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一起擊了掌,江素昔的身後,左相府的暗衛將睡得昏沉的藍素姬抬了上來。
「她怎麼了?」藍烏雲問。
「瘋了!鬧得很,給她吃了安眠的藥!」江素昔將藍素姬的情況據實以告,她並不怕藍衣聖女教找茬,藍衣聖女教要的只是藍素姬這個人,並未說一定要一個健康的好人。先將這個事情說出來,反而能佔了先利。
鼻端嗅地一股子梅花香,江素昔瞥一眼前面抬人的那個暗衛,心中又是一暖。
師父,還真是待她極好,怕她出什麼意外嗎?竟然扮成了暗衛跟過來。
果然,藍烏雲的臉色只黑了下,很快就又恢復了笑容可掬的模樣:「唉,還真是可惜了,這藍素姬啊,原也是個聰慧美麗的可人兒。」
坐正了身子,藍烏雲朝屋裡喊了一聲:「出來吧,男人!」
破舊的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身穿淡藍色長衫的男子立早門口,是那種如最純澈的天空的藍,那張清瘦的臉上乾乾淨淨,瞧不出什麼情緒。
他的嘴唇緊緊抿著,而那雙眼睛,如朗星,如明月,並無一絲的迫人之感,卻散發著那獨有的清冷孤傲,好像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輕煙一襲。
他好像是方外之人,守著那一份超脫淡然,靜靜的看遍世間的悲歡喜樂。
可這麼乾淨脫俗的一個人,他卻是名家的棄子,是名家那個滿身光環的名天賜一死,江湖朝堂都將死命爭奪的人。
江素昔只看了這倪明一眼,心裡有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她在想,如今,那名天賜還活在世上,這四國天下,並無幾個人知道倪明的存在,或許,安安靜靜的隱匿砸藍衣聖女教對他更好?
將這樣一個純粹的人捲進權欲戰火之中,總覺得是對他的玷污。
「倪明,我們需要你,但若你不願幫助修羅王府,我和我的夫君琉璃鳳染都不會勉強你,就當是我們惜才,用這藍衣聖女教的叛徒,與藍衣聖女教換你一個自由身吧,離開了這個院子,天下之大,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江素昔望著倪明的眼睛,對他露出一絲暖笑。
倪明將視線投在江素昔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頭微微皺起,垂下眼皮,掩了眼裡的一抹悲憐,淡淡的道:「帝凰帝凰,本該於九天之上,自由翱翔,卻又為何執戀這喧囂凡塵?可知世事紛擾,賠心賠命,畫地可成牢?」
倪明的幾句話,是說給江素昔聽的,但江素昔沒聽懂,還以為他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運。
但江素昔身後,扮成左相府暗衛的夜月聽懂了,夜月猛地抬起頭,望著江素昔的背影,揪了心,深痛無比。
賠心賠命?畫地成牢?
這便是她的命運嗎?怎麼會?明明昔兒她與鳳染是相愛的,不然他又怎麼會甘心放手?
一定是這倪明算錯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倪明與昔兒方才第一次見面,他不過是輕輕一瞥,如何就能將昔兒的命運瞧了仔細?可惜現在不是好時機,待交易完,定要尋個好時機,讓倪明重新,仔仔細細的將昔兒的命運再測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