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吉!」凡妮莎認出門後的聲音,「你是糖果嬸嬸佩吉!」佩吉(豬仔)人如其名,是個胖乎乎的矮個女人,臉上總是帶著可親的笑,讓人不由聯想到甜蜜的糖果,所以大家都叫她糖果嬸嬸。很難想像她那張笑瞇瞇的圓臉上怒沖沖是個什麼樣,「請幫幫我們,我需要知道她在哪裡,真的。」
「是嗎,」佩吉不為所動,「我們的新任女王下回再徵集魔法師的時候,我會幫你留意帕拉丁被分配去哪裡的。」她繼續哼哼著,「不過女王除了帶走別人的男人之外沒有別的嗜好,帕拉丁什麼時候被放回來可是難說。」原來糖果嬸嬸在為她的男人發愁。
公主與雷納對視了一眼,索蘭達又先他們一步,把線索弄斷了。眼下只有潛入軍隊裡面找到帕拉丁,為凡妮莎施法解除與影子谷的聯繫。但混入新月城已屬不易,混入索蘭達的軍隊則更添了巨大的風險,而且就算找得到帕拉丁,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在第一時間把兩個人交給索蘭達。
我有一萬個理由打退堂鼓,卻只有一個理由讓我必須向前。
公主看著雷納焦急的藍眼睛,拉住他的手握了握:「別急,我們會找到他的,不解除詛咒,我哪都不去。」她轉頭剛要問門裡的佩吉哪裡能打聽到軍隊調配的消息,身邊突然鑽出了好多人影。
「就是他們!」
聲音有點熟悉,一個恍神之間,一張有著蜈蚣傷疤的臉擠到兩個人面前,正得意地揮著手中的短木棒,他的身後跟了十來個彪形大漢,看裝束都是職業打手。
雷納以快到讓人看不清的速度摘弓搭箭,瞄準疤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就是他們殺了你姐姐!」疤臉對身邊的一個乾瘦女孩說。那女孩瘦得皮包骨,面露病態,穿著色彩雜拌的補丁衫,雙眼卻炯烔地瞪著凡妮莎和雷納。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傍晚那個被雷納射死的妓女竟然真的在新月城有一個妹妹!就是說凡妮莎的判斷是錯的,他們殺錯了人。公主和弓箭手對視一眼,緊張地盯著面前的人。
「拉他們去見城主!」有人叫道。
「對!正義!」
「把他們裝進籠子裡!」
眾人激越向前,跑在最前頭的是補丁小妹。第一時間更新雷納的箭一支支射出,毫不猶豫,但落點都在不致命的地方,左腿、右腿、持劍的手臂,羽箭盡量為他們贏得時間,但對那補丁小妹卻無能為力,她越來越近,張牙舞爪,逼得凡妮莎背貼牆壁,無法動彈。
「不!」雷納眼看著女孩將寒光閃閃的白刃架上公主的脖頸,而她竟絲毫沒有反抗。恐懼襲來,雷納不顧一切地抽箭、搭弦、開弓、手指鬆開,那一瞬間有如千年,嗖,深沉的一聲,雷納閉上雙眼。
怒吼聲與女人的尖叫在窄小的巷子裡迴盪,搭配著如潮般的轟叫。我射中她了。腹中絞痛,雷納猛地張開眼。
凡妮莎腹部中箭倒在地上。
弓箭手感覺後腦挨了一棒,接著便摔倒在冰冷的青條石地面上,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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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的劇烈疼痛喚醒了昏厥中的凡妮莎。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的世界只剩下單純的疼痛,它啃噬著她的神經,纏裹著她的頭腦,最後令她無比清醒又睏倦之極。在那個叫大周的地方,她寧願承受最單純直接的疼痛,也不願面對極品美人的極致傷害。
雷納的這一箭射向補丁小妹的太陽穴,當時已被驚懼和懷疑擊倒在地的凡妮莎不知哪來的力氣,挺身為女孩擋下了致命的羽箭。她欠這女孩姐姐一條命。可她想都沒想過,如果自己真的因此而死,獻出生命的將會是雷納的族人,自己連這條命都不曾擁有,更何來還她一命之說。
每到這個時候,凡妮莎總是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又一波疼痛襲來,公主咬緊牙關,祈禱它會像夏日裡的微風一樣,來去輕盈。雷納的箭又快又狠,力道十足,箭尖從凡妮莎的左脅鑽入皮膚,又從另一邊穿出,直沒羽尾。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支箭避開了所有臟器,從它們之間的縫隙中穿過,只在公主的皮膚上留下兩顆血洞。疤臉一夥肯定用魔法為自己處理過傷口,但他們只保證傷口不會化膿感染,並沒有幫她化解疼痛。沒有什麼比看著兇手受苦更能撫平人們受傷的心靈了。
疼痛與疼痛之間短暫的空閒時間裡,凡妮莎開始打量自己身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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