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平泉村到嘉元縣城只有區區十里的路程,但是誰曾料想到如此短暫的路程居然也是凶險萬分。但幸運的是,蕭晨一行人好歹總算平安回到了嘉元縣城。
終於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小城池了,此時的蕭晨更是感慨萬千。就在短短的幾天前,自己曾暗暗對天發誓,發誓再也不回來到這個讓自己擁有不堪回首往事的地方,可是才短短的時間,自己就不得不打破自己的誓言,無奈地再次踏足到這裡。
唉!歲月如夢,人生如戲。生活之中總是充滿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想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作甚!」蕭晨搖搖頭,以便驅散腦海之中那紛亂的思緒。嘉元縣的城門口,此時正有幾個士卒模樣的人正一臉戒備地在來回地逡巡著。看這種架勢,丁恆,丁副將應該還沒有離開這。
想到這的蕭晨心裡一寬,他當下就邁步朝城門走去。「等一下,蕭晨,你不能就這樣進去。」呆在蕭晨一旁的柳嵐連忙拉住了蕭晨的衣襟。
「怎麼了?柳嵐!」蕭晨奇道、
「蕭晨,你打算就這樣進去?」此時的柳嵐表情顯得嚴肅無比。
「不這樣進去還能怎麼進去?」此時的蕭晨覺得柳嵐的問題真有點好笑。
「蕭晨,你是不是忘了高懿的事情?」
「當然沒有忘記!」那種事蕭晨怎麼可能忘記呢!那個高懿雖然罪行纍纍,死有餘辜,但蕭晨卻因為這樣的一個人,曾經差點送命。也曾因為這被人強行驅離嘉元縣城。雖然事後,丁恆曾托柳嵐給自己帶信,向自己解釋自己不得不這樣做的苦衷。雖然蕭晨也對對方這樣做的理由非常理解,但他卻怎麼也忘不了臨走之前,丁恆手下的那些士卒瞧向自己的冰冷的目光,甚至這目光之中還夾有一絲的憤怒,亦或者是鄙夷。
「蕭晨,不管高懿如何罪有應得,如何死有餘辜,但他畢竟是朝廷冊封的總兵。平民擅殺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雖然丁恆和他的一干手下為了自保,根本無意抓你。但是你畢竟是被驅離嘉元城的,你如果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城,叫那些看到你的士卒心裡會怎麼想?更甚,要是被一些心懷叵測的人看到又會怎麼樣?」
「蕭晨,你此次回嘉元縣是為了得到華陽宗的所在位置,換句話說,是來求丁恆的。你至少要顧忌一下丁恆和他的手下的感受!」
「柳嵐,那你說我應該怎樣做?」經柳嵐這麼一說,蕭晨才覺得自己果然有點冒失了。
「蕭晨哥哥,什麼?你居然在這殺了人?還是一個朝廷冊封的總兵?太刺激了!想不到蕭晨哥哥這麼的人也會做出這麼驚天地動鬼神的事。蕭晨哥哥,快給我講講,我好感興趣呀!」兮瑗小丫頭來了精神,她抓住蕭晨的手就拚命地搖了起來。
「兮瑗,你能不能安靜點?你沒看我正在辦正經事嗎?」被纏得的蕭晨真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聽嘛!」小丫頭一點也沒有消停的意思。
「妹妹,不要胡鬧!」定魂珠裡傳來了月嬋輕微的斥責之聲。唉,也許只有孩子才不知道憂愁到底是什麼滋味!
