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可都清楚了?」皇帝聲音依舊很輕。
「清楚了,剛才多有冒犯,還請貴國皇上海涵!」眾人重新落座,嘴裡說著客套的話語。
「還請貴國皇帝降罪!」大臣知道此刻自己已經錯了,便跪下道歉。
「做為龍耀的重臣,此次又是因為各國之間的友好才聚在了一起,本該放了你一馬的!」皇帝輕聲開口,聲音不到,威嚴的氣息卻顯露無遺。
大臣面上一喜,他清楚的知道,剛剛那樣冒犯軒轅皇帝,理應重罰的,可是聽著這話,似乎還有轉機。那是不是,皇帝會因為是在這樣一個重要場合,饒了自己呢酢?
「但是……」只一個但是,眾人的心便被提了起來。龍鈺輕輕皺眉,很快恢復自然、
夜冥看已經無戲可看,便也回了自己的位置牙。
「但是,此刻當著那麼多國家的面,若是不罰,倒顯得我軒轅好欺負似的!」
大臣臉上的笑容就這樣僵住,皇帝這話,就說明不但要罰,而且還要重罰了。他不自覺的冒出幾滴冷汗,跪著的腿微微顫抖。
「來人,拖下去,斬了!」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已經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白淺微微歎氣,看似惋惜,她剛剛救下的人命啊,就這樣被君然砍了,好可惜。
但是表情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真正覺得惋惜。
眾人一愣,神色各異、。
「貴國皇帝,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您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一些?」龍鈺把玩著手裡的杯子,說得漫不經心,可他身邊的人,明顯能夠感覺到他此刻的不滿,他低垂的頭那般的陰鬱,似乎都要將身側的人給凍僵了。
「哦,是麼?」君然冷笑,不答反問,「若是我軒轅的大臣到了貴國,當著眾人的面當眾指責,龍太子或者是你父皇,換成是你們,又會怎麼做呢?」
龍鈺抬頭,直視君然,並不說話,答案卻非常明顯。
「既是如此,龍太子又何須多此一舉?」君然抿唇,笑言。
龍鈺臉色鐵青,卻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暗自瞪了一眼大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即使在討厭這大臣,即使覺得他有百般丟臉,但是他卻不得不維護,且不說父皇那個老東西有沒有暗中派人監視,就算拋開這個不說,他也不能在氣勢上弱了軒轅,此刻,他代表的就是一個國家的氣勢。
可是很顯然,這第二次的小比試,他還是輸了、
白淺注意到,龍鈺坐下之後,他身後的男子伸手輕輕拍了他的肩,那人,跟他是什麼關係?
若只是單獨的侍者,定是不敢在這個時候給予安慰的。那人看上去寵辱不驚,倒像個厲害角色、
「稍安勿躁!」那人說的啞語,只是稍微動了一下嘴,並沒有出聲,白淺卻看懂了、她相信,蘇瑤也同樣看懂了、因為唇語課,當初是兩人共同參加的集訓班。
「來人,拖下去斬了!」君然大手一揮、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老臣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您救救老臣,老臣不想死啊!」伴隨著一陣陣淒厲的叫聲,大臣終是被拖了下去。很快便有侍衛來報,說是已經斬了、
聞言,君然只是笑笑,下座的眾人更是大氣不敢出、看著君然,臉色變得愈發的複雜。
都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和平時期就更應該和平相處,剛剛聽他那麼說,本以為只是緩兵之計,待宴會結束後將人送還,卻不想,君然真的是真的斬了。
很顯然,君然根本就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打擊報復,不在乎其他國家是不是真的會因為此事而介懷,他年輕,可以狂傲,可是他不但年輕,他也是真的有這個資本,他這是在告訴眾人,若是今後誰敢冒犯了軒轅,那麼,下場就和這人是一樣的、
白淺看已經沒有她們的事情,給蘇瑤使了個顏色,跟君顏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你就這樣走開,也不叫上羅蔓!」兩人剛剛走到一起,蘇瑤就忍不住笑著問道。
