞腿是非常不觀的事情,白淺卻突然發現,君顏吃的雖然快,也算是大口大口的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卻是非常的優和賞心悅目。
她暗自點頭,到底是皇家的人,禮儀是根深蒂固的,他身上散發著的貴族氣息,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就連吃飯都能吃得這麼好看,君顏當真是一個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人呢。
「嗯?」白淺算是吃出一些特別的味道了。她微微擰眉,有些驚訝。
「怎麼了?」君顏抬頭,語氣有些急促,眸子壓得很深,白淺還是發現了麼?
「沒事!」白淺再次咬了一口,不對,這個不是軍營廚房做出來的那個味道,因為軍營裡全是男人,吃的東西都偏油膩,她第一次吃飯的時候就隨口嘮叨了一句太膩了不好吃,但是為了不麻煩別人。她其實是沒有跟廚房的人說這個事情的,所以最近吃的東西都是那樣的,她本就是個吃貨,並且仗著吃多少都長不胖這特性,更是吃遍了世界各地的美食。嘴巴不是一般的刁。
剛剛在喝湯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這會兒仔細吃下來,她基本可以斷定,這些東西不是同一個人做的。
白淺又提起筷子在其他菜裡都盛了一些仔細品嚐起來、
果然啊,她還是比較適合清淡一些東西。眼前的這東西真的能夠讓人胃口大開呢、
「今天廚房換人了麼?」白淺並未將這件事情跟君顏這人聯繫到一起。在她看來,君顏能夠記得她喜歡吃的東西也算是一種心意了、
「嗯?」君顏微怔,臉色微微紅了起來。「是吧!」這話答得模稜兩可,所以白淺眉頭挑了一下,但也沒打算細問、她只當是君顏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事情。
「具體的計劃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還是會在之前你買下的那個院子裡,若是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經常過來瞧瞧!」因為時間緊迫,所以白淺打算邊吃邊說。
「嗯!」君顏點頭,他當然會經常過去瞧瞧的,不過卻不是不放心白淺,而是萬一他想她了呢、
「那片位置相對隱秘,但是隱秘度還是不夠,還有就是,訓練設施肯定也是要重新安置的……」
「要多少錢,你到時候列個單子給管家就是!」君顏直接打斷。反正這些軍隊
訓練出來之後也是要為國家效力的,若是到時候他沒錢了,不是還有皇兄麼、
「這樣自然最好不過了!」白淺笑開,有錢好辦事啊,特別是有個像君顏這樣的既有錢又相對聽話的領導,那簡直是做夢倒要笑了!
「君顏,你屁股上的傷好點沒……」俗話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既然已經受了君顏這麼多的好處,她總該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的。
「咳咳!」君顏剛剛塞到嘴裡的雞肉以
非常不的姿勢盡數噴出,在他面前的白淺自是不能倖免。白淺臉色瞬間黑了一層。特麼的,這年頭,關心一下人有錯麼。
難道老天爺也覺得她不應該這麼作麼?
臉上的她勉強還能夠忍受,擦了便是,只是可惜了眼前這一盤盤好菜了,這還沒吃幾口呢就全都報廢的了,真特麼的暴殘天物啊、最主要的是,她難得吃到一頓相對爽口的飯菜啊。
可惜,真是可惜了。
君顏無奈,看著白淺精緻的小臉上滿滿都是他剛剛嚼爛的碎肉,那叫一個尷尬啊。
白淺問什麼不好,非得問他的屁股麼,他是被摔了幾次不假,但他身子底子好啊,屁股上也確實被摔得不輕,不過那些都是皮外傷,只要……不穿褲子肯定能夠好得快,這要是穿著,縱使有靈丹妙藥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長疤啊。
君顏糾結半天,還是覺得既然是自己犯的錯就得自己承擔,於是他趕忙起身,從一旁的小兵手裡直接奪過帕子胡亂的替白淺擦了起來。
「將軍,那是……」奈何君顏的動作太過急切,小兵手裡的毛巾被不由分說的奪走,他甚至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帕子就已經粗暴的遍佈了白淺整張小臉。
白淺吸了幾下鼻子,終於回神。
「這抹布是哪裡來了?」說這話的時候,白淺只看著站在君顏身後已經完全呆愣了的小兵,君顏聞言,這才驚覺自己剛剛一個不小心將白淺白哲的小臉徹底的塗成了黑色。
「回夫人,這是小的用來擦地的……」因為他們住的屋子都是木質屋子,只能用毛巾來擦才能清理乾淨,最主要的是,今天將軍練字的時候似乎有些心神不寧,不小心將墨汁打落,所以……
聞言,白淺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但是好在此刻臉上本就是滿滿的墨汁,倒也看不出來,只是各種味道混合在她的臉上,讓她反胃到只想吐。
明明餓得要死,卻硬生生被弄得沒有半點食慾,白淺現在真的好想揍君顏,可是剛剛跟人家要了那麼多的東西,現在揍他會不會不好?
