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極端
「怪不得有人常說女人多敗事。」
陳狄冷瞥了水池一眼,淡淡地道:「因為女人天生的弱勢和偽善良,總喜歡對強勢的男人指手劃腳,這也是為什麼多少雄英豪傑往往被枕邊風給吹軟,難怪不可一世的項霸王最終的結局是自刎於烏江。」
水池沒由感覺到一陣委屈,低下頭咬著嘴唇再不肯說話。
她不明白這個已經在她心目中留下了一個良好印象的男孩,怎麼在這一刻,如此的極端和殘忍,她完完全全是為他考慮啊!
陳狄刻在骨子裡的狠勁豈是她這個法治位面的女孩能讀懂?
陳狄懶得管她是好意還是善意,一手甩開半死不活的手下敗將西裝男,地面傳來轟鳴聲,然後他腳步跟上,手中的鐵鏈唰一聲。
破空——
啪!
這是鐵鏈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陳狄不多話,又是一鐵鏈抽下去,令人觸目驚心。
鮮血,一點一點的浸透西裝男全身,白色的襯毛,一點點猩紅,宛如雪中寒梅!
沒去理會所有人震驚的一幕,陳狄腑視腳下十分硬氣的西裝男,笑意陰森而殘酷地繼續抽,一下一下揮動鐵鏈。
西裝男躺在地上血肉糊塗,奇跡般沒叫,果然不愧是這一帶的七哥,確實有點能耐。
「硬氣,很好啊!不然我都懶得折騰,因為我喜歡把硬氣的人折騰得服氣。」陳狄瞇起那雙漆黑的眸子道。
「有種你就弄死老子。」西裝男終於扯開嘴慘叫了一聲,這已經是他忍受的極限,面對這個殺神一樣的狠角色,他幾乎整個人已經快崩潰了。
陳狄沒回答他,一隻腳踏在西裝男大腿上,在他恐懼的表情下,一用力,「喀嚓」一聲,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聽得所有人都狂嚥口水,心想這狠人難道真想鬧出人命不成?
水池嚇得容顏失色,側過臉去再不敢看這血腥的場面。
陳狄彷彿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輕輕「提醒」道:「其實我有很多手法讓你生不如死,卻偏偏選擇這種粗暴、血腥、直接和低劣的手段,是因為我喜歡用血來證明一個事實………………也只有血一樣的教訓,才能讓人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鮮血不僅能洗盡一切仇恨,還能讓人喪失骨氣。當然,如果這一次我要是栽在你手裡,相信你對待我的手法也不會比我差,或許更殘忍!所以,面對失敗,就要做一個失敗者的覺悟,所謂的硬氣、義氣、尊嚴,不過是在給自己增加痛苦的同時,給敵人一種繼續折騰下去的快感,所以現在的你,十分的可悲可笑!」
西裝男眼神中終於露出了無法掩飾住的恐懼,當仇恨和怨恨成為一種恐懼時,他真的害怕了。
「喀嚓!」
陳狄行動很直接,西裝男另一條腿骨折。
步步走錯、試圖挑戰陳狄底線的西裝男,他的心裡防線徹底崩潰了,也不管腿部傳來的巨大疼痛,他撕心裂肺慘叫道:「是山炫燁,是山炫燁派我來的……他給了我十萬,讓我廢了你兩條腿……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大爺,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真正想對付你的是蔡家,山炫燁也是蔡元父親的一條狗,不關我的事情。」
「瞧,英雄的最終下場無不是淒慘的,更何況你根本不是一個英雄,卻偏偏要冒充好漢,多不識時務的愚蠢舉動啊!。」陳狄鬆開鐵鏈,一腳把西裝男踹開:「留下你們身上所有的錢,別讓我再見到你們。當然,你們如果想報仇,我十分歡迎,但是報復不成反被屠,我可就不像今天這樣客氣。」
一群人沒有猶豫,飛快的翻口袋,一把一把的錢都掏了出來。
連西裝男也沒一點遲凝,掏出一把錢後就想閃人,陳狄卻盯住了他,咧嘴一笑,道:「江湖規矩,磕三頭,道個歉,你們就可以滾了!」
西裝男愣了一下,似乎這種丟盡顏面的事情值不值得做?不過,西裝男顯然要比趙昆生、薜琨一群學生識時務多了!
陳狄眉頭挑了一挑,眼神森冷。
西裝男腿斷磕不了頭,爬在地上頭狠狠的磕了三下。
撲通。
一幫走狗一見這形勢,一個比一個脆得乾脆。
相比面子,還是小命重要!
