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素昔這麼說,夜月本來準備將她推開的那隻手在空中僵硬了一下,卻是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頗無奈的道:「昔兒啊,為師該拿你怎麼辦呢?來,坐下,為師看看你身上的傷。」
夜月將江素昔扶了,讓她坐在一旁的軟椅上,白玉修長的手伸過來,將江素昔寬大的廣袖往手臂上掀了掀,手指按上江素昔的脈。
細細的診斷了一番,夜月縮回了自己的手,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他看起來有些生氣,端茶碗的動作都有些不自然,然而他卻又什麼都沒說。
「師父,鳳染說你傷的不輕,如今可是好的完全了?」這麼一沉默,江素昔才想起夜月原也是因著傷重才去了霧山別院休養的。
「無礙了!」夜月手裡的動作一滯,涼涼的丟出了幾個字。
江素昔心中湧上些委屈,但一想到自個兒師父的性子便是這般清靜的,也便只是輕「嗯」了一聲。她望著夜月面上那一張冰冷的面具,又問道:「師父知道徒兒今日回相府嗎?師父尋徒兒有事要辦?」
「不知,沒有。」夜月開口應完,又覺得這話應的有些簡單了,便又解釋道:「為師只是來府中昔兒的房間看看,往後了去,就該沒有這般安寧的日子了,也就是偷了這半日的閒。」
「師父要去彭城?」江素昔問。
如今最不安寧的地方就是南疆彭城,夜月這話裡面明顯有去幫襯那邊一把的意思。江素昔撅了撅嘴,面上浮起一些不悅。
許是因為他是她的師父,她在面對他的時候,沒有似面對琉璃鳳染時那般的忐忑和激動,小心與火熱,亦不似面對沐久陽時,那般的心平氣和,那般的自然隨意,卻獨獨有了幾分肆意妄為。
他就好像是在她身後的一座山,只要有他在,她就覺得自己,也是有人護著的,就有了那麼一份心安。
「彭城,自然是要去的,」夜月感覺道江素昔的情緒變化,那股子惱氣反而消散了些,輕笑了一聲,接著道:「不過為師,得先幫昔兒將這皇城的事情解決。」
江素昔心中一喜,歡快的奔到夜月的身邊,扯了他的衣袖:「師父此話當真?」
「為師可曾誆騙過昔兒?」夜月微偏了頭,望著江素昔,那黑亮的眼,帶著笑意,流轉燦人的光華。
「自是不曾!可是也……」江素昔應了聲,在心中思索了一番,開口道:「師父,昔兒這裡最緊要的事情,便是與藍衣聖女教的交易,可這單子交易拖延了這麼久,藍衣聖女教那邊怕是會多生出些要求來。」
「昔兒認為,她們會提出些什麼要求呢?」聽了江素昔的話,夜月並沒有給出自己的回答,而是反問於她。
「藍衣聖女教的大護法藍烏雲在渝州瘟疫前就已經到了皇城,這麼些日子想來她也曾多次刺探丞相府,只不過沒有什麼收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