於是,白淺思考再三之後決定,忽略。
可是君顏卻被嚇得不輕,急忙往後倒退三米,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是那種想笑不敢笑,想忍又忍不住的模樣。
白淺看得氣急,直接轉身離開。
「白淺,你不吃飯了麼?」君顏這話沒有取笑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的擔心白淺會餓肚子,還有就是,這一大桌子的菜好歹是他親自做的,不吃了感覺怪可惜的。
「你要是還能吃得下去的話,你就繼續好了!」白淺外出的步子一陣踉蹌,差點摔了個底朝天,她轉身,惡狠狠的等著君顏,掃了一眼那些還殘留著君顏口水和肉末的菜餚,丟下一句話徹底離開。
君顏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傑作,有些懊惱,但是已經來不及,但還是坐下,直接夾起一塊紅燒肉往自己嘴裡塞去、
「不就是一些口水麼,吃一下是會怎樣啊,果真是個嬌縱的公主!」嘴裡還不忘記碎碎念。
「什麼味道!」小兵實在不願意承認這個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居然有這麼齷齪的一面,默默的撿回了漆黑的毛巾,輕輕的走了出去。
他要將今天看到的一切事情都當成是一場錯覺,而現在,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吸收一下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之後,再忘掉。
君顏剛剛吃了一口便覺得味道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手上滿滿都是漆黑的墨跡,瞬間,便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好吧,其實凌楠那小子說得沒錯,生長在皇室裡的人,有誰沒有一點潔癖呢?哎。」君顏暗自抹了一把傷心淚。本想跟白淺好好吃一頓飯的,好好的氣氛卻被自己親手給毀了。
「睡了一覺,看上去精神都不錯啊!」白淺眼睛在這五百多人身上掃視,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呵呵!」大漢們相視笑笑,休息好之後,確實渾身舒暢了許多,雖然,身體各個器官到現在依舊疼痛和叫囂著,但是只要一想起他們已經通過選拔,便開心到可以將一切的煩惱和疼痛都拋棄、
「先別笑!」白淺清了一下嗓子,有些事情必須在之前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還要費力來解釋、
聞言,空氣一下子就變得靜謐起來。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因為白淺的口氣有些沉重,就好似將要說的,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果然、
「首先,我得恭喜在場的所有人,通過了我的第一場
測試!」
眾人疑惑,聽這個口氣,難不成還有第二場?
「你們猜的沒錯,我之前就已經跟你們說過,我的那支隊伍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
「當然,能夠熬到現在的都是英雄,這一點我從不懷疑,但是大家別忘記了,我之前說過,我只需要一百人!」
聽到這裡,下面立馬炸開了鍋,之前不過以為是公主隨口說說,卻不想,居然會是真的,那麼,也就是說,在場的人當真,能夠留下的只有五分之一麼?
「當然,若是第二次的測試結束之後,你們仍舊能夠留下的,那麼,我也會考慮直接將人數增多,但是大家請相信我,你們是不可能完全留下的!」白淺這話說得不但狂妄而且邪惡,眾人心裡雖然五味雜陳,卻都怪罪不下來。
因為,通過這幾天的比試,他們突然間就懂得了成則為王敗則為寇這樣的事情,更加明白,
公主說得都是對的,人上人,不可能會是很多人、
「是!」
「既然大家都已經明白了我說的話,那麼,我也就不需要多說什麼了,大家好好記住這個地方,這一次離開,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當然,也或許明天就有人回來了!」她笑得清淺,手指在整個練兵場來回走動、饒了一個圈之後,又回到原點。
「在此之前,我想讓大家清楚幾個事實,第一,我不管你之前是多大的將領被君顏多麼的器重,但是,到了我這裡,一視同仁,誰也別想例外。第二,從今天開始,你們直接叫我頭兒或者是老大,堅決不准叫公主或者是夫人,第三,請大家執行我所下達的每一道命令,當然,前提是對的命令。因為我始終相信人無完人,所以我說的話,也不一定都是對的!」
「以上幾點,大家可能做到?」
「能,能,能!」聲音依舊洪亮,眼睛依舊炙熱。
「那好。沒有疑問的話,咱們就出發了,咱們要去的地點一會大家可以仔細問清楚,宿陽,程墨,林韜,林菻是知道的,找不到的可以問他們!」
「嗯?」眾人不解,難道公主不親自帶路麼?
