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面面相覷暗自吃驚,後背發涼感覺腳像是灌了鉛一樣千金重,想使勁挪動雙腳但沒有任何動彈,分明就是瞧見有一個白影飛快閃過直奔到二樓,阿凱心念道:「此間真是邪門!」抬手之處,早就將那枚塗有螢光色粉末的「扉頁」旋轉飛刀擲出去,其餘幾人見他突然出手自知此事絕非這麼簡單,這枚測前方危險境地的旋轉飛刀此刻發揮它作用,就是為了探測前方未知危地,此飛刀曾設置過自動感應器,用箭頭塗抹螢光粉末就是為了沾上一些遺留下來的證據,從理論上來說是一款小型的探測器。其餘幾人面向嚴肅心驚膽戰地摸著口袋裡暗藏的匕首,齊齊向後四方桌邊疾退,抬眼想從旋轉樓梯上看閣樓屋上的動靜,只見那枚飛刀急速飛轉的從彪形大漢身側擦肩而過,呼嘯著朝樓上飛去,然後聽到幾聲啪啪的煙花綻放出來的聲音。彪形大漢一聲怒吼,眼珠子紅透了心急火燎地大叫:「你們……你們這是搶劫啊,樓上的是我老母親,傷了她老人家老子打扁你們!」那一聲怒吼震耳欲聾,手裡的一大盆牛肉四處飛濺散落一地,奇怪的是那小子沒有往上爬去反而一身肥肉打顫著直朝我們方向跑來,飛舞著拳頭完全一副拚命模樣。二狗嬉皮笑臉地趕緊跑到前面解釋「完全沒有惡意,這個不是武器」之類的云云,那個憤怒的胖子完全不聽我們解釋,凶神惡煞地就要發作之時,又聽到熟悉的轟隆轟隆旋轉風聲,「扉頁」旋轉飛刀在空中飛速運轉從二樓拐彎處直徑朝我們返回,我驚恐的看著那飛刀從彪形大漢頭頂上擦來,急忙大呼:「低頭低頭。」可那小子就像是癲癇症發作一般完全不聽使喚,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彎腰一撲飛刀從頭頂上滑過,幾根頭髮在空中飄落。
「快,快拉開他,快被要憋死了。」方纔他撲來的瞬間我們幾人嚇了魂似的都跳開了,還以為這小子撲個空沒想到竟然二狗完全看出神了,沒有躲閃直接被眼前龐然大物壓倒在地,猶如一尊大山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偶然間隙中二狗一臉憋得紫青色從身側伸出一隻手來大叫:「幫………幫我。」我和掌櫃的連忙想拉住他結果被他用蠻力推開,眼睛死死的盯著身下之人,兩隻手抓住二狗的脖子勒得更緊了,還以為只是鬧著玩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要人命,李正見我們沒有搞定直接飛身甩足手力朝彪形大漢的脖子點穴處飛來,匡當幾聲那座大山轟然倒下,口中吐了幾抹白泡沫然後就不省人事。我們幾人趕緊將他倆扶起來照顧好,畢竟他也是為了護母心切才一時心急猝發了癲癇症,也是一時神經糊塗導致如此駭人舉止,阿凱一把抓住旋轉飛刀,那枚扉頁瞬間在他手上猶如一葉蝶聽話起來,箭頭的螢光粉末沾上了幾絲灰白色長髮,那分明就是樓上胖老闆所言的老母親呢。
阿凱兩眼疑惑的看向我,眾所周知這枚扉頁的最大功能就是能分辨得出哪裡是危險情況,會提取相關線索證據返回,如此說來跑向樓上的竟然會是那個真人不露相的老母親?愁雲飛上心頭,兩人暗暗對視做不出聲來,李正看到我倆的表情走過來問道:「怎麼樣?」儘管他不知這扉頁的用途,但明顯感受到不對勁之處,當著老掌櫃外人的面前又不好直言只是用手往上指了指二樓拐彎處的閣樓屋。屋子緊關得密不透風,走廊上昏暗黝黑,每隔隔間都有一間小倉庫室,屋子門外掛著「魂、中、凌」等幾個客房名稱,全都是敞開沒有半點人氣,唯獨中間那所房屋緊閉著裡面橘光蠟燭晃悠著。難怪聽到下面的動靜會沒有絲毫反應,原來這裡除了他娘倆外沒有其他人。這時躺在方桌長椅上的二狗忍不住的呻吟,胸腔差點都快被擠癟了幾口氣一直沒喘過來,我們幾人囑咐讓他照料一下那個胖子順便把關一下不讓外人進來,剩下的四個就上樓去一看究竟。