「估計她比我們更受不了裡邊的氣氛!」白淺笑笑。「放心,她很快就來!」
說罷,便感覺肩膀一重,羅蔓已經在身側了。
「你們倆太過分了,出來都不叫我!」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撅了嘴,惹得兩人哈哈大笑、
「這裡可是你的,你想出來還不簡單!」白淺笑得前仰後翻、
「好吧,算你說得有道理!」羅蔓小嘴一拉,恢復了正常。「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聚聚吧?」羅蔓說這話的時候雙眼放光,白淺知道,這人肯定又饞酒了。
「怎麼,君然那只黑狐狸不讓你喝酒啊?饞成這樣?」
「哼,知道還問,你真的無比討厭!」羅蔓嘴上這麼說,卻沒有絲毫討厭的神色,直接拉著兩人朝後宮跑去。
看著她猴急的樣子,白淺微微一笑,不反抗任由她拉著跑。皇后的頭飾太多,跑起來丁
玲作響,一路上倒是引發了不少的回頭率、
說來也慚愧,之前好多次羅蔓相邀都有事情拒絕了,上次見面也是匆匆就離開了。這次,怎麼著也得好好補償她一下才是。
「走吧,剛好,我有事情跟你們說!」
之前得到的那一大筆賞賜她一直
沒捨得動,就連宿陽前幾天跑來找她哭窮她都狠心沒給。就是為了找個合夥人做個生意什麼的。
而羅蔓和蘇瑤,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有錢,二來,有勢,身邊有這麼好的資源,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
待夜幕徹底降臨,當晚宴結束,當君顏君然墨殤回來之後,看到的便是抱著酒罈子已經進入夢鄉的三人。
她們睡的好安穩,笑得好甜,三個男人居然忍不住同時頓足,不忍心在靠近一步,生怕自己的靠近會驚醒了他們、
君然擺手,三人轉身出了內室,在院子內的一顆月桂樹下坐下。
宮人很快便端來了水果好糕點。
「要喝酒麼?」君顏提議。
「當然!」三人一拍即合,剛剛有人在,需要招呼,眾人只是喝了一點點,實在拒絕不了的那種稍微喝了,其他的,便誰也沒有多喝一口。
都說喝酒誤事,這話其實是不假的,特別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更是容不得一絲馬虎。
「記得咱們第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麼?」君然微微感歎,此刻的他風/流倜儻,狂放不羈。
「當然,我記得那次是咱們偷偷跑出了皇宮,在街邊看到那些大人喝酒,三人一合計,便忍不住去嘗了!」
「哈哈。這麼尷尬的事情。應該都記得吧,我記得當時我咱們第一次出宮吧,連銀子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喝醉了之後被掌櫃的一陣臭罵,好在當時有巡視的捕頭經過,他認得我,不然咱們三,可能要被賣了呢!」墨殤接話,想起曾經,也真是覺得三人夠傻的了。
「那時候咱們幾歲,還記得麼?」
「不知道,三歲,四歲,又或者是五歲?」君顏喝了一大口,偏頭想了想,但是想半天實在不記得名字,腦子也變得有些混沌。
到底是幾歲啊,為什麼想不起來呢,是更小,還是更大呢?
「哈哈,我也不記得!」
「你們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君顏這話出來,剩下的兩人手裡的酒罈子同時滑落,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君然更是熱淚盈眶,他這個不近女色的弟弟,真的開竅了麼?
「你們別這樣看著我!」君顏有些尷尬,他懷疑他喜歡白淺很久了,只是一直得不到確認,上次問了凌楠,那傢伙只知道一個勁兒的笑,問了也等於白問。現在剛好有機會,問問他們也不錯,否則,那種複雜的心思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間,他都快要被逼瘋了、
「這個……!」墨殤輕咳一聲,準備說說自己喜歡上蘇瑤的那種感覺,話到嘴邊卻被君然瞪了一眼,便又忍了回去。
「你先告我們,你現在對白淺,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君然問完,墨殤只想笑,要不怎麼說這人是狐狸呢,連自己的親生弟弟都不放過。這不是擺明了欺負君顏沒有經驗麼,不過,他明亮的眼睛微瞇,不過這樣的八卦他也喜歡聽啊。
第一戰神,他動心會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和他們有所不同?