……
「蕭晨,我看這樣好了,你帶著兮瑗先在城外休息一陣,我進城去面見丁恆,告訴他,你來找他了。聽聽他的意思,是不是願意見你,如果願的話,他希望在哪,在哪什麼時候見你。」看來柳嵐對這事早有考慮。
其實蕭晨本不是唐突的人,柳嵐考慮的這些,他也早應該想到的。但是不要忘了,蕭晨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可是一個太平盛世,而柳嵐所生長的地方則是一個多災多難的世界。在這種環境中生長起來的柳嵐,心智當然要比蕭晨成熟得多。
「也只好這樣了!」蕭晨立刻也明白,恐怕這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嘉元縣城的校場之內,一大幫的士卒們正在熱火朝天地*練著。但凡是一個正常的人,都有追逐名利之心,光耀門庭之意。就算那些歸隱山野的隱士,其實也沒有幾個是真的看破紅塵的,大多熟的人之所以這樣,更多的是準備待價而沽。
而丁恆正是抓住了人性的這個特性,使得他手下的這幫士卒爆發出了無比的熱情。
而如今的新任總兵丁恆則在一旁滿意地看著這一切,這才是自己所需要的結果。就在剛剛不久之前,有十幾個士卒興沖沖地請假回老家了。丁恆明白,當他們回來的時候,必將給自己帶來一大幫子的合格的兵員。而自己正朝著擴軍,強軍的目標一步步地堅實地前進著。
而在離丁恆和他的手下更遠的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正有三個穿著異常簡樸甚至有點寒酸的人正瞧著這裡發生的一切。可任憑誰也想不到如此不起眼的這三個人卻是大燕國赫赫有名的國師皇甫炎和他的倆個孫子。
「丁恆果然有兩下子,才一上午的時間就讓一支散兵游勇擁有了一絲精兵的樣子。」看著揮汗如雨的士卒,聽著震耳的喊殺之聲,皇甫炎不住地點頭。
「切!不就是講了幾句漂亮的話,又拋出了一些誘人的條件,就讓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傻大兵變得如此亢奮起來,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皇甫均不屑地撇撇嘴。
「是呀,爺爺,你為什麼這麼賞識丁恆呢?別看他是一個曜石武尊,可是在我的手中,絕對連一個回合也走不了。」皇甫介也是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們…」皇甫炎剛要開口好好教訓自己這倆個狂妄自大的孫子,可是一個人的動作比他更快。只聽得『啪啪』兩聲清脆的響聲而起。
「媽的,誰敢打你皇甫均爺爺?是不是想死呀?」皇甫均勃然大
大怒。
「你皇甫介爺爺也是可以讓人隨意打的嗎?」皇甫介也是怒髮衝冠。倆個怒氣衝天的人猛地扭過頭去,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吃了豹子膽。可是……
「是我,你們倆個有意見嗎?」身後,皇甫嫣然叉著腰,氣呼呼說道,「告訴你們倆個混蛋,如果再敢說丁恆壞話的話,我聽到一次打一次。」
「原來是小妹呀!做哥哥的怎麼會和你生氣呢?」一看到皇甫嫣然,皇甫均和皇甫傑的怒容馬上換上了笑顏。要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可是爺爺最疼愛的寶貝,萬一把她惹火了,自己哥倆就不得不面對爺爺的雷霆之怒。
想想,都是一陣膽寒。
「我說嫣然,這麼半天沒有見到你的人影?你到底去了哪?」也不知為什麼,只要一看到自己的這個寶貝疙瘩孫女,皇甫炎再低落的心情也會高漲許多。
「是呀,小妹,你平時不是總喜歡纏著丁恆嗎?怎麼現在轉性了?是不是終於丁恆那小子太沒用了,厭煩了?做哥哥的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皇甫均笑嘻嘻地將胳膊搭在皇甫嫣然的肩膀之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呀!我皇甫介的小妹無論在身份地位,還是相貌禍實力上,在這個世上都是無雙的。這樣的一個曠世奇女子,又豈是他丁恆這樣一個癩蛤蟆能配的上的?」皇甫介也是哈哈大笑。