分工完畢,我們躡手躡腳地往上走,旋梯太過老舊踩起來吱呀作響,我邊走邊在後頭好奇的輕聲問道:「樓下這麼大動靜,上面的人聽不見嗎?」阿凱也有點疑惑,但走了沒幾段路胡亂猜測說:「有可能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吧。」如此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等我們一行人來到中間「中」字號房間停下,幾人平日裡也算是在刀頭上舔血過日子的,此刻臨危不亂神情淡然,李正站在前頭回頭向我使了個眼色。我理會的點點頭輕輕叩門,「有人嗎?」裡面沒有任何人回答,橘色燈光晃動兩下將一個佝僂的年老女人身影拉長倒映在牆上,只看到半截頭卻無身子,這樣的倒影看得令人心生疑惑。
不對,正常情況下的倒影怎麼會是只有半截腦袋,就算一個正常身高的人坐在床上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這樣的想法不止我一人有,看到其他幾個男人臉上陡變成菜色就知道自然也有這樣的想法,突然屋內傳來年邁的咳嗽聲,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內問道:「誰在這?」我們幾個陡然一驚,不是耳聾聽不見嗎?正想著我準備開口答話,伸手扶住門忽然被裡面一個力道猛然扯住,猛聽到「托」地一聲輕響門被打開,我們幾個平視而望根本沒有人啊,沒過多久又聽到那個滄桑的聲音從身下傳來:「你們幾個是誰?」
我們順聲音向下一低頭,差點一口老血沒有噴出來,這………這是侏儒人嗎?眼前一個皮膚發皺成褶子一樣,留著灰白色銀絲長髮只有齊我膝蓋處的老女人,目測身高大約有一百八十多公分。若說是侏儒人不太像,這老女人的身高感覺比侏儒人還要矮小一點點,眼睛呈魚泡眼往外凸起,一臉正經地盯著你看著實滲人。我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是來住房的,方才因為看到一個白色身影飛到這裡來覺得很是蹊蹺,怕…。怕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闖入傷及無辜,所以…。所以才…。冒昧打攪了。」
那個矮小得像幾歲小孩的老女人只是擺擺手神態垂垂老朽的往屋內走,目光嚴峻的說道:「所以,你們就把我那乖兒子打暈了咯?」我招呼著幾人踏門而入,卻不想這無名婦人是什麼情況都看在眼裡只是沒說罷了,這下就輪到我們幾人驚恐咋舌了,要是自己的兒子遇到危險為何不吱聲,看她如今架勢反而毫不擔心我們還請進門的樣子。此時,老掌櫃拉了一下李正的袖子,幾個人沒有多說話只是打著趣兒讓氣氛緩解一些:「嘿嘿,老太太這是哪裡的話,是那小子不知為何中途激動發病才變成這樣,力氣之大差點要害我們一個同伴出人命,這才出此下策。」那個走起路來像幾歲孩子蹣跚學步的老太
太,艱難的爬上了仿古床上,皺褶密佈的臉上突然堆積了笑容,看得我們心驚肉跳:「不賴你們,是那小子太不爭氣別看他身強力壯的,滿身都是病,幸好不是我親身的。你們隨便做吧,我知道你們為何而來。」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都是一驚,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龐然大物的男人不是親身之外,更厲害的是竟然還能知道我們的來歷。