「為什麼要我說。明明是我先問的你們啊!」
「你若是不說,我們怎麼幫你判斷是不是喜歡上白淺了呢?」君然回得理直氣壯、
「哦,是麼?」君顏皺眉,聽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但是為什麼他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呢。可是他現在腦子就是一團漿糊,根本就分辨不了任何的東西。於是,他使勁搖了一下頭、
「嗯,我們還會騙你不成?」君然挑眉,輕輕轉身,看似已經不耐煩了。仿似再說,好吧,你愛說不說,反正我也不想聽。
君顏一急,立馬開口,「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說!」見他說話,剩下兩人便默契的轉身,好奇的看著他。
「一開始的時候吧,我以為我只是對她有些好奇,所以我派人去查探關於她的一切,可是在一次次的打賭中,我發現,我越來越欣賞她,甚至只要她出現在我面前,我的視線便會忍不住一直追隨著她,看著她開心,我也覺得開心,看著她心情不好,我也好像是感同身受!」
說到這裡,君顏的臉再次熱了起來,好在此刻是晚上,根本就看不見他面上佈滿的紅暈。
「當一項項的資料都顯示,她可能不是真的白淺的時候,我慌亂,甚至有些擔心和害怕。可是,當我證明她真的是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自覺的輕鬆了許多!」
他的情緒,會跟著他說的話而來回變化,時而激動,時而心慌,時而害怕。似乎那種毛頭小子的懵懂都會在他身上一一出現,兩人對視一眼,眼裡的深意越發明顯,只是,君顏自己全然不自覺、
「看見她的時
候,我的心會跳得好快,看不見的時候,我就會幻想她此刻正在做什麼,甚至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她面前,儘管她對我不理不睬,看見有男的對她心懷不軌,不,別說心懷不軌了,只是多看了她一眼我就會覺得很生氣……」
「有時候,我就好想抱抱她,好想……」親親她,這樣的話,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單純少年來說,實在是難以啟齒了、
「好想什麼?」君然笑得很是燦爛。此刻月光已經悄悄探出頭,照在他的臉上,顯得越發的明媚。
竟是,那般耀眼。
「沒什麼!」君顏微微尷尬,抬起罈子再次喝了一大口、
「其實,你的這種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墨殤踟躇著開口,之前
前跟君顏說過一些他對蘇瑤的感覺,但是自從……只是想到那晚回去之後兩人偷吃了禁果,墨殤就忍不住臉色發紅,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呢。
「怎麼?」君顏不懂,君然卻笑得越發的明媚了,這兩人,怎麼就這般的愚鈍呢,不知道自己那是怎麼了,就不知道找點春/宮圖之類的取取經麼。
「其實我一開始也跟你是一樣的反應!」墨殤想了半晌,終是開口。「我也懷疑過蘇瑤的身份!」
「哦?」這話換兩人驚訝了、
「成親之後,我發現她跟傳言不符,便也做了很多的打探,憑借多年的破案經歷,我甚至可以確定,她不是蘇瑤!」
「但是每一項證據都充分證明,她就是蘇瑤!」墨殤的話,君顏感同身受。
「我想,一個生長在深閨的女子,是不可能對屍體有興趣並且還那般炙熱的!」這話引起了眾人的沉思,沒錯,白淺和蘇瑤,兩人之間的一切行為似乎都不正常。
「那天……我聽到蘇瑤喚白淺,啊音!」君然突然開口,那天因為懷疑,他在蘇瑤和白淺相認的時候用了內力,所以,他不但聽到了蘇瑤喚白淺啊音,還聽到他們說起的另外一個人,但是那件事情,他並不打算說。
如果說白淺心裡真的已經有人了,那麼,他希望自己這個傻弟弟能夠感染她,讓她忘記她心底的人重新愛上他,他怕這會兒說出來,會讓他剛剛燃燒的激情全都毀於一旦。
那個,並不是他希望看見的。
當然,他也是刻意去探聽的,做為一個帝王,墨殤和君顏不在意的東西,他卻不得不在乎,不得不加倍小心。
試想,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女孩,她是怎樣做到訓練,號召那一百多名戰士的呢。又是憑借什麼,居然贏了君顏的虎營呢?一切的事情都顯示著這件事情的不平常,所以,他不得不防。
「沒錯,資料上顯示。她們倆之前其實並無交集!」墨殤接話。
「不管從喜好,性格還是其他地方來說,她們和本來的蘇瑤和白淺都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除了外貌,還有家室,似乎什麼都不對……」
