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自己能做點讓嬸感到窩心的事情,可是到頭來反而讓她對我感到惱火,原本才發生一點點轉變的關係,卻又因為這件事情,一切都回到了那種見面都不說話的點上了。
我跟牟連晚飯也沒吃就早早上床睡覺了,躺在木床上,我一夜沒有睡著,這是長這麼大頭一次睡不著,我輾轉難眠想了很多事情,也許從我跑出來到這裡就是個錯誤的開始,只是我不知道這個錯誤,老天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改正。
第二天凌晨,我才閉眼睡著,這一覺就睡到了快晌午,起來時,房裡已經沒有牟的身影了,他可能很早就起來了。
從房裡出來,就看到嬸一臉不高興的坐在堂屋門口,手裡在撥玉米,外婆便坐在堂屋裡面,我在院子裡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金芊跟牟。
看到嬸不高興的臉,我很想倒退回房裡,可這樣的想法我卻不能實現,只能想想罷了。
我低下頭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看著嬸說:「嬸,牟跟金芊上哪兒去了?」
「去田里幹活了,你以為像你這麼悠閒啊,睡到日上三竿了還沒有起來,我們可沒有你這麼享福。」嬸不冷不熱地回應道,她話裡帶刺衝我說著,我心裡難受的很,可臉上又不能表露出絲毫不高興的樣子。
我只能硬著頭皮朝堂屋走過去,沒有在理會嬸的話,而是跟外婆說:「外婆,你口渴嗎?我倒點水給你喝!」
「假惺惺的,做了面子上的事情,這實際上沒有做過一點貢獻,既然外婆是你們接回來的,就理應你們來伺候,一個個的睡的早起的晚,沒有問過外婆一句好不好!」我的話問完,外婆還沒有出聲,嬸便接過話,十分不慢地說道。
嬸雖然沒有將這一切推到我自己身上,可她說的這些話,卻句句都是衝著我說的,我低下頭沉默著不敢再說話,外婆看到我委屈的樣子,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我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笑。
外婆說:「行了,你這張嘴巴一天天就別說東說西的了,等牟跟金芊從田里面回來,就讓他送我回去,我回去比在你這裡,看你臉色聽你囉嗦要好得多,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你們這些個東西,我也算是白生了你們。」
外婆的話說完,眼淚也跟著臉頰落了下來,看到她這幕傷心難過的樣子,說實話,我心裡比誰都難受,如果能從來一次,我肯定要阻攔牟跟金芊去接她來,可任何事情一旦發生就改變不了了。
嬸聽了外婆說的話,猛然站起身,將面前裝有玉米的籮筐推到在地上,很大聲地吼道:「老娘,你說的這些話是幾個意思?我這個做女兒的條件也只有這個樣子,你也是看到的,我養這幾個娃兒吃了多少苦頭你心裡也清楚,牟的爺爺奶奶死得早,這個家裡就是靠我自己,二哥跟二嫂不孝你不要連我一起說啊!我囉嗦一點還嫌棄,你都這麼老了,有的吃住就不要嫌這嫌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