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昔從未見過沐久陽如此失態的模樣,滿臉的笑消失了下去,被沐久陽這樣擁抱著,她的心上突然湧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覺。
「子修,你怎的了?出了什麼事?你為何要跟我說對不起?」江素昔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語氣也越來越慌亂了起來。
「抱歉,子修,冒犯了。」沐久陽放開了江素昔,沉默了半晌,道:「彭城的戰事很快就會結束了。」
「真的嗎?這是好事啊!」江素昔回道,她抬起眼睛,望著沐久陽眉宇間的那一抹憂傷:「子修,你……」
「半月後,烈焰國將遣使者來我雲澤皇城,議和!」沐久陽轉了身子,望著水榭閣門外,那一片碧澄澄的湖水:「烈焰國的二公主烈紅衣,和親雲澤……」
沐久陽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話題又是一轉:「另外還有一件事,新君褚雲陌將於五日後到達皇城,為紅衣公主親自證婚,這二公主是嫁給……嫁給……」
江素昔的身子往後退,退到桌邊後,她用一隻手抓住了桌沿,身體的溫度迅速冷了下去,她張了張嘴,好半天,終於吐出五個清晰的字:「嫁給四王爺!」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昔兒,你聽我說,鳳染他也是……」聽江素昔這麼說,沐久陽忙將身子轉向她,俊美的臉上,是滿滿的擔憂。
「呵呵,子修,我卻是不知道,我等待了這麼多天,等來的就是這麼一則好消息?」江素昔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的情緒,彷彿她只是在問與自己沒有任何干係的問題,可那話裡面的諷刺一位卻是那般的明顯了。
「鳳染他,唉……在彭城出了一件大事……所以……」
「所以,那位二公主,就可以嫁進我修羅王府?」江素昔冷哼了一聲,盯著沐久陽的臉:「子修阻止過這件事,但沒有成功,所以你來跟我說這一句對不起?你尋來這傾雪古琴,必定是很不容易,就是為了安慰我江素昔一二?好!子修,你這份心意,我收下了,你且告訴我,琉璃鳳染要娶這個女人,用什麼身份?」
「是側妃,昔兒,你別這樣!鳳染他也是……」沐久陽見江素昔說得雲淡風清的,可熟知江素昔性子的他卻知道,江素昔說得越輕巧,那顆心,也就碎得越徹底!
「子修,你不用多說,不管他有什麼理由,他應過我,這修羅王府裡,只有我一個女人,因我不喜,與那些個心機女人爭鬥,他若當真要違了自己的諾,就不要怨我江素昔滅了與他的這份情!」
江素昔望著沐久陽,笑得明艷動人:「子修,你不必擔心我,你回去吧,你是知道的,我江素昔,沒有那麼弱!」
「昔兒,你……」沐久陽還想多說幾句,可瞧著江素昔已經染了霜的臉,終究是將心疼的話嚥回了肚裡,滿腹心事的離開了水榭閣。
是夜,夜涼如水,江素昔坐在水畔的涼亭裡,將傾雪古琴放在石桌之上,一曲梁祝便從她的指間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