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您快快起身吧,是我們愚昧了,我們受不起您的大禮啊,」人群中,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抬起頭,高聲道:「小民的父親去了,小民心裡難受,遷城死的人太多了,小民……小民同意燒!小民的父親是個大夫,死的時候也要求過小民將他的屍體火化了,他說他渾身都是毒,不能再禍害鄉鄰,是小民自私,小民舍不得……」
「王爺,這是張秀才,他的父親是咱們遷城裡最好的大夫,救了很多人,四天前,得了瘟疫,去了……」那男子說的慚愧說的悲,朱鶴這父母官的心也難受的很,輕輕的與琉璃鳳染解釋了幾句。
「你的父親是個好大夫,他在天之靈,會庇佑遷城的!」琉璃鳳染朝那張秀才點了點頭。
「四王爺,您起身吧!張秀才說的對!是我們太愚昧了!燒!小民也同意燒!」
「小民也同意燒!」
「老婦也同意!」
「同意!」
「……」
或許這一場瘟疫帶給人們的沉痛太重,以至於他們痛到了麻木,於是琉璃鳳染用最直接的方式激起了他們對生的渴望,親人沒了,家散了,可只要命還在,就還有希望!
城外的大火燒紅了深沉的夜空,江素昔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爭分奪秒的研製青黴素。
兩天一晚,當江素昔終於拿著自己研製出來的青黴素走出房間的時候,朱鶴卻告訴她,琉璃鳳染可能也染上了瘟疫,他將自己鎖在屋裡,已經兩天沒有出門了。
仿若晴天霹靂,在江素昔的頭頂炸響,她捏著手裡的青黴素,聲音顫抖的問:「他,在哪間屋?」
她慌亂的大吼:「快!帶我去!帶我去啊!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為何!」
「王爺說,不可打擾王妃研製新藥,王爺還說……」朱鶴一邊將琉璃鳳染交待給他的話說與江素昔聽,一邊把江素昔帶去琉璃鳳染的房間。
一腳踢開被琉璃鳳染從內鎖死的大門,江素昔毫不意外的被暗器襲擊了,她靈巧的閃開,那本磚頭厚的書就砸在了朱鶴的腦門上。
「滾!本王說過了,任何人也不許進來!違令者,死!」
琉璃鳳染的聲音明顯有些虛弱,那陰森森冰寒的氣勢也絲毫未減!重重的簾幕掩住了他的身體,江素昔只能依稀的看清楚他是躺在地上的。
江素昔回頭看一眼朱鶴,見得朱鶴頭上被那本書砸出了一個血窟窿,忙從袖中拿出一瓶傷藥遞給他,並示意他去外面守著。
「鳳染,是我……素昔……」江素昔嘗試往前面走,可剛走出一步,迎面而來的凌厲掌風就將她逼回了原地。琉璃鳳染惱了:「你進來幹什麼?本王煩著呢,滾!」
「煩著?煩什麼?煩我嗎?」得琉璃鳳染如此對待,江素昔更加恐慌,她瞭解琉璃鳳染,他越是這般,越有可能是真的染了鼠疫,無法靠近,她只好出言激他。
簾幕後面沉默了幾秒鐘,琉璃鳳染的聲音柔軟了些:「素昔,鳳染有些事情走不開,乖,你先回去,鳳染稍後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