「倆個白癡,給我滾!」再也抑制不住憤怒心情的皇甫嫣然直接就是飛腳踹出。當然,她想要碰到她那倆個哥哥卻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哥倆絕非等閒之輩。
「好了,不要鬧了。嫣然,爺爺知道你是絕計不願意離開丁恆的,可是這半天的時間,你到底去哪了?能和爺爺我講一下嗎?」皇甫炎笑呵呵地問道。
「我當然是去辦正事的,總不像這倆個長不大的傢伙,不務正業。總是呆在爺爺你的身邊,讓你呵護,讓你照顧。」皇甫嫣然瞥瞥自己的倆個哥哥,「爺爺,你還記得不久前一群亂民衝擊官庫的事嗎?」
「這個,我當然記得!」皇甫炎點點頭。這件事,自己的孫女已經不止和自己講過一遍了。而在自己孫女的描述中,大部分都是用來讚揚丁恆的臨危不亂,聰慧過人。
「得了,妹妹,別炫耀了。不就是幾個暴民衝擊官庫嗎?丁恆也真是的,何必把一件簡單的事情搞得那麼麻煩?要是我,就把那些傢伙通通殺了。可丁恆倒好,不但把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變得那麼麻煩,最後居然只殺了幾個人。他丁恆的膽子也太小了!」皇甫均哈哈大笑。
「是呀,妹妹,做大事的就必須有一定的魄力和強力的手腕,看來丁恆在這一方面和我比起來,還遠遠不夠呀!」皇甫介也是狂笑不已。
「你們…」皇甫嫣然臉色氣得發青。
「你們倆個白癡,給我閉嘴!」皇甫炎怒吼一聲,然後面朝皇甫嫣然,「嫣然,不要管你的這倆個蠢哥哥,我認為丁恆在這件事上做的非常的得體,也非常的完美。」
「民雖輕賤,但卻是一個國家必不可少的基石。對待他們,不能一味用狠,只能恩威並施,即要讓他們感到畏懼,又要讓他們嘗到甜頭,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為我們效力。抗拒者,殺,把鬧事的人都殺光了,那我們這些身居高位者,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又由誰來提供?」皇甫炎看看自己的倆個孫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們這倆個小兔崽子,什麼時間考慮問題能像丁恆一樣周全點?」
「切!」皇甫均,皇甫介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
「爺爺,丁恆說,如果沒有背後指使的人,這些百姓是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衝擊官庫的。在他們的身後,一定有幕後指使之人。如果不能把他抓出來,這件事根本就不能算結束!」
「幕後指使之人?那幾個鬧騰得最凶的傢伙不是被丁恆砍掉腦袋了嗎?那還有什麼幕後指使之人?是不是丁恆認為這樣處理事情,顯得自己的功勞不夠,也想搞點花樣?我瞭解,我瞭解!「皇甫均腆著臉笑了。
「蠢貨!」皇甫炎大罵,」你有沒有腦子?真正的幕後指使之人,會傻傻地衝在最前面嗎?」
「你呀!腦子也太蠢了點。」看到皇甫均被怒斥,皇甫均心情大爽,「可是小妹,既然是幕後之人,那想必隱藏的一定夠深,恐怕你是很難把他找出來的,要不要哥哥幫你一下?」語氣之中掩飾不住對自己小妹的濃濃關懷之意。
「皇甫介,你得瑟什麼?你和皇甫均一樣都是蠢貨,丁恆告訴我,要想找到那個幕後指使之人其實非常簡單,不管是什麼人,都有追逐名利之心。只要你肯付出一筆讓人心動的財物,那些被蠱惑的百姓恐怕會爭先恐後地把那個隱藏之人的下落告訴我們。」談起丁恆,皇甫嫣然的臉上儘是驕傲之色,「愚民就是愚民,只要給他們一點小甜頭,就會讓他們掏出心肝為你做事。」
「妙,實在是妙。天下無真正的忠誠,所謂的忠誠只是讓他背叛的代價還不夠。而對於這些愚民,只要花很小的代價,就能輕而易舉地地找到那個隱藏的很深的幕後指使之人,丁恆,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