「哦,忘了告訴大家了,從現在開始,第二場的選拔正式開始,記住,請大家務必在今晚酉時之前全部趕到指定地點,否則,直接淘汰!」
「還有,不許使用任何的代步工具,包括馬!」
「好了,現在,大家可以核實地點了,核實之後若是沒有任何問題,便直接出發吧,我會在這個地方,恭候各位大駕!」
白淺說完這話直接轉身離開,絲毫不管眾人的錯愕。
她率先邁出了軍營,既然說了這是一場比試,現在她的身子大好,自然是不能錯過的,不過,直到走出大門也並未見到君顏,她不以為意,只當他在忙。
「夫人。夫人等等!」她利落的轉身,準備慢跑前行,卻在這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喊,聲音有些熟悉,白淺轉身,便看到之前將她臉染成黑色以至於到現在都還透著墨水味兒的罪魁禍首朝著她跑來。
「將軍臨時有事不能親自過來送您,他叫屬下過來轉告公主,叫您一個人在外面千萬保重身體,待他有空之後便會去看您的。還有,將軍說之前您肯定沒吃飽,所以特意準備了這個叫我給公主送來。!」白淺接過,是幾個剛剛做好不久的肉夾饃,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君顏還算是個良心的人嘛。、
「替我謝過君顏!」白淺也不扭捏,接過紙袋淺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還有什麼事?」看著小兵依舊吞吞吐吐不曾離開,白淺忍不住皺眉、
「夫人啊,其實之前那些東西沒吃真的好浪費!」這話出來,白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小兵是在責怪她麼,她倒是想吃啊,可是已經被君顏弄成那樣,誰還吃得下去?
「夫人千萬別誤會屬下的意思!」看白淺一臉陰沉,小兵趕忙解釋,他今天已經暗自思考一天了,雖然覺得將軍那樣做確實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但是他也是一時心急倒也還能夠理解,但是因為這樣讓公主誤會了將軍的人品便不好了。所以,思考再三,他還是決定來解釋一下。
「屬下的意思是,今天將軍不是故意那樣做的!」他本是很賣力的在解釋,卻不想越描越黑,這話出來,白淺的臉瞬間就變了顏色,她當然知道君顏不是故意的,他若是敢刻意這樣對她,那麼,他怕是真的不想要下半輩子的性福了、
「哎喲。瞧瞧我都做了些什麼不靠譜的事情啊!」眼睜睜的看著白淺誤會了君顏,小兵恨不得給自己幾大巴掌。
「哎喲,我還是直說好了。公主,其實今日那些飯菜都是將軍知道您喜歡親自下廚為您做的,您沒吃幾口就被將軍自己給糟蹋了。所以屬下才會覺得浪費,這件事情將軍之前就已經吩咐好眾人不許告訴公主,說是擔心公主嘲笑他,但是屬下思考了一天了,還是覺得應該跟您說說,咱們將軍就是性子耿直了些,更不會說好聽話,所以,小的覺得,告訴您或許能夠讓您感受到將軍對您的心意,這樣,或許您就不
會那麼生氣了!」小兵的語氣,感覺像是在將君顏托付給白淺一般,甚至是希望白淺多體諒一下他們將軍,事實上,白淺的理解沒錯,因為小兵本來也就是這個意思、
從夫人來到這個軍營的第一天開始,大家就在驚訝夫人的厲害的同時卻也看到了將軍的唯唯諾諾,大家私下裡商量了很久。最後終於得出結論,那就是,將軍還並未追到夫人,而且,夫人似乎根本就不喜歡將軍。眾人甚至還在私底下給君顏寫了一個追妻計劃,只不過那個計劃還沒有完善夫人便要離開了。可憐他們的將軍只能再次獨守空房。
白淺扶額,只是短短片刻的時間,他情緒已經由憤怒轉變為複雜,她在君顏心裡就是個不知道感恩的壞女人麼,再者,現在能夠親自下廚的男人可不多見,更何況還是有著尊貴身份的君顏呢。誠然,聽到這話的時候,她居然覺得無比的感動,心裡一股暖流再次衝撞著自己的整個身體,熱氣一直蔓延,差點溢出了眼眶。
白淺想,她其實是個不會控制自己情緒和多變的女人。
嘴裡的肉夾饃突然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白淺只是乾澀的嚼著,卻越嚼越覺得難以下嚥、
君顏這個傻子啊,恐怕現在也不是真的在忙,這肉夾饃分明還會燙手,定是擔心她沒有吃好所以又親自去做了。而現在,恐怕還待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吧?