「她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熟知她們的所有人表現都很驚訝,但是,卻都非常確定的告訴我,那就是蘇瑤沒錯!」
「白淺曾經跟我說過,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君顏緊皺眉頭,突然想起那日白淺說過的話。
「很巧,蘇瑤曾經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墨殤點頭,比起君顏的驚訝,他的反應相對平淡。
「……」
「她們都說過自己不記得曾經的事情,但是卻在初見的時候就認出對方,甚至還說,好久不見!她們那時候的表情,以及之後的一切表現,都充分證明,她們其實是記得之前的事情的,只是,她們記得的,其實不是白淺和蘇瑤經歷過的事情!」這話聽著很繞口,但是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
「還有,她們初見時候的那個握手的手勢以及介紹自己的方式,和我們有很大的差別!」古代人見面是抱拳或者行禮,她們卻是握手,說得話,似乎也相差很多、。
「白淺的訓練方式,蘇瑤的驗屍方法,以及她們說的很多話,就比如,犯罪心理學等等那些詞,是我們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的!」君顏接著說道,只是越是分析,越會覺得可怕。
「我還記得,她們倆第一次看見**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平靜,甚至不需要我們解釋,便已經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按理說,前段時間的**事件,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次出現的,初見時,他們幾個都非常的震驚,但是她們兩個沒有,他甚至還從兩人的目光中看出一些玩味來。不,或許說不屑更為貼切,她們根本就看不上那個威力很大的東西。
「白淺沒有內功,但是功夫不差,蘇瑤沒有功夫,但是她驗屍的時候需要的器材很特別!」其實不光是器具特別,就連蘇瑤第一次提出需要解剖屍體的時候也是把她嚇得不輕……
她熟悉人體的每一個器官,解剖屍體非常的嫻熟,寫出來的東西,一目瞭然。
「這一切都不可能是意外!」君然開口。「一個人的外貌會變,性格會變,但是變得如此徹底的卻是不多,再者,一個人的性格是根深蒂固很難改變的東
西,而她們,似乎除了外貌一模一樣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別說相同,就是相似也沒有。
「我從來不相信巧合!」墨殤微微歎氣,其實很多時候,他會想,要是他沒有那麼敏感就好了,這樣在發生這些讓人疑惑的事情的時候,他就可以當作看不見。
其他都無所謂,可是這件事情關乎的是蘇瑤,那個他愛著的女人,一切,便就不同了、
他一直不敢想這件事情,甚至刻意忽略。可是,他卻不得不面對。
若是白淺,或者蘇瑤,她們是易容潛伏在軒轅的奸細,那麼,他們又該如何自處呢?
是殺了還是原諒、
可是,這些所有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的時候,他卻突然覺得沒有那麼可怕了。蘇瑤愛他,他愛蘇瑤,她記得蘇瑤曾經說過,他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那麼,是不是就證明,就算蘇瑤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那麼,她也會為了他而改變呢?
想到這裡,他突然明朗,再者,他相信他的蘇瑤不會是奸細,因為這麼多年,她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就在和蘇瑤表明心寂之後,他便開始認真的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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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想,若她真的做了錯事,那也沒關係,若是死罪,他陪她一起死,若是小打小鬧的,或者是需要坐牢的,那他就安靜的等她出來就好。
可是,所有的事情,越是查的多,越是深刻,所有的證據似乎都在指證著,蘇瑤就是蘇瑤,但也都指證著,此蘇瑤不是彼蘇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