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傷成這樣了,還悶不吭聲,沐子修,你真有本事!」
一條好好的手臂,被那震天雷炸得血肉模糊,江素昔看過了之後,卻故意在那傷口上重重的按了一下,激得沐久陽痛呼一聲。
「還知道痛,沒有笨到家!」
沐久陽穿的紅衣並不是江素昔用赤血錦縫製了那一件,江素昔有一些想不通,那男人既然讓子修來做這個替身新郎,卻為何單單藏起了那件衣?難不成,他還有自己穿一次的打算?
輕輕搖了搖頭,江素昔低垂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處理沐久陽手臂上的傷。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個溫潤體貼的男人啊,竟會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將她緊緊的護在懷中!都說患難見真情,他說過歡喜她,她半信半疑,如今,卻是完完全全的信了,這笨男人,不是人人敬畏的天下第山莊的莊主嗎?不是唯利是圖的奸商嗎?怎麼到那時候就犯了糊塗了?
他知道不知道,若是那震天雷的威力再大一些,他這條手臂就會廢了?!
心口堵的厲害,眼裡一滴淚終於是沒忍住,垂直落在了沐久陽被灼燒的傷口上,淚裡面的鹽分沾惹血肉,使得疼痛加重了幾分,他低頭去看,呼吸頓窒。
薄唇輕啟,有激動,有喜悅,有關心:「昔兒,你……」他將那只完好的手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昔兒莫哭,子修……無礙。」
「誰哭了,誰說我是為你哭了?」江素昔塗藥的動作又加重了些,抬起頭,紅著眼睛與他倔強:「沐子修,我告訴你,別以為你今兒護了我我便會原諒你與琉璃鳳染做下的這等荒唐事兒!」
「對不起昔兒,我……」他想說他不是有意的,可事到如今,有意無意又有什麼區別,終究是傷害了她。
「從今夜開始,我會比以前更努力,我會變得強大,與你們一般強大!到那時,你們給我的難堪,我會完完整整的,回報給你們!」柔弱的聲音帶著暴風雨前的平靜,被江素昔一字一頓的說出來,扯得沐久陽的心,生痛生痛的。
有一些東西,終究是離了掌控,由不得他沐久陽,亦由不得他琉璃鳳染。
修羅王與修羅王妃的新婚之夜,新娘子江素昔除了那一層喜紗,連頭飾都未除去,側著身子躺在喜塌之上,只留了一個令人無限遐想的緋紅背影。
而不算新郎的替身沐久陽,端坐桌前,壓著心裡酸澀,喝光了酒壺中的酒之後,就那樣,坐到了天明。
這一晚,遠在清平國皇城外的琉璃鳳染,突然捂著心口,騰起一股子莫名的煩躁,他望著面前跳躍的紅火焰,喃喃道:「今夜,本該是我琉璃鳳染的新婚良宵,我卻……暗魅,她一定很怨我。」
「閣主,」暗魅立在琉璃鳳染的身後,玄黑的衣袍上染了一層冷霧,他的聲音也有一些寒意:「暗魅覺得,其實您可以等大婚之後再來的……」他抬頭朝遠處的城牆望去,低低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