想想他那個想來見她又不敢來的彆扭模樣,白淺居然真的就要哭出來、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般
為她考慮,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關心她到底能不能吃好睡好,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君顏這樣顧及她的心情。
甚至,以為她不想見到他,他便真的不出現,甚至,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白淺將肉夾饃直接丟給了小兵,撒開步子直接朝著廚房奔去。
廚房在整個軍營最中間的位置,也確實是一段不短的距離。但是白淺之前從未覺得,有哪裡的路能夠長到現在、甚至讓她跑了很久也依舊看不見廚房的位置。
那種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君顏的情緒溢滿了她的整個胸腔。她難受的無以復加、、
和君顏的每一次相處和遇見,到君顏親口對她說喜歡,從一個彆扭青澀到不知道自己青春期反應的大男孩到前幾天差點獸性大發吃了她的日漸成熟的君顏,從冷酷無情的鐵面大將軍到現在為了她甘願變成小孩子,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君顏,白淺只覺得心裡特別的酸澀、
這是感動麼?
她想,這一定是感動。
白淺一口氣跑出到了廚房,正在對著餐具發呆的君顏像是有預感一般轉身過來,待看到白淺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陣子心裡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到底是因何而來了、
他只是不想讓白淺離開,但是白淺卻不得不離開,他們都有各自喜歡和執著的東西,所以他不能阻攔。
「白淺!」君顏笑開,像足了一個非常陽光的大男孩,白淺覺得,他的笑容裡似乎透著某種魔力,能夠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但她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催眠術,這或許,就是君顏的魅力所在吧、
不過,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臉上,隨即變成疑惑,看了一眼天色,這個時候,白淺不是應該出發了麼?
「你為什麼……」又回來,話音未落,君顏只感覺到整個人都被白淺緊緊抱住。手裡的勺子就這麼翩然落地,君顏愣了很久才緩緩伸出手將白淺整個抱住。
白淺將頭埋在君顏胸前,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心裡突然就安定了許多。
她從來都不是衝動的人,可是就在剛才,她突然就想這麼任性一次,雖然還不能夠確定自己的心意,但是君顏的做法確實已經感動到了她,她覺得,既然覺得感動,那就應該回來跟他說一聲謝謝,但是回來之後看到君顏驚喜的模樣,她突然就沒忍住直接撲到他懷裡。、
君顏唇角的笑容漸漸擴大,一種名為滿足的情緒在自己身體裡蔓延。
原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原來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互擁抱是這樣的感覺。美好,而且幸福、
他看著白淺小小的頭頂,笑得無比滿足。
白淺,白淺,你這麼做,是不是也代表著喜歡我了呢?
「君顏,你的廚藝不錯!」良久,白淺直起身子,看著灶台上還剩下的肉夾饃,笑得很是滿足、
「你都知道了?」還沒過夠癮,白淺的身子便已經離開,心裡突然就湧現出了無限的不捨,君顏整個人都變得焉焉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白淺樂呵呵的一笑,「既然你都已經做了,還擔心我知道麼?」看著君顏的臉蛋再次變紅,白淺只覺得心情無比的好。
君顏他,真的是一個愛臉紅的男子呢。她之前看古書的時候記得有個很厲害的古人叫張飛,他的臉會變成黑色的,
還有關羽,他也是個大紅臉,對了,還有她最喜歡的包拯,也是黑色的臉呢。甚至因為太黑還被人親切的稱之為包黑炭……
白淺想,或許經常會變臉的人都是很厲害的人物,回想過去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的呢。君顏也算的吧,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名震四方的戰神了。
「君顏,我很感動!」白淺回神,她突然發現自己在君顏面前總是特別容易走神。
「嗯?」君顏不解,剛剛湧入心底的那份幸福感突然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白淺為什麼突然說感動,又為什麼突然回來擁抱他,難道是因為,白淺想用這樣的方法徹底離開他麼?
戀愛中的人會變得小心謹慎,暗戀的人更是會因為一點點風吹草動便會胡思亂想。
君顏那顆懵懂的心,便也是這樣。
「我一直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之前除了師傅和蘇瑤,以及我的家人,沒有任何人關心過我,甚至沒有人會在乎我的生死!」
「我也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就應該是那樣的!」在白淺的記憶裡,養父養母給了她別樣的關懷,而師傅和蘇瑤,給她的僅僅是陪伴、
「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出現一個像你一樣的人,他會在乎我到底開不開心,能不能吃飽睡暖,會不會傷心難過,我更加不知道,居然會有一個人,在看到我受傷之後變得比我還著急!」
「君顏,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我更不懂得真正的夫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概念,但是我想,我或許真的可以試試這麼做!」
「怎麼做?」白淺只是隻言片語的說起了自己的過去,雖然雲淡風輕,但是君顏卻隱約覺得心疼、
「我想,我或許可以試著喜歡你!」白淺笑開,整齊潔白的牙齒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