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該真的只是擔憂她的身子在這冰冷的冬夜吃不消,她卻是哪裡來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
「昔兒,天上有月,為師帶你到上面去看看景色,可好?」伸手摟了江素昔的腰,瞧得她點了下頭,夜月藏在面具下的臉浮起一抹溫柔的笑,絕妙的輕功飛身而起,江素昔只感覺耳邊風聲呼嘯了幾聲,二人便已經到了這古木的頂梢。
頂梢的枝幹子細,大風吹過,江素昔和夜月兩人立在上面,有些搖搖晃晃的。夜月見狀,尋了一處較粗一些的枝椏坐好,將江素昔好好的擁在懷中。
半月似自正中央切開的西瓜,在遙遠的天際懸掛,清清冷冷的光輝灑在這林子的上空,也灑在夜月和江素昔的身上,霧氣慢慢的從大地升騰而起,聚在一起越來越多,隱了一些樹木,惹人生出一些滄桑之感來。
「昔兒,你瞧,這景色,可好?」夜月出了聲音,半天沒得到回答,低了頭一看,江素昔卻已經靠在他的懷裡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嘴角一絲似喜似諷的笑。
呆愣愣的看了江素昔的睡顏一會兒,夜月抬起頭,望著天邊月,又長長歎了一口氣,輕輕柔柔的道:「昔兒,你怎的就這麼睡了去呢,倒真是很信任為師呢,罷了罷了,便讓你安心睡吧,明兒還是個未知數呢。」
過了一會兒,夜月又道,這一次,更像是自言自語:「我怎的,就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兒呢?真像是個夢……」
夜月懷裡,緊閉著雙目的江素昔睜開了眼眸,清清亮亮,沒有一絲倦意,聽完夜月的話,又閉上了,眉頭舒展開來,真正安穩的睡了過去。
許多年以後,江素昔才恍然憶起,在這個夜涼如水的冬夜,她的身上還沾著傍晚幹掉試煉者時濺上的血,她的**夜月擁著她坐在古樹梢,遙看那並不**的月。
那時,她不懂得夜月的歎息,亦不知道那時那種寧靜的幸福。
可歲月擦身過,他不再是他,而她,亦不是當初的她。
一覺醒來,江素昔伸了個懶腰,一翻身,差點兒從樹上掉下去,忙抓了一根粗枝,晃一下,躍到穩妥的地方。
江素昔用一隻手遮了白日光,搖搖腦袋,意識有些迷濛。
昨兒晚上,**來了?抱著她看月亮了?
江素昔抬起眼睛看向高高的樹梢,卻只見得粗粗細細的枝幹,挨挨擠擠的樹葉,太陽透過絲絲縫隙,下來星星碎碎的光。
她做夢?**在夢裡?
將手臂抬到鼻端輕輕嗅,汗味、鮮血味,還有淡的快要消失的香味。
不是幻覺,**真的來過了!
十日試煉,今兒是最後一日。江素昔現在要做的,就是尋路返回九龍閣,遲了時辰到閣子,也是要算試煉失敗的,跑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是到了哪裡。
活著的試煉者都往同一個方向,無疑也增大了碰撞的幾率,試煉時間尚未結束,碰撞上了依然只有一個字—殺!