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兒過了兩天就去上班了,她踏實,跟著齊主任,不聲不響的,齊主任很喜歡她,就教她教的多。
張元芹和寶芬真的找了游泳館,請了教練,學起了游泳。
週六日或者去幹爸乾媽家,或者跟陳振昌一起去周邊的景點轉轉,還叫韓靖到家裡吃過一頓飯。
日子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十一月。孩子們快要放寒假了。繼通連作業都不願意做,天天愁眉苦臉的。
他看媽媽也跟他發愁,就說:「媽,你就別讓我上學了,我求求你了行嗎?」
「你不上學去幹嗎?我總不能讓你天天在家混日子吧。」
「我不是說過嗎,我要去當兵,我要去當兵!」繼通都有點不耐煩了。
「當兵時那麼容易的嗎?你連初中都沒畢業,就想去當兵?別做夢了!」張元芹實在不想讓他早早就輟學,只能打擊他。
「可是,上次,我韓舅舅說可以幫我想想辦法。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找我韓舅舅去!」
嘿!這小子,也會威脅!
「行啦!媽媽替你問問吧!你就再堅持堅持,行嗎?」張元芹苦笑著問他。
「我的個媽呀!」繼通大喊一聲,裝腔作勢的躺在了沙發上。
張元芹無奈的歎口氣。
前世,是謝興軍幫的忙。
她就拿起電話給長英打電話。
「喂,長英,繼通死活不願意上學了。我也沒辦法了!他現在想上當兵了,你問問他姑父,看看行嗎?」
長英答應了,兩人又說了會閒話就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晚上,謝興軍就打過來了電話。
「嫂子,今年的徵兵已經結束了,你也不早說,早說的話,今年就能走了。」
「我哪知道啊,再說,我想讓他多上幾年學,他實在是不想堅持了,我才給你打的電話。」
「嫂子,等明年吧,明年也許更好。我給你留心著,你再勸勸他。」
張元芹答應了。
她把消息告訴了繼通,繼通慘叫著,跟媽媽撒潑:「媽,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非得讓我上學,我現在就可以當兵去了!」
突然,他又趕緊衝到電話旁,「我問問我韓舅舅,看他有沒有辦法?」
張元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號碼已經撥出去了。
她側耳傾聽,就聽繼通喊:「舅舅,我是繼通。」
「對,我媽給我問了問,說今年的徵兵已經結束了。可我就想今年走,我不想上學了!你就幫我問問唄,看看還能不能去?」
「好,我給她!」繼通舉著電話,喊:「媽!韓舅舅找你。」
張元芹接過電話「喂,韓哥,繼通不懂事,人家已經結束了,他還不甘心非想去」
韓靖已經搶過了她的話:「你就說,你想不想讓他去吧?」
「我,倒是想,反正他也不好好上學。」張元芹說道。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是結束了,但是還沒開始體檢和政審,還來得及,你明天帶著他的兩張照片,我下午去找你拿。」韓靖交代。
「好吧,明天見。」
「再見。」
張元芹趕緊找出了繼通兩張照片,裝進了包裡。
她又對一旁一臉期待的繼通說:「你舅舅說要幫你問問。」
繼通立馬歡呼起來「太好了!我就知道韓舅舅最好了!」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只是問問,不一定辦得成。」張元芹也不確定能不能辦好,她不想讓孩子太期待,省的辦不成他就要極度失望了。
「那也行,我感覺肯定沒問題。我相信我韓舅舅。」繼通還是難掩興奮,他對自己的偶像的能力,深信不疑。
張元芹看一眼安靜的明明,再看看這個兒子,這男孩和女孩的差距還真是大哎。
繼通自己的主意大,明明又太柔軟了些,倆人中和中和就好了。
第二天,她在服裝店等著韓靖。
時間還早,估計韓靖下班過來得五點半了。
她就和丁玲一起招呼客人。
今天人不少,年底了,人們開始準備過年的衣服。
張元芹就笑著對丁玲說:「這兩個月好好幹啊。這可都是你自己的!」
「張姐,你就別笑我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給的。」丁玲從心眼裡是感謝她的。
「張姐,你看著好像又瘦了些,不是在減肥吧?」
「我都多大了還減肥?我告你啊,我這一陣子學游泳,太累了。我又笨,老是學不會。這不勤學苦練的結果,就瘦了。」
張元芹哈哈大笑,她很喜歡游泳,又新鮮又好玩。
又進了來幾個顧客,倆人一頓忙。
不知不覺,就到了六點。
韓靖沒騎摩托,他讓警車放下他就走了。
