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之後,當江素昔想起她與琉璃鳳染的種種,才發現那麼長的時間裡,唯有在渝州、辰州,唯有在瘟疫與洪災的掙扎中,她與琉璃鳳染才真正做到了相依相偎,情深意重。
琉璃鳳染給的溫暖那麼少,卻在給予的時候,毫無保留!
也就是這麼暖的一分給予,像一朵罌粟花,開在江素昔的心裡,慢慢的,釀成了毒!
當楚歌將最後一車的**安全的送到青山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為了查看清楚湘水的情況,琉璃鳳染命令在青草地上點燃無數的火堆。
並,命令燒山!
大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藉著風勢,很快就燒過了半座山,江素昔等人站在一處安全的地帶,每個人的身子都繃得緊緊的,神色嚴峻而凝重。
江素昔想起了一個詞—水深火熱!
此情此景,還真是,水深,火熱!
那一夜,孜然縣城裡,除了稚嫩的孩童,再沒有一個人睡得著,人們盡可能的站在高處,眺望著遠處青山,那燒紅了天空的大火。
有的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像上天祈禱,盼著天可憐見,能給予他們生的希望。
但更多的人,卻是在拜江素昔和琉璃鳳染,渝州的事,被口口相傳,傳到了最後,孜然縣城的百姓都盼著江素昔真的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神女」!
「馮爺爺呢?」好一會兒沒看見老縣長了,江素昔轉動腦袋尋了尋,沒尋找,出聲問朝他走過來的琉璃鳳染。
她知道,因為她剛病過一場,在這些人中間,她就算是最弱的一個,所以她乖乖的坐在這高處搭建的臨時雨棚裡,焦急的等待最新的消息。
「他下去了!」琉璃鳳染道。
「下去了?鳳染,這事兒你怎的不阻止?他是一個老人,需要拄杖行走的老人!」江素昔睜大了眼睛,生氣的道:「你怎麼能讓他一個老人家下去布線呢?」
「他下去的時候,鳳染不知道!」琉璃鳳染見江素昔急了,走上前,在她的身邊蹲下,望著她的眼睛,柔聲道:「素昔,別擔心,好嗎?你可能不知,你馮爺爺當年,是以武狀元的身份入的仕途,他拄著枴杖,是因為左腿受過傷,但他的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你是醫者,你知道不是嗎?」
雖然琉璃鳳染並不知道江素昔為何認了老縣長為爺爺,但這老縣長,確是個難得的,為了保住辰州的百姓,他竟然趁著大家都沒發現,順著一條籐蔓就下去了……
當年父皇怎的沒有發現這樣忠誠為國為民的好官的,只讓他造福了這一個小小的孜然縣,倘若能將他的官位提上幾級,相信會有更多的百姓……
想起先皇帝,琉璃鳳染的眸子黯了黯,這麼多年了,他終於肯承認先皇帝是他的父皇了,他也只承認先皇帝是他的父皇。
只是他卻不是父皇的血脈!
是的,他查到了切確的證據,證明他並非是雲澤先帝之子,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先帝已經作古,他琉璃鳳染除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兒,也不會再當這世上還有其他的親人!
但母妃和妹妹的仇還是要報的!
清穹天,你等著,待我琉璃鳳染平了這江南水患,便與你正式見面!
希望你當真有那麼腹黑陰毒才好,莫讓這仇報的太簡單!太簡單了,我會沒有那報仇雪恨的快感!
至於那我的王府裡,膽敢冒充我妹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