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我怪不得別人,也沒資格把責任推給任何人。
我所說的這些話,恐怕這兒除了金芊沒人會相信了,想到金芊,我看向一旁的她,見她一隻手捂著臉,臉頰上還掛著眼淚,我的心就難受極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更不知道如何開口。
可我沒想到,我還沒有出聲,金芊便開口對嬸說:「媽,你別冤枉桑葚了,她根本沒有挑撥離間,不管你對她多不好,她也從沒對我說過你的半句不好,你都是自己疑心別人再說你的不好,其實人家根本沒有說過半個字。」
「你個死丫頭片子,從她進門開始,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在敢多說一個字就給勞資滾出這個屋,我就當沒有生你這個貨的。」
金芊的話才說完,嬸的咒罵聲就脫口而出了,話依舊是那些讓人聽了心裡難受,卻不敢有半點頂撞的話,嬸的話說完後,金芊白了白眼,洩氣的眼神轉向我,我明白她想說什麼,她肯定是想說幫不到我了,連話都不敢說了。
我投給了她一個沒事的眼神,也沒有在跟嬸繼續爭執下去了,站在堂屋裡,停留了一小會兒後,我便慢慢退出來了,站在這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就算沒人趕我出來,我自己也無法繼續待下去了。
回到這個暫時屬於我自己的小房子裡,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從跟嬸跑來了孝感,這些日子裡,我沒有一天開心過,我想乃子和爸,還有從小玩到大都沒有分開過的小藻,可現在,就連想見上一面也只是我自己的奢望而已。
我像個傻瓜似得坐在床邊,眼淚也流乾了,心裡有好多好多想要發洩出來的話,卻找不到訴說的對象。
坐累了,我順勢躺下閉上眼睛睡著了,直到外面穿來敲門聲和喊叫聲,我這才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聽聲音是金芊的。
她小聲翼翼喊著:「桑葚,桑葚,快點開開門。」
我連忙從床上起來,躡手躡腳走過去,把衣櫃角落邊的煤油燈點燃,將門打開看到金芊手裡,端著一大碗煮熟了的紅薯,金芊望著我小聲說:
「桑葚,快點吃吧!我看你屋裡沒亮燈,想著你肯定是睡著了,晚上我們都是吃的紅薯,我偷偷留了一碗給你,趁我媽睡覺了拿來給你,感覺趁熱吃吧!」
「金芊,我不吃,你快點拿回去,我肚子不餓,拿來我也吃不下,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會罵你。」我沒有接過來,而是往她懷裡推了推,就算我心裡很餓很想吃,我也不能要金芊拿來的東西。
「桑葚,你就拿著吃點吧!我媽不知道,她都睡著了,我是偷拿來給你的,你放心吃吧!」金芊不顧我的反對,將碗放到我手裡就想轉身走了,可我拉住了她。
我說:「金芊,我知道你對我好,有什麼吃的用的都想著我,可我跟嬸還有牟的關係,你也看到了,我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好的改善,所以你也別對我太好,我不想因為我連累你經常被嬸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