/>他進屋,跟丁玲點點頭,叫張元芹:「可以走了嗎?」
張元芹答應一聲,進屋拎了包,跟丁玲再見,跟著韓靖出了門。
韓靖特意走在外手,讓張元芹走在裡手。
「時間還早,咱倆走著說說話吧。」
張元芹點點頭:「好。」
「繼通的事,麻煩你了,韓哥。你要幫忙,肯定得花錢,我這裡拿著兩千,不夠你再說話。」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就往韓靖手裡塞。
韓靖站住了,看著她,也不接,只是微微一笑。
張元芹尷尬的縮回了手,自己嘀咕道:「能幫忙就很感激了,怎麼還能讓你花錢?」
「繼通是我外甥,怎麼就不能花我的錢了?再說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很有錢,你就讓我往外花花吧。」韓靖說。
張元芹噗嗤笑了,的確,韓靖有錢,錢多的都不知道怎麼花了。
路上行人匆匆,路兩旁的粗大的梧桐樹已經落光了葉子。粗大的樹幹,說明這條街道的古老。說起來,保定府也是座古城。
張元芹有點走神。
「元芹!」韓靖喊她。
她才一驚,笑著說:「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韓靖皺眉,「怎麼了?最近很累嗎?」
「也沒有,我九月份去了趟碧雲寺,一個和尚說我半年之內有場災。不知怎麼這幾天就有點犯嘀咕。」她一笑「別人都說我無聊,信那和尚的話。也許,真是,這些事也許都是騙人的!」
韓靖素來不信這個,他聽了卻有點不自在。也許這個女人直覺特准呢?
「你別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小心些就行了。」韓靖安慰她。
「我知道。繼通的事好辦嗎?照片我帶來了。」她又拿出照片遞給他。
韓靖接了,裝在褲兜裡。繼續往前走。
「繼通的事,你就別管了,總歸也能去。只是他歲數小點,我再想辦法。」
韓靖跟繼通真是有緣,有時候繼通來找他,倆人就玩一下午的遊戲,這讓他感覺到久違的親情。雖然這小子說話不多,但是倆人相處得很好。這種感覺不是誰都能給他的,平時他並不覺得自己想兒子,只有在繼通來過之後,他就會想起遠在異國他鄉的兒子。
這種想念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他知道自己很冷,也得罪了不少人。
走著走著,拐了個彎,離家不遠了。
張元芹見兩人有點沉默,就說「韓哥,沒事的時候,你也到家裡來,玩會,吃個飯。你自己一個大男人怪沒趣的。」
「好。」韓靖答應著。
這是裕華路,馬路上明顯的人多了,車輛也多。
一輛黑色麵包車遠遠的跟著他們很久了。
車上是兩名男子。一個瘦瘦的,20多歲,尖嘴猴腮,他正指著韓靖對旁邊的人說:「沒錯,就是他,絕對錯不了!」
另一個男人是,30歲左右,一臉的橫肉。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嘴裡嘀咕著:「他媽的!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於找找你這個老小子了!」
他看一眼司機,問「猴子!敢不敢?機會不多,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那個猴子,慢慢開著車,似乎在猶豫。
他想起自己在裡頭呆了好幾年,受盡了苦頭!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出來之後,媳婦跑了,老媽天天哭,都快瘋了!老爹是看見他就罵,一句好話沒有。
這都是拜他所賜!自己已經認錯悔改,求他饒命,可就是這個韓靖,揪住了不放,非要讓他蹲監獄!這是多大的仇啊!自己不就是偷了點錢嗎?
另一個男人就有點急,「猴子!你老婆都跑了,你奶奶的還在猶豫什麼?!要不是他,你有今天?你起開,我開!今天,我非得撞死他這個狗日的!」
猴子似乎被他的話給刺激了,一把推開他:「你奶奶的給我滾一邊去!就你有仇?我跟他的仇,不共戴天!」
韓靖她倆已經快到張元芹家了。對面就是,還得穿過馬路。
「韓哥,你回去吧!我都到了!」張元芹說。
「就這兩步了,走吧,到你家樓下我就回去。」
張元芹無奈,倆人並肩往馬路對面走。
走到了路中間,還有兩步就過了馬路。一輛麵包車趁著夜色,連大燈都沒開,像瘋了一樣撞了過來。韓靖的第一反應是「救元芹!」,他下意識的推了她一把,自己就地一滾。
只聽咚的一聲,車子似乎撞上了什麼,隨後就有個女人的聲音「啊!」
韓靖睜開眼,自己沒事!?
他瘋了一樣跑向人群。
撞人的麵包車歪歪扭扭的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