一個一個朝陳狄磕了三個頭,然後可憐巴巴脆在地上,那裡還有平時橫行鄉里欺男霸.女江湖大俠的八面威風。
「滾!」
陳狄吐出一個字。
一群人架著西裝男狼狽離開!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很野蠻,很血腥。」望著灰溜溜滾蛋的一群人,陳狄腑下身,拾起放在地上的一疊疊錢,輕輕的看了水池一眼。
這位一輩子沒見過大風大浪、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皺了皺眉,沒說什麼。但是那表情,那模樣,不用猜,陳狄也知道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陳狄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語氣輕淡地道:「一個沒見過血腥的女人,永遠不會懂得在血腥背後下的那股危機,今天我要是落到這群人手裡,或許明天就看不到太陽的升起。這一點,他們已經承認了。」
「承認了不等於他們真敢這麼做?」水池強辯道,她終於緩過神,心境逐漸穩定了下來,除了驚嚇和震撼外,她真得很難理解剛才還溫爾,與她大談人生觀的男孩,
,竟然隱藏著最血腥的稟性。
一個能說出愛情、婚姻、家庭等於責任的人,在走向極端時,下手竟是如上的冷酷近乎無情。
陳狄微微一笑,他帶著諷刺的語氣道:「他們敢不敢,你心裡應該有數,只是我想,如果你真被那七哥抓走,面對他,是不是像面對我一樣硬氣?」
「你……」水池氣得咬牙切齒道:「你無恥!」
「無恥?再無恥也不會**,相比起我們的蔡講師而言,我可要正大光明得多。」
水池無言以對。
陳狄想了一想,輕輕道:「七哥這一群,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社會流.氓,有幾個身上煞氣濃烈,顯然是手上有過人命的狠角色。今天我不用血腥手段鎮住他們,最遲明天,最晚今天晚上,就會面對他們的瘋狂報復。而現在嘛,在他們一想到要對付我時,至少會考慮一下萬一落到我手裡,他們會是怎麼一個下場。」
陳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水池,微笑道:「我說過,有缺點,就得早點暴露,免得以後你發現睡在枕邊的人竟然是一個陌生人!」
邪邪地一笑,陳狄有句話沒有說,如果不是考慮到水池在現場,他也沒法做到辣手摧花殺人滅口,不然以陳狄的一慣作風,今天七哥那幫人沒一個能活著離開。
想到這裡,陳狄微笑的臉龐,掠過一絲格外陰冷的狠色。
水池一臉震驚,她有種錯覺,這一刻的陳狄,予她一種血雨腥風。
陳狄沒去理會她震驚下的表情,用手裡的錢,擦了擦沾滿鮮血的手。
每一張錢,都被染上了鮮血
陳狄輕輕地喃喃自語道:「我終於發現,這個世界上的錢和勢,都染滿了鮮血,相比較起來,血雨腥風、遍地是殺戮的仙界,還真沒有這個世界的笑裡藏刀來得痛快和危機四伏。」
「與人鬥,奇樂無窮啊!」
這幾句話,陳狄說得很輕很輕,水池沒聽見。
陳狄將染血的錢放進口袋,抬頭望著深邃蔚藍的天空,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微笑,那是一種如同一頭毒狼般的嗜血微笑。在仙界,一片綿延數十億里的血楓山脈裡,生活著一種妖狼,血腥,陰險,狡詐,不擊則已,一擊致命!
所以,令無數修士聞風而喪膽,而這種狼,叫毒狼。
「蔡元!」陳狄低低喃喃一聲:「你一手導演的好戲落幕了。那麼,我的好戲就要登台了!不過在這之前,先讓你囂張幾天,等我突破脫凡二層,再跟你玩一齣好戲。」
陳狄洒然一笑,眼睛裡罕見地露出狂熱和無盡的興趣,他那張原本蒼白的臉龐,此時——邪氣凜然。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水池竟然產生一種震撼人心的感覺。
癡迷於殺道的人,自然嗜殺成狂。
「我送你回去。」陳狄很快恢復平靜。
「不用,我自己回去!」水池輕輕搖頭,她顯然沒從那震撼中恢復過來,今天經歷的一切對她而言,太過天方夜譚。
陳狄固執地將她送回學校,直到女生宿舍樓下。
沒有道再見,一句「我走了」,彷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一樣,乾脆,而利落。
「陳狄,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望著那消失的身影,水池搖了搖頭,她真分不清前一刻的陳狄,與這一刻的陳狄,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一個極端殘忍,血腥而暴力;一個溫爾,旁徵博引,喊出芸芸眾生中的成王敗寇,都是癩蛤蟆,這,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風格的人嘛?
水池搖了搖頭,不斷暗示自己,今後還是遠離這個男人為妙!只是,當她走上樓梯,莫名其妙,她輕輕回首,發現一道夕陽的光霞,恰好照在他身上。
那一刻,水池有一種驀然回首,光陰數十載,喃喃自語地道:
「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