陡然間氛圍凝固起來,李正掃視了我們幾眼從他眼神裡也看出了驚慌,但臉上從未表現出任何情緒:「老太太,可能你弄錯了,我們只是來借住一晚而已,沒有任何目的。」那老太太笑得是前仰後合,大笑不止的說道:「別隱瞞了,我知道你們想去雙面屋不是?哎,別以為我老了不中用,潛意識理論會不知道?心有所想自然會有所實現,咱們根達亞人可不是那麼好騙的。」說著就敲了敲床頭櫃,一扇小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面走出來左手拿著玩具的小男孩,模樣看起來十來歲大眼睛衝我們眨巴眨巴眼,眉心正中間一個黑色印記若隱若現,笑容甜甜的模樣俊俏甚是討人喜歡。「小傑,來這裡。」老太太非常虔誠的兩手一攤衝著小男孩很是恭敬,只見那男孩一蹦一跳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那女人才敢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小男孩的樣子,如同見著太上老君那種恭敬。我們幾人不敢多說話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非常不解,不過從她剛才話語中有一個詞墜入我耳簾——「根達亞人。」
這個詞對於我而言不陌生,聽過瑪明的人自然對這個根達亞明也有所耳聞。傳說距今九十六萬二千年,海底火山爆發之後海底隆起的大陸塊就叫做根達亞人亞大陸,在這塊大陸上曾歷經四次的明誕生,最後一個出現的明就被稱為根達亞明,這是一個以「超能力著稱」的明。傳聞那時候的人最高只有1米左右,男人有翡翠色的第三隻眼,而據說有超能力,有預測的,有殺傷力的等等,功能因顏色不同各有所分工。而女人卻沒有,因此女人比較害怕男人,而且地位低下,但是女人的子宮有通神的能力,在懷孕前她們都會和天上要投生的神聯繫,然後再決定是否要孩子。這麼說來,這是一個超能力的根達亞民族,這麼看來與我們要找的東西真是出奇的一致。
看眼前這個情形,無論是各個細節上來看還是大的行為舉止上來看都是已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我迅速的插嘴道:「根達亞明不是已經消失了數幾萬年,怎麼可能…。」那個老女人將小孩抱到地上任其玩耍,聽到此處一陣冷笑:「哼,眾人都以為我們在這個地球上消失,要知道幾百萬年來怎麼可能毫無生命跡象,只是都成井底之蛙根本不注意罷了。你們來這裡的想法就是我家小傑告訴的,詳細的我也不知道了。」這個老太太語氣犀利說話毫不留情,不過很在情理之中,對於這麼大歲數還有這麼小的小孩我們幾個也是看傻了眼。那個叫小傑的男孩一蹦一跳到我們面前,我趕緊討好似的抱住他逗著問:「小傑乖,告訴姐姐雙面屋在哪裡呀?」那小手在我臉上戳了兩下忽然一陣爆笑傳來,男孩眼睛中閃爍著異樣光芒:「眼紋這麼深還叫姐姐,哈哈哈哈哈,別拿我當小孩早就成年了。」那聲音一出完全就是成年人渾厚的聲音,幾個男人噗嗤一笑看到我不爽的目光瞥來趕緊摀住嘴。
這個小男孩微閉著眼慢悠悠的說道:「一個月前就已經預知到你們要來這裡,不如咱們就做個交易。雙面屋裡有黃、綠、紫、灰、褐五個不同顏色的眼珠形狀,拼起來就能成為你們想要的東西,就像我額頭上如潑墨黑的圓眼,各自能力程度以精神中心為主,主要是預知能力。」他有模有樣的說著不時指了指額頭上那顆若隱若現黑圓笑瞇瞇的看著我們。阿凱想了好一會兒再次問道:「那麼,那個雙面屋究竟在哪?為何你們要幫助我們?」老太太步伐矯健的走來丟給我們一個羊皮卷說道:「上面有你們想要的地點。小伙子不要想太多,幫你們也是為了幫助我們自己,不如達成一個協議,只要你們在雙面屋中找到一塊玉石帶回來,我們就以一物換一物。」
我看了一眼那個羊皮卷,上面歪歪扭扭地畫著線條明顯是個手繪地圖,趕緊將它收起來抬眼問道:「為何你們不自己去,再說這麼放心告訴我們,要是不信守諾言怎麼辦?」一老一小兩人忽然大笑起來,眼角處都沁出淚水來:「難道你們會丟棄躺在下面的同伴?剛才小胖壓在他身上時已經將瘴氣通過呼吸道傳入到他體內,此物無色無味很難讓人發現,一旦發作如同被人控制一般生不如死。怎麼樣,我們的交易還不錯吧?」
正說著,那個龐然大物的胖老闆已經站在門口,嘴邊仍是沾滿了白色泡沫但神清氣爽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