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遲建輝，連身後的沈凱軍也是目瞪口呆！
像是進行了一次成功的演出，肖晨向兩人欠了欠身，然後再次用兩個拇指指向自己，嚷道「微納機器人學博士！」
「根據我的推測，這些納米機器人通過某種方式進入榮開賢體內，通過血液循環運行到腦部，然後在某些部位聚集起來，然後以一個圓環的形式從裡向外開始破拆式的打洞。」肖晨邊說邊演示「有不少納米蜘蛛被卡在裡面，但是絕大多數完成了它們的破壞工作，這個工作幾乎是同時完成的，然後，就是爆發性的腦血管破裂」
說到此處，肖晨也不再像他平時那樣趾高氣昂了。
「遲艦長，現在你也應當明白」肖晨用異常溫和的語氣說道「這種規模的破壞，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修復的，即使能夠復原血管，周圍的腦組織，早就壞死了。」
遲建輝這才明白，自己為何覺得原來那張腦圖如此眼熟，那種幾乎偏執的平均分佈的模式，正是自己在戰艦底部看到的分佈模式！
遲建輝現在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發現了原因，又能怎樣，發現了原因，留給遲建輝的是一個更爛的攤子，問題解決了一個，卻引出了更多的問題，這些機器人是被認為注入榮開賢還是自主進入的？這些蜘蛛是哪裡來的？還剩下多少？最主要的問題是，為什麼要針對榮開賢？
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肖晨卻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不停地對著遲建輝挑眉毛，遲建輝被膈應地一個機靈，算是從他已經一團亂麻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老肖，你，你幹啥？」
「想不想知道究竟榮中校為什麼會這樣」肖晨一臉的興奮，神秘兮兮地問遲建輝。
遲建輝知道肖晨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了什麼重要的信息，忙問道：「怎麼？你知道什麼？」
肖晨兩眼放光，甚至頭頂也閃閃發亮。
「我不知道，但是榮中校知道。」肖晨沖遲建輝擠了擠眼睛。
「廢話」遲建輝失望地說「我當然知道他知道，但是我怎麼能知道他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肖晨顯然是聽得亂了，眼球轉了兩圈才搖搖頭。「什麼跟什麼啊，你到底要不要知道」
「快說！」
肖晨重新打開了那張腦圖。
「從這張圖上可以發現，榮開賢大腦中，雖然大部分出現水腫，甚至開始壞死，但是有一個部分，內側顳葉，卻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尤其是其中的海馬體這個部分。」肖晨指了指腦圖中心部分一個類似小尾巴的部分。
遲建輝仍是不明，一副迷離的表情。
「海馬體，就是短期記憶形成和儲存的部分。而榮中校出事的時間不是很長，所以那部分記憶應當還比較完好地保存著。」肖晨唾沫橫飛地解釋道。
遲建輝聽到此處，也激動不已「這麼說，這些記憶可以被提取出來？！」
「不行。」肖晨乾脆地說。
遲建輝已經有心把肖晨掐死了。
此時肖晨已經有點興奮地兩眼泛紅了「但是我可以建立一個鏈接。」
「鏈接？」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洛凡聖聽了肖晨的描述，堅決地說。
肖晨可憐巴巴地縮在了一旁，然後惡狠狠地盯了遲建輝一眼，心裡想著「我就說不要告訴洛中校，你偏不聽，這下麻煩了吧！」
遲建輝拍了拍洛凡聖的肩膀，說道「老洛，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是這是我們知道事情原委的唯一方式了，相信我，如果不是已經技窮了，我也不會同意這麼做的。」
「絕對不行，這些納米蜘蛛，雖然貌似已經失去了活性，可是誰知道是不是偽裝？萬一激活以後，爬到別人，比如你遲艦長，腦袋裡，又該怎麼辦？」洛凡聖認定肖晨是瘋了，而遲建輝，竟然去聽信一個瘋子的說辭，顯然也病得不輕。
「肖晨博士已經試驗過，這些蜘蛛在集群攻擊後，確實已經失去活性，他已經在提取出的一些蜘蛛中試驗過，可以更改命令，讓他們重新定位，並執行新的任務。」肖晨在遲建輝背後狠命地點頭，洛凡聖瞪了他一眼，他連忙又狠命地搖頭。
「那又如何，沒人知道記憶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就連短期記憶儲存在海馬體內，也僅僅是近幾年才得到確認而已，至於怎樣儲存，怎樣讀取，他以為跟讀個唱片這麼簡單啊！」洛凡聖一指肖晨，嚇得肖晨一哆嗦。
「這個，肖博士說已經有人在小白鼠上做過試驗，通過探針法可以讀取記憶的。」遲建輝轉頭對肖晨說「是吧，肖博士」
肖晨尷尬地笑了笑，「是啊，是啊，洛中校，真的，我不騙您。」
洛凡聖仍是搖頭「遲艦長，現在艦上已經出現非戰鬥減員了，難道你還想再來一個？榮中校生死未卜，你這個決定，無疑是要把他往死路上推！」洛凡聖惱怒道「另一個跟榮中校鏈接的人，恐怕也要被你的決定害死，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些！」
「不會有其他減員的！」遲建輝此時見說不通洛凡聖，心中也有些生氣了「這計劃是我批准的，當時是我去！」
洛凡聖一愣，神色登時就緩和下來，只是依然搖頭不止「老遲，我知道你調查心切，但你是一艦之長，是這艘戰艦的核心，如果你為了查明真相而如此冒險，便是置全船士兵的性命於不顧，置任務於不顧，這艘船，這次
任務，不能沒有你，所以，你絕對不能去。」
遲建輝歎了口氣「老洛，我也不是這麼著急地去自殺，而是認為肖晨這套方案，有他的可行之處。況且，你剛剛說這次任務至關重要，但是如果不查清榮開賢究竟是被誰所害，他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殺一兩個人這麼簡單，恐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如果他下次找到陳女士，那我們就百死莫贖了。」
洛凡聖遲疑了，剛剛僅僅是覺得遲建輝的計劃是瘋狂的，卻忘記了如果能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對榮開賢出手，那麼陳女士被害只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