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他有多焦慮孜然的洪災,他也知道,江素昔是王妃娘娘,江素昔肚子裡懷著四王爺琉璃鳳染的孩子,這個孩子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國之君。
他怎麼敢讓江素昔,讓江素昔肚子裡的孩子有一點點的閃失呢。
他們已經趕了五個多時辰的路,此去孜然縣,還有再走三個多時辰,這大雨雖然陰冷的很,他卻已經感覺到江素昔的體溫有些不正常了……這可如何是好!
見老縣長站在原地未動,那滿佈滄桑皺紋的臉上浮起心疼和為難,江素昔的心暖了暖,輕柔了語氣道:「老縣長,別擔心,你可能不知道,我江素昔,是神醫夜月的嫡傳徒兒,我的身子我知道,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夜黑難走,馬兒可以騎的慢一些,確保明兒早上天亮能到達孜然縣城就好。」
這一刻,江素昔的臉上是帶著笑的,這笑容極美,溫潤了老縣長的眼睛,他長大了嘴巴,嘴唇有些顫抖,似乎想要反駁些什麼,卻終是重重的一點頭:「好,老頭兒活了這把年紀,也就算是活夠了,丫頭,上馬,老頭兒定安安穩穩的將你送到孜然縣城。」
停了一下,老縣長又道:「丫頭,老頭兒現在真正覺得,你就是那九天的神女下凡,是來拯救這天下蒼生的!」
關於這位孜然縣老縣長的事情,江素昔多少知道一些,他在任時清正廉明,一心為國為民,終生未娶妻生子,此刻見他棄了那些個客套與理解,喚她「丫頭」,心中一陣感動。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江素昔的生命中,都沒人這麼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如對待孫輩這般待她。
抓著老縣長的手上了馬背,江素昔不由自主的抓住老縣長的衣裳,有些慚愧的道:「老縣長,丫頭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兒呢,只知道您姓馮。」
「叫什麼名兒不重要,丫頭你若願意,就叫我馮爺爺吧,是我這把老骨頭啊,高攀了。」
老縣長抓緊了一隻手抓緊韁繩,另一手將長長的竹竿拿穩了,那竹竿的令一頭,懸著一盞馬燈,替馬兒照亮前行的路。
「好,那老縣長以後就是丫頭的馮爺爺了,等平了這江南的水患,丫頭帶馮爺爺上皇城享福去!」江素昔昏沉了腦袋,繼續與老縣長說話,她知道自己確實是病了,身子發燒,虛軟無力……
她更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睡著,至少也要挨到天亮,她和馮爺爺到達孜然縣城的時候。
孩子在肚子裡也有一些不安分,想來是寒氣入體,惹得他有些不舒服了,一個生命,對於外界的危險,多少是有些感知的。
就這麼一路聊著,一路挨著。
當天邊現出了一絲光亮,江素昔和老縣長也終於到達了孜然縣城,由於大水畢竟,孜然縣的城門口的官兵都不敢睡覺,突然來了兩個人,仔細一辨認,竟然是已經搬到道州城去住了的老縣長回來了。忙打開了城門。
老縣長率先下馬,正要將江素昔扶下來,卻只見得馬背明艷動人的女子蒼白著臉,對他露出一抹微笑:「馮爺爺,終於,到了。」
眼睛一閉,江素昔的身子軟軟的摔下了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